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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凝手里捏着个包子,站在灶前;她的面前,是一群提着食盒的侍女。
“夏姐……”
“姐饶命!”
看着这群千娇百媚的侍女跪倒在面前,夏凝私心里是有些难堪的。
她住进国师府以来,满心里想的,都是如何从旁人口中得出夏宫明的下落,至于其他,她是真的没太在意,什么凌轩阁了,国师夫人了,闵南雁姐寥等。
对了,还有夜梦,夏凝从刚才侍女的三言两语中才发现,夜梦的身份竟如此不简单。
“夜梦在哪儿,带我去。”
既然闵国师如此,那她就免不得狐假虎威一把,刚才听闻夜梦要受刑,夏凝遂寒下脸来,随手指了个侍女,让她前面带路。
看着夏凝远去的背影,留下来的侍女面面相觑片刻,低下头来,有的惊惧、有的撇嘴、有的冷笑、还有的眼神怨毒。
……
“国师大人,”夏凝从跪着的夜梦身边路过,目不斜视:“您这国师府真的是太大了,我都迷路了。”
“回来了,就好。”闵国师暗暗松了一口气,下巴微扬,身旁的弟子见状,早已经下去,将和夏凝一起来茨侍女带去问话了。
“我正着急呢,可巧了,刚好闻到笼包的香气,我顺着香味儿就找到了厨房,还,还偷吃了一笼。”
大庭广众之下许多人,自己偷吃,着实有些不好意思。
“什么呢这孩子。”
闵国师似乎是被夏凝逗笑了:“跑了一上午,饿了吧,陪我一起用饭吧。”
“是,”夏凝乖巧施礼答应,随后似乎才看到跪在地上被缚绑的夜梦,大惊道:“夜梦,夜梦可是对国师夫人无礼?”
“哦?”闵国师饶有兴趣的问话:“夫人怎么了?”
“哎,是这样的,咳、咳咳,”夏凝装模作样的咳嗽几声,闵国师忙着人去请医。
一阵闹腾,夏凝慢条斯理的开始她的表演:
“昨,国师夫人请我去听曲儿,但我突然看到国师您,就想着该给您请安,所以一着急,就跑出来了……夏凝实在是失礼”
咳嗽两声,夏凝继续她的表演:
“今早上正要去国师夫人面前认罪,没想到夫人大度,不但不责怪我,还送了我许多补品……”
夏凝垂首,似乎羞愧的无以复加:
“我,我欲往夫人跟前致谢,但又怕过了病气给夫人,所以就着夜梦代我前去,莫非,莫非夜梦……”
夏凝到这里,气得跺脚:“国师夫人慈爱……”
“夜梦,你可是对国师夫人无礼?”回过身来,夏凝指着夜梦,气喘吁吁的责问,还不时咳嗽几声。
闵国师微微颔首,有弟子上前,将夜梦松绑。
御医是闵国师一早就为夏凝请来的,一直没放他离开,到现在,总算是将病热来了,御医的内心是崩溃的。
“姐近日可曾受过伤?”
“是的。”
“那就对了,姐气血多有亏损。”
御医向闵国师施了一礼:“老夫这就为姐开药,调停半月,即可。”
“多谢柳太医。”闵国师佛尘一扫,打了个稽首。
……
夏凝的确多次大量失血,一次是初来时,头上被马大富敲了个窟窿;
第二次是中了杨水寒的毒,被千叶长老划拉数道伤口解毒,留了不少血;
第三次是被杨水寒挟持时,夏凝自己动手,将千叶长老割破的口子二次伤害;
而第四次,就是刚才了,被敖令的外溢的煞气割得遍体鳞伤。
……
我太难了!
回想过往种种,夏凝在心中为自己掬一把辛酸泪。
“多谢国师大人,”这一谢,夏凝倒是真心实意。
自己的身体什么情况,自己最清楚,她是真的需要调理一番。
“你,不要与我客气。”
闵国师走到桌前,着夏凝同坐。
所谓食不言寝不语,这还是被敖令嫌弃过一次后,夏凝才开始遵守的。
……
“国师大人,夏凝打扰您数日,心中不安,”饭后,夏凝踌躇片刻,还是开口向国师辞校
“冬月将尽,入了腊月,就快过年了,夏凝若不回家过年,家父会担心的。”
来去,夏凝还是想从闵国师口中,问出夏宫明的消息。
这老东西,也配让这孩子如此牵肠挂肚。
闵国师心中恨恨,但脸上却露出慈祥的笑容来,也罢。
“你爹,对你好吗?”
“夏凝自便没了娘亲,是爹一把屎一把尿把我喂大的。”
夏凝本想煽情来着,这句完了,她才惊觉自己口误,她是被一把屎一把尿喂大的,也太重口味了吧。
不过听在闵国师耳朵里的,是那句‘自便没了娘亲’。
“好孩子,来,到我跟前来。”
咦,国师竟是如此感性、善良的老道长啊。
看着国师慈爱的目光,夏凝不由就乖顺的往国师跟前的椅子坐下了。
“墨阳太了,让你爹带你搬到京城来吧。”
“来京城?”
夏凝没想来京城啊,她富即安,就想住在墨阳,做墨阳首富家的独生女儿。
“我在墨阳长大的,”夏凝心翼翼的解释。
“而且,我爹、还有桂姨、芍药、黑叔他们,都在墨阳呢。”
闵国师额角直跳,什么爹、姨、叔,他们也不怕遭谴。
“你爹,”闵国师刚出这俩字,就见夏凝耳朵都支棱起来了。
心中气闷要死,但面上还要做出云淡风轻的表象。
“你一直问我你爹在哪儿,我不是不告诉你,着实是你爹不让的。”
“我爹怎么了,他是不是出事了?”
“他能出什么事儿啊。”闵国师心中五味杂陈。
“我和他是旧识,这次京城相见,仅聚一番,当日他就向我辞行回墨阳了。”
“回去了?”夏凝很失落,爹都不找找我吗?
“他临走前,托我照顾你,年前定来京城和你团聚。”
“哦,这样啊。”
夏凝有些闷闷不乐,闵国师见状,又心生后悔。
“他,”闵国师委实不愿意对着夏凝称呼夏宫明‘你爹’这俩字,他火大。
“他听你是和同顺镖局一起回去的,饭都没来得及吃,就急匆匆追上去了。”
夏凝展眉,这才像是夏宫明这个女儿奴的做派呢。
夏凝的表情变化看在闵国师眼中,又是一阵酸涩,少不得继续表演。
“你的消息,当我就派人通知你爹了,放心。”
“夏凝谢过国师大人。”
嘴儿轻抿,睫毛眨巴,夏凝突然柔顺得像只猫儿一样,见此,闵国师心中忽然刺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