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蒋柠觉得自己挺衰的。大学毕业三年，在这座城市也混了三年，积蓄嘛，不能没有，只是数字嘛不是很漂亮。当年高考发挥失常，一本的感觉二本的路。现在想想也许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自己的悲催之路正式启程。因为之前她的人生虽然没有多美满，起码没有这么多坎坷。

“蒋柠，你听了吗？”好友的大嗓门即使隔了手机都足以吓到路人，蒋柠把手里的奶茶放在花坛上，一边向旁边的哥哥投以抱歉的眼神，一边从兜里摸出耳机。“不止我听见了，所有人都听见了！”

“听见什么？我还没呢！”电话那边的质疑到。

“好吧，你快，我听着。”把背包背好，弯下腰去拿奶茶。弯了弯腰，包又拖地上了，头疼。正想着把背包往后背上推一推，奶茶已经被递到了自己手边。黑色腕表上低调的logo，嗯，逛街的时候看到过，入门款七万八，不过这个看起来可不是入门款。

“谢谢，谢谢。”蒋柠抬头一看，正是刚刚被好友声音“震惊”聊哥哥。刚才没注意，这个好像不是哥哥，估计是个大哥哥。

“不客气。”

“喂，你有没有在听，蒋柠？”好友不满的声音传过来，许是得不到回应，语调又提高了许多分贝。

“大姐，我在听啊。不就是您老人家又见义勇为了吗？话怎么每次这种事儿都能让你撞见？”好友方霁月，妥妥一枚女汉子，读大一的时候在45路上徒手抓到一个扒手，并且亲自帮警察叔叔送到派出所。读大三的时候帮隔壁班姐妹单挑渣男，打掉了人家的门牙，成功又进了一次派出所，差点被学校记过不能毕业。好不容易胆战心惊的坚持到毕业论文答辩，结果答辩当晚在67路公交上继续中招，这一次厉害了，抓了一个偷手机的犯罪团伙。不得不霖昌市如今的治安如此之好，方霁月姑娘贡献不。

“呵，姐姐站了半好不容易等了个座位，刚刚准备揉揉脖子，结果就看见那个流氓把手机往人家姑娘裙底放，你这不是流氓是啥？时迟那时快，姐姐我一个降龙十八掌把他手机只震到了旁边的保洁桶里。”好友越越兴奋，蒋柠赶紧把耳机的声音调低，以防止自己的耳朵继续遭受高分贝荼毒。

“我，姑娘，淑女点儿。”蒋柠抬起头看了看，那个男孩还站在那里，手里的资料卷成一个纸筒，手指飞快的在手机屏幕上跳跃。那是一双很漂亮的手，手指修长，指甲剪得很整齐。太阳余晖透过他的发丝变得色调温暖。

“喂？你又走神了啊？”好友不满，“蒋柠盆友，你今怎么了？是不是因为辞职变傻了？”

“没有，我在想，下次还是不要和你出门了。省的我也遇见那些麻烦。”蒋柠有些心不在焉。

“什么呀，和我一起才安全好不好，遇见偷我帮你踹他，遇见流氓我帮你打，啧啧啧，我真是太完美了，我决定今晚上好好奖励自己一顿。东府路那边的火锅城，你收拾完赶紧过来，我等你。”

“我……”不字还没出口电话已经被切断。摇摇头，好在自己已经习惯了好友风就是雨的性格。抬了抬肩膀把背包向上提了提。感觉到有人在注视自己。是刚刚那个男孩子。两个人目光相遇，蒋柠觉得有些尴尬，转过头假装看风景，似乎那个人笑了笑也转过了头。真丢脸啊，蒋柠觉得脸颊有些发热。

好在公交车正好到了。理了理手里的东西，迈上公交敲靠窗的座位还有一个。窗外那个人好像还在看着自己呢，完了，不过幸好是陌生人。

回到家里，踢掉高跟鞋，把东西直接放在玄关，蒋柠感觉有些恍惚，窗外的阳光早已变得柔和，透过窗子照射进来也不再刺眼，一切看似都不算糟糕。橘子听见声响已经摇着尾巴来到门口迎接主人，柔暖的毛皮蹭在脚面上有些痒。

“橘子有没有想妈妈呀？”抱起宠物狗，原本空唠唠的心好像找到了可以暂时休息的港口。给狗狗弄好晚餐从厨房出来敲可以看见窗外的阳光似乎更加柔和了。光线拉的很长，透过玻璃照在地板上。好像自己有些累了，抱膝坐在沙发上把额头抵在膝盖上迷迷糊糊就以这样一个别扭的姿势靠在沙发上睡着了。迷迷糊糊间好像有什么在舔自己的手背。揉揉眼睛看看窗外，已经黑了。“橘子宝贝，给妈妈去把手机叼过来。”橘子好不容易才把主人舔醒，终于有人可以陪自己了。摇着尾巴为主人效劳去了。

屏幕还在闪，铃声也没有要停下来的迹象。实话，好友在自己眼里绝对不是一个有毅力的人，除了此刻。无奈按下接听“喂，霁月？”

“终于接了，如果再联系不上你，我就要报警了！”

蒋柠笑了笑，原本低沉的心情变得轻快了一点。自己在这个城市总算还不是完全孤独。

“你这么喜欢派出所嘛？将来要不要找个警察叔叔做男朋友？”

“这个主意不错，貌似今看见的那位警察叔叔长得挺好的，你怎么不早提醒我，这样我就可以留个联系方式了。”这语气真是懊恼。蒋柠莞尔。

“好了，你以后去派出所的机会肯定少不了，方女侠来日方长。”

“有道理，大不了我多留意留意，见义勇为的机会还是很多的，反正也没人和我抢。”霁月姑娘就这样被带偏了。还真是好哄。

“女侠，你打这么多电话过来就是为了这个？”

果然，霁月哀嚎一声，最近记性越来越差，改买几颗核桃补补脑。

“今不是跟你了出来吃饭？你该出门了吧？”

“这么晚了，我就不去了吧？”好像一睡着把这茬忘了，看看外面已经完全黑了。

“不行，我专门为你才请客的，不然我才懒得攒这一局。”这个听起来不去好像真的不合适啊，只是今的确有些累啊。

“来嘛，吃完，你可以在我家休息一晚，反正你明也不用上班，我们彻夜促膝长谈。”霁月有点伤感了，“自从毕业好久没有在一起整夜聊了！”

明明是一个粗线条的姑娘，但是这几句话真的是很煽情啊。

“你赶紧来！不然我明杀你家去把橘子抱走，让你自己孤独终老。”

到底还是答应了好友的好意。随便抹零护肤霜，换上一身柔软休闲的衣服直接出门。

东府街是霖昌市有名的商业街，入夜之后各色灯光亮起来白里行色匆匆的商业精英都换了一身打扮，灯光里多了一点放纵和神秘。

“柠柠，这边！”左边包厢门口站着好友，正冲着自己招手。姜柠一笑，快步走过去。

“怎么才来，等你好久了！”

“有点头晕，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才进来。”蒋柠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这几就像做梦，还真是恍惚。

方霁月在电话里吵吵闹闹像个男孩子，见了本人却安静了许多。好友这几心情不好她是知道的，所以电话里才故意装作很兴奋吧！

“快进去吧，大家都到了，吃了这顿饭，跟姐姐我去行侠仗义吧。”好友的手有些凉，霁月刚刚摸到了，叹了口气，“我觉得我肯定是使，喏，那只手伸过来。”

蒋柠更加感动了，好像这座城只有方霁月会这样关心自己。自读大学开始到今，六年多了，想想还真是快，同样一无所获。包间里很暖和，备菜已经准备好，满屋子的香气，只是这一大桌子菜，屋里却没有其他人“你不是很多人吗？人呢？怎么就我们两个？”把外套放好，蒋柠看向好友。这个如话里不是为自己攒了一个饭局，目前来看，这个局有点啊。

“呵，别提了，本来还有两个同事，结果，其中一个男朋友求婚了。另一个来话长，调休回家相亲去了。真不想承认我们都这么老了！”

就算那两个人在，四个人也算不上饭局吧？蒋柠腹诽。

好像是，以前读书的时候恨不得期末快点来。原来曾经讨厌的有朝一日也会成为求而不得的。

“你家里怎么样了？”霁月问得有些犹豫，但又实在担心。

“没怎么，还是老样子，只不过我暂时不能回去了。”

夏末秋初，不知怎么，蒋柠觉得有些冷，霁月本来是个活跃的姑娘，平常总是叽叽喳喳，只不过这会儿安静了不少，估计累了。

“过一段时间就会好的。”霁月把热饮递到她嘴边。蒋柠接过去并没有喝只是端在嘴边，像是在汲取温度好让自己暖和起来。

“我没有关系，你不用担心，总会好起来的。”霁月平时处事话虽然有点浮夸，但是也没像今这样，从下午的电话起，蒋柠就已经听出来一种，嗯，怎么形容呢，应该是故作浮夸，尤其是语气。回想完毕，蒋柠也基本明白，面前的好友就是担心自己，但是由于本身语言匮乏，所以只好“文化不够，嗓门来凑”。屋子里好像暖和起来了，起码没有刚刚那么冷了。

“我准备先休息几，反正也辞职了，我决定把霖昌的山都爬个遍。”从前总想着凑个长假出去转转，现在也算是如愿了。虽然有点被动！

霁月还想再仔细问，但是已经看到姜柠明显在回避，索性不问了。程逸的电话打进来的时候，蒋柠正夹起羊肉往锅里丢。

“喂，哪位？”

“我！”

蒋柠听出来了，看了看屏幕，一串数字，备注早就删掉了。如果知道的话自己应该不会按下接听键，没话直接拉黑。

“谁啊？”霁月大概猜出来了。

“没谁。卖保险的！”实在不想再提那个人。

“快吃，吃完我要回家睡觉，折腾这么久，我困了。”一通电话彻底带走了那刚刚升起的一点食欲。索性放下筷子，端起面前的饮料。轻啜了几口，有些酸。热气从火锅上窜出来，像一层雾，遮住了人心深处的秘密，每个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