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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门口,一位长着娃娃脸却戴着金丝眼镜故作成熟的男士正倚在台阶上的柱子玩手机。蒋柠断定他故作成熟的原因就是他虽然带着金丝边框的眼镜但是手机屏幕上满屏粉色的猪,或者,它的名字叫做猪佩奇。梁溪走到他跟前,卷起手里的资料,轻轻在他头上点零。“上官,你今年贵庚?”
“梁溪姐!你可来了,我们家张教授半个时以前就让我来接你,每隔五分钟催一次,催的我都不敢在屋里等了!”
上官这话的时候竟然嘟着嘴,而且他还边边蹭梁溪的胳膊,那模样就像橘子每看见自己回家时的样子。
蒋柠是第一次见到卖萌可以和橘子媲美的成年男子。
“看什么呢?”对面的男子见蒋柠盯着自己目不转睛,故意清了清嗓子,站直身体,还顺势整了整领带。所谓欲盖弥彰大概就是这个样子!梁溪看他幼稚的样子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我,上官,你还真是逆生长。”
“梁溪女士,你是夸我越活越年轻吗?”
“是啊,你的脑子越来越年轻了。”梁溪上下打量了他好久才开口。蒋柠点零头,对上司的观点表示赞同,虽之前没见过,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想来这种程度应当是一朝一夕养不成的。
“好了,不闹了,快带我们去见张老师。”梁溪拍了拍上官的脑袋,安抚着开口。
上官瘪瘪嘴率先起步。
三个人直接上了三楼,从外面看不出来愿来这幢房子的装修内里和外面简洁大方的风格完全不同。四面藤萝,到好像是屋子里建了一座院子。楼道修的极宽敞,就像是院子里的回廊。
这里面的人和平常的都市白领也不一样,蒋柠一路走来看见不少穿长衫旗袍。两个人从市里来,都穿着高跟鞋,踩在木质的地板上,饶是再心也免不了会发出声音。但是里面的人好像没见到他们一般,该干什么接着干什么。上官带着他们进了一间画室,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站在一方紫檀桌前,端详一幅画作。
梁溪进了门紧走几步,“张老!”
老人看见梁溪显然也很高兴,“溪,快来看看。”老人家招招手,招呼梁溪过去。
“张老功力见长,可以以假乱真了。”
“你这孩子,如果我真有这么大本事。你怎么还能看出来我是‘以假乱真’,可见,我这幅画比起真的还差得远。”老人笑声爽朗,看着梁溪的时候满是慈爱。“溪,我很老么?”
话锋一转,老人表情也跟着变得严肃,蒋柠很是诧异,明明刚才还很好呢。
相比蒋柠,梁溪则是淡定多了,“要年纪嘛,张老自然是不年轻了,年逾古稀嘛。但是要脑子,您这脑子绝对是下无双,年轻灵活的很。”梁溪在这位老者面前和公司里是完全两个面孔,在办公室里,梁溪永远都是一副冷淡表情,从进了这座楼,她的表情就生动起来。
“哈哈哈,还是我们溪看得明白,那个兔崽子就知道气我。”
老爷子中气十足,声音洪亮。笑声颇具感染力,蒋柠无意识地跟着嘴角上扬。
“笑什么笑,没见过老头子发疯吗?”
“兔崽子,皮又痒了?”
上官话音刚落,老爷子就朝着他瞪了过来。
“没有,没有,一点儿没痒,外公,我舒服得很。”上官作缩脖子状。
“原来是你外公啊。”蒋柠觉得这爷孙两个真是有点儿像。
“怎么不像?”老爷子一开始就注意到了蒋柠,姑娘跟在梁溪后头进兔宜,就是话少零。
“像,从没见过比您二位更像的爷孙。”蒋柠抬起头认真到。
“噗,得,张教授,以后可别我长得丑了,您瞧,外人都能看出来咱们俩像。”上官得意地摇着头。
“你个崽子!”张老笑骂。
“忘了跟您介绍,这是我的助手,蒋柠。这次咱们这个项目就由她和上官对接。”梁溪把蒋柠向前拉了拉。蒋柠这才看清,桌上的这幅画上是两只大雁,水中的荷花虽已枯萎,芙蓉在侧却开得极艳,展翅凌空,彼此相顾。
“这是崔白的《秋蒲蓉宾图》?”蒋柠大学的时候选修过一门介绍中国古代文物的课程,她还记得老师站在讲台上起过这幅藏于台北故宫的《秋蒲蓉宾图》,当时教授的语气颇为遗憾。
“是啊。你见过?”张老笑眯眯地看着她,似乎找到了知己。“你觉得画得怎么样?”
“嗯,很好。”蒋柠憋了半只想出来两个字。蒋柠觉得自己实在对不起老人家期待的眼神。
“哈哈,张老以为遇见知己了,结果是个白。”上官在一旁调笑。
“总比你把大雁认成野鸭子的好,出去别是我外孙,我女儿才不会生出这么笨的孩子,肯定是遗传了你爸。”老爷子斩钉截铁地下结论。
“你幼不幼稚。”上官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鄙视道。
张老看起来也没有生气,只是抄起手边的镇纸向着上官的脸扔去。“哇,老头,你嫉妒我们上官家族的美貌。”上官好不容易躲过去得意地抬头正打算炫耀,冷不防面前又飞过一团沾了墨的宣纸。这次没躲过,笔挺的西装上多了一团黑色的可疑物质。
“我的阿玛尼,才穿了两半,你赔!”上官跳脚。
张老见命中目标,便不再理他。回到桌子旁把纸笔都收好,从柜子里拿出茶具。梁溪接过杯子,洗了茶叶,茶汤色泽柔和,一圈淡黄色的金边,一室茶香。
“我已经七老八十了,本来没有心思办什么画展,不过你们坚持,我也就是勉强配合,至于其他的我可是什么都管不了。”
张老重新坐好,慢悠悠地开口。此时的张老看起来更像是一位隐士高人,与刚刚和外孙对峙时的样子判若两人。
“溪呀,你是我看着长大的,你是什么样的孩子我一清二楚。不过,你也知道,我年纪大了,不会再像从前那样有精力折腾来折腾去。至于这个项目,我也想了很久,你愿意弄你就去,如果有什么麻烦我能帮忙的一定会帮。但是我能做的也仅限于此了,再多,我就是有心也没力了。”老人端起茶杯并没有喝。
“当初,我和你爷爷…”老人把茶杯轻轻放下,“算了,过去的事就不提了。你们肯出钱出力,我心里还是很感激的。”
“不,应该我谢谢您,爷爷生前一直希望可以把亲手修复和复制的文物展示给整个社会,即使您和他都被污名冤屈了那么多年,至死他都没有放弃。现在沉冤得雪,无论是您还是我的爷爷都应该的到应有的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