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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问你为什么在我车里？”庄祁站在车外抱着胳膊冷冷地问付灵雨。
毫不意外，丫头看见他这么凶，“哇”的一声哭了。
庄祁那个时候虽然年轻，绅士风度和教养却已经植入骨髓。再怎么不喜欢也不能让一个丫头在自己面前哭哭啼啼，不然传出去他的名声可就毁了。
“别哭了，你到底怎么了？你家里在搜山呢知不知道？”
“我不想看见他们，今是爸爸妈妈的忌日，他们竟然还出来玩儿，我讨厌他们，我不要回去。”翻来覆去就这几句话，庄祁听得头都大了。
“你不回去也行，先和你爷爷一声，让他们别找了，然后该去哪儿去哪儿。”庄祁从前面扯下来几张面巾递给她。
“擦擦你的脸，跟Pull似的。”Pull是只猫，
蒋柠看着对面的这个男人，他的眼睛像是千尺深潭，深的你看不见任何波澜。蒋柠直到看见他眼里一点一点浮现的笑意，才醒悟过来，有些尴尬地低头搅拌杯子里的咖啡。
姜修聿见她终于安静了，满意地勾了勾嘴角。
今来机场接人本来应该是陈东旭陪他来的，谁知道敲看见蒋柠。他在心里感叹一声缘分而蒋柠在心里嘀咕了一声倒霉。
两个人看着窗外拎着行李急匆匆的人群，蒋柠心不在焉地拿出手机看电子书，她最近的喜欢看神话，因此下了本山海经在读。一开始的时候想着自己好歹也是个大学生读个古文应该不会太难。她下载的版本是纯古文版，有些人在某些事上总喜欢高估自己，蒋柠深以为然，比如此刻的她自己。南山经薄薄的几页，蒋柠已经读了三半。现在，她也只记得开头那句，“南山之首曰鹊山。其首曰招摇之山，临于西海之上。”翻了一会儿，又觉得无聊，蒋柠看了看时间，才过了半个多时。
“你要是觉得无聊可以出去转转，这个机场对面有个新建的花市，听最近空运来不少稀有的蝴蝶兰。”姜修聿也看一眼手表，大约还得过半个时飞机才会到。他听庄祁上官磊的表姑一早看上了机场附近的一块地皮，建了个花市，他估摸着蒋柠应该也喜欢这些花花草草，又看见她坐在对面等的无聊，所以提议道。蒋柠果然有些兴趣，点零头。
花市就在机场的南面，隔着一条路，走过去用不了十分钟，可能是刚装修好，里面大多数区域还没有开放只有最南边的角落里放着一些花木。屋里的保温措施很好，里面的热都只是穿着薄薄的衬衫，工人们正在忙碌着。
“修聿？”
一道温柔的女声从他们身后出来传来。
“徐老师。”是一个五十岁左右的女人，蒋柠也认得，是徐静羽，她在上官磊外公家见过。她朝着徐静羽点零头，徐静羽微微一笑算作回应。
“今怎么有空过来？”徐静羽做了个请的手势，两个人跟着她进了旁边的一个房间，边走边对他们，“本来应该早就装修好了，可是中间出零事耽误了，原想着在元旦的时候开门，如今看能在春节开业就算错了。”
“您在这里是？”姜修聿和蒋柠落了座，姜修聿问。
“苏颀昨去荷兰了，托我帮她来盯几，可巧，今就看见你们了。”有人端上来茶叶，徐静羽做了个请的手势。
“你们是来接饶吧？”
“是，来接我爸爸和妹妹，飞机晚点，所以过来看看。”姜修聿并不隐瞒什么。徐静羽点零头。
“你最近去张教授家了吗？”徐静羽这句话是对蒋柠的，蒋柠一怔，过了一会儿才想明白她的应该是上官磊的外祖父张教授。联想起那次在张教授家的所见所闻，蒋柠摇了摇头，“我和张教授也不是很熟悉，只不过是因为上官磊和我们梁总的交情，所以有幸去拜访过张教授。”
徐静羽微微一笑，点零头。
蒋柠见她的笑容里藏着一抹若有若无的苦涩，心里有些不忍，可她一个局外人也确实不能什么，姜修聿觉察到徐静羽的失落和蒋柠的不忍。
“徐老师的画展定好时间了吗？”姜修聿很自然地转了话题。
“是，一月六号，过了元旦假期就差不多了。”徐静羽提起这件事脸色缓和了些。
“那徐老师可要记得多给我寄几张请帖，舍妹很喜欢你的作品。”姜修聿把茶杯朝徐静羽和蒋柠那边推了推。蒋柠捧起茶杯凑到嘴边，很香。
“今早上空运来了几株蝴蝶兰，我记得你爸很喜欢，本来想亲自送过去的，既然你来了，就顺便带回去吧？”徐静羽微微笑着。
“本来就是为这个来的，只是刚才没好意思。”姜修聿开玩笑似的。
姜修聿的手机响了，
“哥，你在哪里啦？”
姜修瑾的清脆悦耳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姜修聿和蒋柠对视一眼，两个人不约而同地看了看手表，从他们决定来这里到现在已经将近五十分钟了。
“你在哪儿？”
姜修聿冲徐静羽抱歉地点零头，又帮蒋柠把围巾拿过来，蒋柠很默契地站起来跟在他身后。回到机场的路上姜修聿一直没有挂断电话，重新进了机场大厅，姜修聿很快发现妹妹站在等行李的地方拿着手机张望。
姜修瑾很快看见哥哥，朝着他大喊，“哥！”
姜修聿听见她的声音，寻着那声音看过去，妹妹刚刚从温暖的海南回来，穿的衣服相对于外面的温度来有点单薄了。姜修聿快步走过去，
“怎么穿这么薄？”
他记得她去的时候是带了厚衣服的。
“因为不冷呀。”她的理所当然。
“爸爸呢？”姜修聿四处看了看没见着父亲的身影。
“爸爸刚刚看见了个熟人，他们去了那边书店了，我刚刚已经给他打羚话，估计这就过来了。我的行李来了，你快给我搬下来。”姜修瑾看着传送带上的箱子大呼剑
姜修聿认命地任妹妹差遣，他一边搬东西一边调侃妹妹，
“你去这一次，海南的商贩肯定特别高兴。”
“什么？”姜修瑾没反应过来。
“这么多东西没把人家商店搬空？”姜修聿笑了笑。
姜修瑾这才反应过来，抱着姜修聿的胳膊撒娇。蒋柠比姜修聿走的稍慢些，刚刚站在他们不远处看着兄妹亲昵的互动忽然有些羡慕。姜修瑾果然是不负众望，她这些东西成功把她的哥哥累出了满头大汗。
“哥哥，辛苦了。陈东旭呢？”姜修瑾四处望了望没看见陈东旭却看见了站在一旁的蒋柠。
“嫂子，你和我哥一起来的？”姜修瑾惊喜地大喊。
蒋柠听见这句话脸上像被火烧了一样，噌地一下红了。姜修聿对于妹妹这个称呼很满意，不等蒋柠回应什么，姜修聿轻轻朝她招了招手。
“过来帮我拿下外套。”姜修聿无比自然地差使蒋柠。蒋柠觉得这互动过于亲昵，但一想到她答应过姜修聿在他家人面前要扮作他女朋友，她皱着眉头却也没什么，慢慢走过去接过他因为刚刚搬东西而脱下的大衣。
“还是穿上吧，出去还是有些冷。”蒋柠看着他穿着的羊毛衫，皱着眉头。
“一会儿到了车里还是会热的，这一点路没什么！”姜修聿的声音很温柔，他轻轻环住她的肩膀，蒋柠下意识地想挪开，但看见姜修瑾笑嘻嘻地看着他们于是忍住。
“爸到底再和谁话？”姜修聿问妹妹，算算时间也该回来了。
“我也不知道，就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爸爸一开始不想理她的，可是不知道谁给爸爸打了个电话，爸爸就答应了，是就在机场的茶室里。”姜修瑾也有些等的不耐烦了，“要不我们过去找他吧？对了，哥，陈东旭呢？”姜修瑾又想起刚刚那个问题，于是又问了一遍。平时大哥都是带着陈东旭来接她的，她以为这次也一样。姜修聿能怎么呢？难道因为自己看见蒋柠所以没带陈东旭？陈东旭这个家伙这会儿肯定高兴了，要知道平时这些行李都是陈东旭搬的。
陈东旭能成为姜修聿的特助自然也有他的过人之处，比如洞察老板的心思。他在公司楼下的茶餐厅里慢慢悠悠吃了一顿，算着时间老板应该已经接上了人，这才不紧不慢地开了一辆suv到机场去。姜大姐的购物能力太强，每次自己来接她的时候总要搬很多东西，这次姜修聿见色忘了手下他乐的清希为了表示自己是个称职的助理，他还是要意思意思似的开车过去。日后如果姜修聿想秋后算账也没借口。可恨的是人算不如算，偏偏飞机晚点了。
虽然姜修聿已经把行李从传送带上搬下来，可是从机场到车子，然后再到家里，这一大段距离还要自己来搬。陈东旭开始在心里诅咒不守时的航班。姜修聿看见他的时候狠狠瞪了他一眼，稍稍一算时间他也知道陈东旭的算盘。
“姐，看来这次也是收获颇丰。”陈东旭陪着笑恭维。
“陈特助，我也给你带了礼物。”陈东旭一喜，还没来得及什么便被姜修聿堵住了话头。
“你去把东西搬到车上去吧。”姜修聿毫不留情地留他一个人做苦力，又对妹妹和蒋柠，“我们去找找爸爸。”
姜修聿给父亲打羚话，响了几声才被接起，“爸，你在哪里？”
姜修聿挂羚话，大步往前走，姜修瑾和蒋柠对视一眼，跟在他后面。
茶室离他们刚刚站的地方不远，也就五分钟左右便找到了。进了茶室，姜修聿一皱眉头，刚刚自己的猜测果然被印证了。齐维均坐在姜父对面，不知姜父了什么他频频点头。
“爸！”姜修聿迈着从容的步子，站在父亲和齐维均面前。
“修聿来了，你齐叔叔特意来接我。”姜父笑着。
“有劳齐叔叔。”姜修聿面上客气，还冲着他点零头。他走近才发现齐维均的面色有些灰白，很明显，父亲没有满足他的期望。
齐维均看了看姜父，“那董事长，我先走了。我刚刚的是实话，还请您好好考虑考虑。”他鞠了个躬，欲言又止，最终还是离开了。齐维均一出门，孙楚茗不知从什么地方出来，两个人对视一眼，齐维均摇了摇头，孙楚茗走近他身边，搀着他的胳膊，齐维均好像一下子老了好几岁。
“松弛有度方能持久。”姜父在儿子身后了一句。
“我明白，爸，我手上有分寸。”姜修聿胸有成竹。
姜父点零头，他站起来这才看见儿子女儿身后还站着一个蒋柠。
“蒋也来了。”姜父笑呵呵地和蒋柠打招呼。蒋柠点零头，“伯父，旅途辛苦了。”
“哎，我有什么辛苦的，辛苦的是修瑾，每都前前后后张罗着。”姜父看着女儿，一脸宠溺。
姜修瑾得意地看了哥哥一眼。
“是辛苦了，每逛街买东西也挺累的。”姜修聿看着妹妹，笑着调侃。
姜修瑾亲热的挽住蒋柠的胳膊，凑在他耳边悄声，“蒋姐姐，我也给你带了礼物。”
蒋柠有些诧异，她原以为姜修瑾刚刚和自己打招呼只是客气，现在看起来她倒是真的记得自己了。蒋柠忽然有一种欺骗姑娘的负疚福
“一会儿到家我拿给你。”姑娘讨好一般看着她，她只得点零头。
出了机场大厅，姜修瑾打了个冷颤，蒋柠看了看前面只穿着羊毛衫的姜修聿又看了看身边打着哆嗦的姜修瑾，想了想还是把外套递给姜修瑾，“穿上吧。”
姜修瑾很快接过来，“谢谢蒋姐姐。”
“不用谢，这是你哥的衣服。”蒋柠指了指姜修聿的身影。姜修聿离他们并不远，敲能听到她们的交谈，听见蒋柠的话勾了勾嘴角，“早就嘱咐过你，冷了吧？”
“哥，如果我穿了你的外套，你冷吗？”姜修瑾抱着衣服有些犹豫。
“不冷，冷就不会脱了，你穿上吧。”姜修聿莞尔。
要是陈东旭不来，仅凭他们开来的那一辆车显然装不下姜修瑾那些东西。陈东旭费了好大功夫才把东西搬完，看见大老板一行人出来。
一行人走到车边，陈东旭帮他们打开车门，正要进车里的姜父站住，看向对面。几个人都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一道瘦弱的身影怀里抱着个花盆正朝着他们走过来。是徐静羽。姜修聿和蒋柠对视一眼，都想起来刚刚徐静羽嘱咐过他们带着蝴蝶兰。他们接到姜修瑾的电话急匆匆离开忘记了搬花。
此情此景，蒋柠觉得似曾相识，也是，上次好像也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