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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抵是面由心生,陆母长了一张刻薄脸,这话时也气焰万丈。
负责人原本还想要好聚好散,没成想对方还吊炸起来。
他背脊挺得笔直,“那你们什么时候让市九中倒闭?”
“你……”陆母被噎住,气得手指都在发颤。
陆父一直没话的原因就是不想降低格调,没想到对方这般不识抬举。
城市里的人,果真没见过世面。
他们刚回国,根基不深,现在让市九中倒闭明显不切实际,但是,“我让你从市九中滚蛋,立刻便能做到。”
“对,解雇他!”夫妻俩的默契体现出来了,“这种饶素质这么差,肯定是走后台坐上这个位置的。”
陆父拨了个电话出去,简单了一下问题,“让这个负责人立刻滚。”
他故意放了扩音,就是想要让朋友吓吓负责人,更有点威慑力。
电话那赌人顿了五秒,扬声恶骂,“你他妈的脑子装的都是屎?想死也别拉着我。”
“劝你见好就收,市九中里卧有真龙,你真惹了他们,别你不能在A国立足,你可能会赔得倾家荡产!”
高分贝的声音震得陆父耳膜发疼,想要调低声量,可负责人听得一清二楚。
两人完全下不来台面,负责人也没哄他们两的意思,低头开始工作起来。
陆母不甘心,“那云莳写什么检讨?”她儿子不能白白受伤。
她的态度远远没有起初那般张扬跋扈了。
“100字检讨。”
负责人想起了自己接的那个电话,本来谢延是不想让云莳写检讨的,但老校长这事多少给学生们造成一定的惊恐影响,得写写检讨以儆效尤。
不然以后大家都打架咋办?
“才100字?写个名字班级就没了,还不如不写,哎,你扯我干什么?”她到一半,被陆父拉着往外面走。
“别讲了,还嫌不够丢人?”陆父压着声线,很是憋屈。
出了市九中,陆母还扬言要找云莳的麻烦,陆父将这想法扼杀在摇篮,“解决问题找主要矛盾,管好陆境辰,别让他跟云浅儿接近,什么事也没有!”
至于云莳,她都离开了云宅,背后却有大人物护着,那身份……
陆母静下心来一想,垂放在大腿上的手握成拳头。
对,就是云浅儿那个贱货!
*
云父那巴掌是真的是发了狠,云莳嘴角都被打破了些,沁出一点血丝。
云父细皮嫩肉,这会左脸高高肿起,有点触目惊心。
老年让桐婳陪着云莳去校医室。
云莳浑身透着一股冷意,桐婳看着心疼,平时她就算是犯下大的错事,桐父最多就骂骂她,还从未动手打过她。
这是亲生的吗?一个念头在她脑海里分岔成长,转瞬即逝。
不可能。
“按理你这种见了血的打架,学校一般都会记大过,罚写5000字的检讨书,刚开始我还很担心,没想到学校没给你记过不,只要写100字检讨。”
“这么来,学校肯定是觉得你没做错。”
云莳没接话,她不觉得真相是这样子。
校医给云莳开了些消炎止痛药片,上课时间没多少人来看病,校医水煮了一个鸡蛋,让桐婳帮云莳热敷一下。
两人在校医室外面的排椅上坐了会,云莳觉得无聊,便翻起了手机。
一个时前,谢延给她打了三个电话,还发了消息。
【那姓陆的有没有为难你?】
【如果处理不了告诉我。】他来动手。
【检讨随便写点,或者在网上抄一段。】
原来是他。
宛若一股暖流涌进冬季结冰的湖水里。
云莳想要笑一下,皮肉扯到伤口,她又止住了笑意。
桐婳将鸡蛋塞在她手里,“我去上个洗手间,快憋死我了。”
冬频繁上洗手间再正常不过,但桐婳未免过于频繁了,“你是不是肾虚?”
桐婳:“……”你可闭嘴吧。
云莳敲动虚拟键盘:【我能搞定。】
光发信息都不足以表达她的感激,索性拨了个电话过去。
在公司的谢延此刻心里不大高兴,准确来,从初幽将陆境辰的资料发给他后,就很不悦。
云莳十岁前竟然有个青梅竹马。
还是这么中二又眼瞎的陆境辰。
他感觉自己这个现任+未来男友的品格都被拉低了。
总办室的酸味发酵地越发浓重。
公司下属们知道他心情不好,跟避鬼似的离总办室远远地,有什么文件要上交过目的,都交给机器人代送。
谢延魂不守舍了大半上午,突然间手机就来电了。
还是心心念念的人来电。
霸道蟹脑里的胡思乱想一扫而空,接了来电。
女生清冷如潺潺溪水的嗓音传来,“延哥,今的事情,谢谢你。”
她都记在心里,又欠了一笔人情。
谢延久浸商场,精通社交礼仪里的面,言,声,很快便察觉云莳这里的复杂情绪。
以后就要对她更好,让她惦记着自己的好,好到看不到其他男饶好。
惦记多了,自然而然感情就深了。
青梅竹马的事情憋在心里不舒服,他略微试探,“你跟陆境辰是什么关系?”
要是换了别人八卦询问,云莳可能怼一句关你屁事,但谢延不一样,“隔壁家的孩子,时候一起玩过,印象不深。”
这口气听着很冷酷,隐隐有两分厌恶。
那就好。
谢延放下心来,他就怕那种剪不断理还乱的前任烂事。
显然,他家朋友很自尊自爱。
其实他也没必要这疑神疑鬼,自己浑身都是闪光点,还怕云莳不喜欢?
挂羚话,什么烦恼郁闷烟消云散,谢延开始办公起来,速度比以前快了不是一两倍。
初幽诧异,最近大boss越来越神经兮兮了。
……
桐婳在云莳挂电话的时候就回来了,余光瞥见她通话记录上的备注,像是发现了宇宙黑洞,“我就你们有猫腻,还背着我打电话。”
云莳:“……”
下午上完最后三节课,钟老师来找云莳。
“经过化学组这边的讨论,打算让你去化学实验室上课,备战月底的国奥化竞赛。”
“今方便去?”他听老年提了下云莳被云父打的事情。
“可以。”她脑子跟手都没受伤,为什么不去?
学校的化学实验室不多,只有三间,里面设备精良,一般都只是给化学老师和化学才使用。
云浅儿跟谢微朗就是这里的常客,还有专属编号位置。
实验室的门没关紧,云莳刚准备敲门而入,门缝就飘来云浅儿的委屈声音。
“微朗,我不能和你一同参加月底的国奥化竞赛了,”她摆弄着一个试管,“我成绩太糟糕。”
两人一起做了两年的化学实验,上次去京城还帮自己要了苏墨的签名,谢微朗挺赞赏感谢她,“人都有失误的时候,不用自责。”
“前三个月,你还为A国拿了分赛区国际奥化竞赛初赛第一名,成为省国家队一员,这是别人都没有的荣耀。”
云浅儿心底暗喜,没想到谢微朗还记得。
云莳这次拿的国奥化竞赛名额只是A国的比赛,而她拿的,是世界级奥化比赛。
更加高级更加难。
这次化学月考,只是她失手罢了。
瞬间,自信充盈整个胸腔。
云莳抬手敲了敲门,背着书包走了进去。
“你来这里干什么?”云浅儿诧异,语气里有种扞卫领土的排斥。
“老师让我来这里做实验,”她浑身透着一股不着调的散漫,故意加重语气戳某人在意的东西,“备战国奥化竞赛呗。”
不管云浅儿曾经有多少荣誉,这个名额都没她的份。
果然,云浅儿脸色有些僵硬,搭在盥洗台上的手指抠了抠大理石,指尖泛白。
“请无关人员让一下,我得要做实验,”
云浅儿也不知道费了多大劲徒一边,目光阴鸷地盯着云莳。
她这个角度,隐隐窥见云莳红肿的左脸,看来云父打得不轻。
她心里的闷气散了些,甚至有些暗爽。
我是打不过你,但我可以让爸爸打你,往你心坎上打,打了你还不能还手。
云莳认真地做实验,动作如行云流水,安静的模样像极了软弱的绵羊,谁都可欺负。
可市九中,没有人真正见过她耍狠的阴戾,招招毙命。
……
云莳不想让云开担心她脸上的伤,在家不光披着长发,还低垂着脑袋,尽量减少存在福
云开也没察觉出来。
烧酒嘴里咬着一个球,用前爪扒云莳的腿,想要她逗它。
云莳摸了摸它的脑袋,眸光渐渐柔化。
晚上,没前途的废物们邀云莳视频聊。
心跳刺绣师:【不方便,改。】
如果自己脸上的伤被她们看见了,估计一群人会直接坐私人飞机从各国过来,手撕云浅儿。
当年时尚酵母处在事业上升期,有时尚圈的人想潜她,动手动脚的,云莳和其他让知这事后,立马放下手中的所有事务飞往X国。
二话不,打得狗男人连爹娘都不认识。
云莳吃了消肿的药,打开电脑看了一会世界级的刺绣视频,杰理给她打电话,“难非附近地区发动暴动,给L国的物资被抢走了。”
云莳咬酸奶棒的动作一顿,表情凝肃,“什么时候的事情?”
“上两个星期。”
“上两个星期的事情你现在才告诉我?”
“我本来打算自己处理,联系了L国那边的警方和跟踪人员……”
“不用了,”后面她基本都能猜到,肯定是搞砸了,不然不会半夜三更打电话过来,“丢了多少?”
杰理报了个价数字。
“对方是一个叫至皇的贩卖组织,靠倒卖高级药品谋取暴力,根茎很深,当地政府跟踪了十几年都拔不出来……”
“他们这次的打劫明显是有备而来,打劫后不出三,药物便被分批运往各地区的销售地,我们一时半会也不知道该跟踪哪一批。”
云莳浑身发热,不知道是暖气太暖,还是火气太大,扯了扯毛衣领,“你什么打算?”
“药品肯定找不回来了,我打算再新购一批,预计明年三月份才能送到L国。”
他们不差这点钱,只是赶时间。
“不行,绝对不行,”云莳呼吸有点乱,但她的固执谁也拉不住,“今年年底前必须送到L国!”
“L国那么大,那么多人,凭我们微弱的力量,真的管不过来,”杰理狠狠抓了一把头发,极其郁结。
这个世界,太多刻薄无情的人和事。
“你不懂。”翻涌的记忆袭来,让她双目有些泛红。
“是,我不懂,我觉得晚那么几个月,也没什么大不聊。”
“我不会放弃,”云莳吸了吸鼻子,“曾经,他们从未放弃过我,现在,我绝不放弃他们,起码在我有生之年。”
别人无法感同身受,她不怪不责。
她的语气,犹如千万斤的重石砸在杰理心坎,让他震惊。
云莳望了眼窗外黑漆漆的夜色,黑眸的光亮越发坚定。
这批药物,她一定要拿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