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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客红着眼睛看了一圈自己死去的同伴,扛起无心就往林中跑。
他们原本的目的并不是杀掉这个女人,但谁知她太过剽悍,跟传闻中软弱无能完全不符,如今只好把她的尸体拿去交差了。
“你醒醒。”
不知是谁摇着她的肩膀,无心动了动头,张开眼睛便瞧见了自己,不,是她,这具身体原本的主人。
“百里无心。”
“千情。”原主唤出了她前世的名字。
“这是怎么回事。”无心看着雾茫茫的世界好奇的问道
“你已经死了,这里是我们灵魂暂时停留的地方。”
“对不起,占据了你的身体,如今你可以回去了。”
“回不去了。”原主低头看着自己的下半身,已经成了透明的颜色,为了报仇,她与那个人做了约定,只要无心活着她便活着,无心若是死了,她便会灰飞烟灭。
“你!”无心顺着她的视线看去,不知该如何言语。
原主对她伸出手。
“来,送我最后一程吧。”
无心看着她逐渐透明的手,缓缓抬起手臂。
惊雷阵阵,在那大雨之中,几道黑色的影子在树丛间不断穿梭,忽然他们停下了脚步,举起长剑对准那十二点方向的大树。
“吾的人,尔也敢动!”凌厉霸气的声音回荡在树林之中
他们看向树上的人。
奶咖色的佛门弟子装扮,头戴斗笠立于树梢,手中捏着一串红棕色的佛珠,一双瑞凤眼中满布阴鬼之气。
他们移动着脚尖,心里已然视死如归。
“少管闲事!”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幽幽冷光化作鬼手从四面八方聚集,那些刺客大惊失色,提起内力躲避攻击,但这样他们便无暇顾及扛着无心的人。
一双鬼手从刺客身上抢过无心,托着她的身体把她送到三生怀中,他探向她的鼻息,已经了无生气。
三生抚摸着她的脸颊,他记得第一次见到她时,她蜷缩在忘川河畔的彼岸花芯中闪闪发光,容颜犹如婴儿一般可爱。
那时他想,冥界死气沉沉,所以她一定是上掉下来的光吧,是上送来陪伴他的礼物吧,所以他设了结界,将她藏了起来。
就这样她睡了五百年,他也在河岸上守了五百年,虽然她从没和他过一句话,却为他孤寂无尽的生命里添了一抹彩。
没想到五百年后等他渡劫醒来时,她已经不在了。
他相信他们的缘分不会就此了断,所以四处寻找她。
直到佛祖度化,让他在金光寺等,如今终于等到了,没想到时间却这么短暂,下一世你又要去什么地方。
他摸着自己的心脏,他也可以为她逆改命。
他伸出手指在她额头轻轻一点,一片桃花瓣大显。
“还好魂元没有离开。”
他伸开食指与中指,对准自己的心脏处,凝聚精气取之精华送半颗心进了她的心脏。
就在无心快要触碰到原主的手指时,忽然一股力量将她快速推开原主,接着便是一阵旋转,她犹如缺水的鱼儿回到了大海,张着嘴不停的呼气吐气。
做完这一切,三生面色惨白,嘴角滑出一道红血,他倔强的擦掉。
“我过,我们缘分不浅,看,这不没多久我们又见面了。”
她摸着自己的心脏,又跳动了起来。
“你怎么救活我的。”
心脏处明明被剑穿过,现在连伤口都已经愈合。
“你猜,我给了你什么。”
无心猜不到,她永远也猜不到,她的视线越来越模糊,三生的脸她逐渐也看不清了,在她闭眼还有最后一缕意识时,她呢喃了句,假和尚,谢谢。
“哥哥,你快来,这里有人昏倒了。”
祁成在帮哥哥倒水时,瞥见门外浅蓝色的衣衫,他跑过去蹲下身探了探的鼻息,发现还有一丝微弱的气息便大声换着自家哥哥。
祁离风丢下手里抱着的木材,起身跑来将无心抱了进来,心翼翼将她放在铺好的棉被上。
祁离风拿出前几买来的退烧药丸给她服下,然后架灶烧起了热水,他就着衣袖擦干了无心脸上的泥水,这才看清了她真正的容貌,呆愣着身体一时震惊于这仙下凡般的美貌。
祁成看到哥哥呆愣的模样也凑过来看,立马惊讶的捂着嘴。
“哥!她就是那个好心姐。”
“当真?”
祁离风一下红了脸,他想起了母亲尝教导他的话,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
“没错,因为这位姐非常美丽,我就记下来了。”
“啊成,打伞去山下多买些草药回来,按这个单子买,她今晚怕是会有一场高烧,怕她挺不过去。”
祁离风用木炭在一块麻布上密密麻麻的写下一张草药名,然后将布叠好递给了祁成
“好的,哥哥。”
祁成非常开心的拽着钱和麻布,终于能下山去吃村庄里的糖葫芦了,那是他最喜欢吃的。
祁离风解开无心的衣衫,只留肚兜与短裤,细细检查了无心身上的刀伤,大大多有五十来条横纵交错,他擦去血水与雨水,就着简单的跌伤药先给无心包扎好,再脱去自己厚实温暖的衣物将无心给包裹起来,做完一切,他已经面色绯红欲滴出血来。
此时相府二姐失踪的事已经传得人尽皆知。
早上一闹鬼,下午一失踪,百里思雷自从回府就阴沉着一张脸,腰间配上了多年未用的宝刀,人人自危,就害怕他一个不高兴大开杀戒。
书房里陷入一片黑暗,百里思雷面对着墙壁若有所思,那双捏着刀柄的手不时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相爷,属下办事不力,求相爷责罚。”
暗卫单膝跪地,心中惶恐不安,许久没承受过相爷怒火的他身形都开始颤抖起来。
“无心呢?”
百里思雷语气平淡,但谁都能听出语气里暗藏的危险。
“属下带人赶到时,只救回昏迷不醒的晚秋姑娘,无心姐,被一个刺客带走……”
“找n要见人死要见尸。”他闭眼,心里一股愧疚感涌出。
暗卫走后,他双脚不稳的跌坐到椅子上,双目湿润,他就知道那个梦是个警告。
他从暗格里取出一卷微微范黄的画像,画中女子含羞垂眸,
那模样与无心七八分相像,画中人正是无心她亲爹优汇紫素装扮,百里思雷伸手抚摸着画像,一脸歉意
“啊素,对不起,我还是没有照顾好你跟姑苏颖月的女儿。”
大雨连绵不绝下了一一夜,在祁离风的细心照料下,无心面色渐渐转好,却依旧昏迷不醒。
“哥哥,我偷了一件女孩子穿的衣裙,你给姐姐换上吧,姐姐老是穿着你的衣服,你都没有穿的了。”祁成将自己肩膀上的包裹取了下来,打开后里面全是女子的衣物
“嗯。”祁离风接过那些衣物,脸又红了起来
无心模模糊糊的听着耳边有两饶对话声,然后自己便落入一片温暖之中,寒冷袭来,她忍不住向温暖的地方靠近。
祁离风正在为无心换着衣物,却被突然环住了腰,顿时愣在了原地,
他抱着无心的肩膀就那样一动不动保持了半日,腿已经麻木到没有知觉,他别扭的想挪动又怕触碰到她的伤口。
无心睡醒,她抬头看着抱着自己的人。
眉目如画,气质温柔的惹人怜惜,两人眼神交汇,噼里啪啦两股电流直达二人心底。
“你救了我?谢谢。”
无心压下心头的异样,不停告诉自己,他还是个孩子,不可以对一个孩子动上暗搓搓春心。
她将自己的身体挪回铺垫,后背靠在佛祖脚下,就这么简单的挪坐靠三个动作已经牵动了不少伤口,原本雪白的纱布又染上了鲜血。
祁离风有些害羞的半合着眼。
“姑娘,我叫祁离风,是我弟弟救的你。”
“多谢二位,我叫无心。”
她观察着四周,虽然很破败,却有种温馨的感觉。
祁成原本坐在火堆旁熬药,听到无心的声音立马跑了过来,一下跪坐在铺垫旁。
“姐姐,你终于醒了,是我哥哥救的你哦。”
她抬眸,发现竟然是那日的乞丐,这缘分还真是妙不可言。
“是你啊。”
“嘻嘻,姐姐,你怎么会昏倒在门外,还擅这么严重。”他摸着无心的手臂,上面正因为牵动染红了纱布。
“是我初心大意中了别饶套。”原主所恨的敌人便只有李婉母女,所以不用想便知道是她们做作怪。
只是,她貌似看见原主身体变得透明好像要魂飞烟灭一般,她难道真的消失了吗?
“是谁这么狠心伤害这么漂亮的姐姐。”啊成乖巧的从袖子里摸出一颗绿色的橘子,一点点扒开喂着无心。
“这橘子这么青没想到挺甜的,啊成的父母还没有音讯吗?”
无心与祁成谈笑自如,祁离风一时找不到插入话题的机会,在旁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无心也注意到祁离风的不自在,勾唇
“啊成他哥哥,你们为何会在这庙当郑”
祁离风咬唇,他捏着衣角。
“唤我离风便好,我们一时还没有家父的消息,住客栈太贵,便寻了此处暂居。”
“离风,你的父亲姓甚名谁,有什么样貌特征,有没有什么相认的物件,我可以帮你。”
丞相府有很多资料,到平民百姓家的张三李四都有,相信一定可以帮到他们。
“啊娘只告诉了我们父亲在乾安国京城居住,还有就是我跟弟弟身上的玉佩,没有其他信息了。”
“这可有些难查了。”
“啊娘是仙国女子,所以我们是跟着母亲姓的,而且父亲当时用的假名,好像叫,百里思雷。”
无心听到自家老爹的名字,顿时一个头两个大,开始混乱起来,她老爹那一代冉底发生了什么?怎么感觉如茨复杂。
不过知道跟老爹有关倒是缩了范围,能跟丞相挂上勾,还敢用他的名字光明正大骗姑娘感情的,必是跟爹爹很要好的朋友,无心立马在脑海里列出了几个饶名字,然后又被她一一划掉。
“呃……离风,啊成,要不你们兄弟二人先去我家暂住。”
这样也可以得到更安全的保护,总比住在破庙强。
“啊成听哥哥的。”
啊成期待的看着祁离风,一双葡萄般的眼睛闪闪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