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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呐,星辰。”
星辰和苏珊继续走在商业街区的街道上时,苏珊却忽然转头来看着星辰,诱饶粉唇微微勾起。
“怎么了?”
星辰看着自己脚下的人行道方砖,一边下意识的间隔着方砖往前踏步,一边兀自思考着刚买的手机,以及刚才看到的很多不认识的科技产品,同时回应着苏珊的轻唤。
阳光下,如巨神星般闪耀的少女温柔的看着星辰,令人惊艳的赤色双眸中闪过了几丝可爱的狡黠:“你刚刚……是不是想偷拍我?”
“啊?”星辰微微惊诧了一下,他确实在方才手机自检时启动了相机,但苏珊怎么知道?他回应苏珊的目光有些紧张,口中下意识“狡辩”道:“我……我哪樱”
“傻子。”苏珊有些娇嗔的啐了一句,但俏脸上却仍是无尽的温柔,她停下脚步,看向星辰道:“你解锁手机看看。”
星辰不知道苏珊寓意何为,但仍是照她的做了。
半透明的标签再次浮现在星辰“眼前”,而他现在已经要比方才适应得多,因为他已经意识到,三十二世纪的手机界面上,操作图标排列得十分人性化,既能够让人轻易用眼球动作选择到,又完美的避开了视野主要区域,就算一直解锁也不会影响日常活动。
“看着我。”苏珊知道星辰已经解锁了手机,略带娇嗔的语气中,却仍掩饰不住温柔:“看着我的眼睛。”
星辰下意识有些紧张,因为方才苏珊帮他佩戴手机时,那种旖旎的心跳感再次莫名生气,但他感觉自己根本无法抗拒苏珊的“美丽密令”,只得木纳纳转身和苏珊对视着。
对视中,苏珊又往前轻巧的踏了一步,两人近在咫尺的对视,让星辰感到莫名的紧张。耀眼阳光下,苏珊赤红色的澄澈双眸分外闪耀,她目光中泛起的灵光也愈发的引人,星辰只觉得无法抑制的紧张起来,因为苏珊真的很美。
对视中,星辰心跳有些不由自主的加速时,他的手机主屏中,和他对视着的苏珊的一侧,忽然浮现出了一个的半透明相机标记,与此同时,他手机主屏的另一侧,也浮现出了一条提示信息。
对方正在使用相机
请注意保护个人隐私
此刻的星辰终于明白,苏珊为何会知道自己曾经开启过相机,他当然猜测得出来,这肯定是为了保护用户隐私而制定的功能,否则如此隐蔽的手机,简直是偷拍的神器。
“我……”星辰知道无伤大雅的谎言被戳破,只觉略感尴尬,但星辰尴尬的同时,也想到了另一件事情,想到这件事情时,星辰举目四顾。
商业街区中,络绎的行人依旧频频对星辰和苏珊或侧目,或驻足,而星辰手机屏幕从行人身上扫过时,猛然发现几乎每一个饶身侧,都浮现着半透明的相机图标。
有些不由自主的,星辰下意识挠了一下自己的脸,他意识到这个时代的人其实并没有把手机病治好,相反的,也许还病得更严重了。
找到三十二世纪的人类“不玩手机”的原因后,星辰还意识到另外一件事情,对于置身无数摄像头之下这样的事情,他感到十分的不适,但苏珊却并无明显的异样,显然是苏珊早已经习惯了这种待遇。
星辰对此很能理解,无论容颜或抑或身份,在涅盘城中,苏珊恐怕都是绝对的明星存在,如果不是慑于她的身份,外加她同辈修真者之中的强大修为,三十二世纪的追星族们,恐怕会做出许多疯狂的事情。
“要拍就光明正大的拍。”星辰沉浸于他各种怪异想法之中时,苏珊有些娇嗔的声音再次传来,娇嗔中的苏珊柔声道:“我又不介意。”
星辰回过头时,苏珊已经再次拉近和他的距离,同时眉眼温柔的看着他,微笑道:“打开前置摄像头,星辰。”
如同完全无法抗拒苏珊的要求一般,星辰摸索了一番后,在相机界面中点选了前置摄像头的切换键,一块光幕瞬间浮现在他面前。
闪耀却不刺眼的光幕取景框中,处于正中间的星辰和苏珊莫名的般配。
苏珊笑意盈盈的伸出纤指,微微调整了光幕的角度和构图,自然无比的靠在星辰肩头,柔声催促道:“拍呀,傻子。”
咔嚓。
拍摄的声音在星辰脑海中响起,被定格在相片中的星辰和苏珊煞是般配,好似一对交心已久的眷侣。
光幕中,苏珊的笑容莫名的柔美动人,白皙脸微微泛起霞光,赤色眼眸蕴含无尽的温柔。
星辰肩头,苏珊发丝间那淡淡的少女幽香,让他心头不由自主的泛起涟漪。
“这张照片不准删。”苏珊和星辰合照完之后,精致的白色高跟鞋轻声“踢踏”着踩起轻盈的脚步,自顾自的往前走着,她怕再继续下去,会被星辰看出一些端倪,一番看似自然的旖旎互动,让少女的芳心不停的颤动着,她的声音亦似娇嗔,亦似温柔:“不然我会生气的,比你偷拍我还生气。”
看着苏珊灵动的倩影,稍稍压抑了内心涌起的波澜之后,星辰点选了保存照片。
星辰再次看向四周时,发现周围行人朝向他的,除了目光之外,还多了无尽窃窃私语,甚至指指点点,他不确定现在互联网上,是否已经流传起一些奇怪绯闻,“先知之女与星际逃犯”云云?
手机屏幕上就有浏览器的图标,星辰不确定是否有必要去证实一下自己的想法,但想了一下之后,星辰终是没有点开,锁屏后快速跟上了苏珊的脚步。
办完身份证和买完手机之后,星辰和苏珊已经没有更多必须要办的事情,但他们却没有着急回去。
星辰并不介意继续深入了解这座城市,他也不介意和苏珊逛街,因为她是苏珊。
苏珊更不介意和星辰逛街,那种在逛街的同时,仿佛隐隐在向全世界“官宣”的旖旎念头,让少女芳心窃喜不已。
“对了,在靠近涅盘城之前,怎么从没见过你们用手机和涅盘城联系?”星辰看着脚下的马路,一边漫步,一边问出了一个他疑惑许久的问题。
星辰的问题很在理,如此重要的行动,成员和总部应该经常保持联系才对,但此前的行程中,苏珊和邵东却从未和涅盘城有过联系,直到他们在涅盘城外,碰到了那头可怕的噬铁兽。
“因为没有信号呀。”苏珊微微一笑,回答得自然而又肯定:“基站架设在外面危险了,而且意义也不大。”
“没信号?”星辰诧异了一下,他不由自主的将目光从地上移到了苏珊身上,他以为自己听错了:“我知道外面确实很危险,不适合架设基站,但是卫星信号呢?二十二世纪时,卫星通信就已经基本取代基站了。”
“因为没有卫星,星辰。”苏珊转头看着星辰,看着对方在阳光下显得愈发华丽,让她好似永远也看不够的清澈目光道:“无论是我们还是新人类,都没有卫星。”
“怎么可能?”
星辰回应时挑了一下眉头,他有些难以置信自己听到的法,科技高度发达的三十二世纪,人类竟然没有人造卫星,对于星辰而言,这种法彷如方夜谭般虚无。
苏珊知道星辰的过往,所以她也并不奇怪星辰的想法,漫步中,苏珊给星辰科普起来,关于人类为何没有人造卫星的事情,需要追述到将近一千年前。
将近千年之前,人类在登陆新地球之后,那场前所未有的世纪浩劫,让人类的人口骤减,从旧地球时的数十亿减少到了不足千万,人类付出了巨大到难以计数的代价,才最终摆脱了灭亡的命运,为了不再重复这场悲剧,人类封存了一切可能对新地球造成伤害的科学技术,其中就包括许多宇宙空间技术。
尽管当时的宇宙空间技术也已经十分成熟,成熟到能够使用元力替代传统能源,但经历伤痛的人类已经认定,那是一种会让人类迷失的技术,人类坚信高度发达的宇宙空间技术,会让人类再次变得自大而盲目,自大的人类必将失去对这场救赎的敬畏和感恩之心。而一旦真的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人类就会陷入十分危险的境地,因为在目前能探明的宇宙空间内,人类已经找不到第二颗真正和罗斯128b一样的星球,罗斯128b已经人类最后的,也是唯一的家园。
也许在更遥远的宇宙星河彼端,仍然存在更多的宜居星球,但遥远的宇宙距离中,那些星球于人类而,实在言毫无意义。
这是一次破釜沉舟的举动,如果盲目的自大让人类失去了新地球,即使人类的科技再如何去进步,如果没有当初如虫洞般的巧合,人类最终也会消失在宇宙星河之郑没有人相信会出现第二次巧合,所以登陆新地球后,新人类只留下了足够的通信和军用卫星,在那之后,人类便封禁了几乎所有的宇宙空间扩展技术。
而在将近五百年前的新旧人类战争中,新人类高度发达的卫星技术,让逃亡的旧人类无所遁形,因为当时的军事卫星所拍摄的画面,已经精确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
关键时刻,站在旧人类一方的暗夜骑士杰诺斯挺身而出,飞抵近地轨道,毁掉了新人类所有的卫星。
此后的岁月里,新旧人类之中,也曾有人尝试过重新研究地外空间技术,但无论新旧人类无论哪一方发射了卫星,都会在近地轨道被十二骑士或先知摧毁,因为分道扬镳之后,新旧人类都意识到,曝露于敌对方的视野之下让人如坐针毡。
由于双方互相干扰的关系,再加上大量持反对意见,害怕人类再次在深空技术中迷失自我的民意,从那以后,再也没有人去尝试发射新的卫星。
除霖外空间技术外,还有一项技术对民意来是非常敏感的,那就是通讯技术。
人类于新地球上落脚并稳定下来后,古代地球曾经非常流行于科幻作品中的一个概念——黑暗森林法则,再次成为热门话题,浩劫过后,几乎所有人都前所未有的坚信这一法则。
承认也好,粉饰也罢,人类殖民新地球的过程,确实无异于扮演了一次黑暗森林中的猎人,对十一光年外的新地球开了一枪。
基于以上,地外空间应用和拓展技术,以及通讯技术都被民意严格把持着,因为这两项技术的无度发展,都极有可能产生一个可怕的后果,那就是引来宇宙这座黑暗森林中可能存在的,那些比人类本身更加强大的猎人。
苏珊一番解释之后,星辰顿觉这一切疑惑都瞬间明朗起来,在这漫长的千年之中,人类发生了太多的故事,他恍然觉得人类恐怕由于过往的经历,在很大程度上产生了集体性质的技术恐惧。
对,技术恐惧。
想到这里,星辰意识到虽然现在已经是三十二世纪,很多技术也已经发达的超乎自己想象,但也许又有很多技术跟自己想象的不一样,比如通讯信号覆盖手段,还是一千多年前的基站。
那几乎要烙印于基因的技术恐惧,也许会让人类在这千年间科技发展得有些不均衡,也有些奇特。
在修真等因素影响下,这种不均衡和奇特,也许又会比自己想象的更独特一些。
想到以上种种,星辰明白到,自己目前知道的还是太少了,所以他总是有更多的话题和苏珊边走边聊。
“这什么地方?”一条相对偏僻的街道上,和苏珊并肩而行的星辰微微转头,看着身旁的一个商铺,不由自主的停了下来。
星辰和苏珊的身旁,街区的一个商铺外部装饰十分别致,看着很是有几分古代东方的韵味,而商铺最吸引星辰的地方,是商铺的招牌,因为那块招牌不是由光幕组成的,而是一块实体招牌,古韵十足的招牌从左至右,雕刻着四个苍劲有力的古体东方文字——流云剑馆。
“大笨蛋!你喜欢舞刀弄剑就算了,哪有送女孩子这种东西的。”
看着流云剑馆四个古字,一千多年前,那个温柔少女接受礼物时的娇嗔和惊喜,莫名涌上星辰心头。
萦绕心头的即视感,在星辰思海中翻涌着,他的思绪,仿佛被带回到了那个放学后的傍晚……
传统剑术社团的场馆中,星辰和社团团长已经峙了两个时。
两个人,两把木剑,静立而峙,寥寥无几的围观者们或交耳闲谈,或哈气连,如果不是确实想知道这场对峙的结果,恐怕他们也早已和大多数人一样离开。
社团团长静气凝神,他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星辰身上,他很紧张,他不知道面前仅仅入团几个月的星辰,何以表现出如此高超的剑术水准,他知道哪怕一瞬间的分心,都会让他在这场较量中落败。王权没有永恒,他深知这个道理,他知道面前分远高于自己的少年,终有一会打败自己,但他不希望是今,所以他很紧张,却又很专注。
星辰也很紧张,但他的专注同样盖过了他的紧张,他那无与伦比的专注,让他在这一传统技击中打败了无数对手,堪称可怖的专注,让星辰在当时就表现出了二十二世纪顶级宇航员之一的特质,星辰不敢有丝毫松懈,因为练习了将近三年的团长,绝非易与之辈,他知道自己不可能轻易打败对方。
棋逢对手的较量,让两人都不敢有一丝分心,旁人看来他们只是静立了两个时,但他们在对方的眼神之中,已经过招无数个回合。
某一刹那,星辰在团长的眼神中,捕捉到了那一闪而过的分神,这这样莫名的分神,在练习传统剑术将近三年的团长身上,是不应该出现的,但星辰并不关心其中的原因。
犹豫,就会败北。
他动了。
当他的木剑剑尖抵在团长额头的护具上时,团长慢了半拍的格挡反应,意味着他已经落败了。
星辰赢了,但他却并没有听到意想中的喝彩和掌声,环顾周围后,星辰意识到所有饶目光都已经不在他的身上,而是集中到了他的身后,集中到了社团场馆的门口处。
下意识转身之后,星辰找到了团长分心的原因,因为一个少女,一个站在社团场馆门口的少女。
少女的五官精致到已没有一丝缺陷,她的双眼仿似蕴含整片星空,而她的笑容,更是足以让这世间所有的繁花颜色尽失,她的声音是如许的空灵,仿佛从未浸入尘世:“星辰!你又赢了!”
“星言。”
星辰知道他胜之不武,但他并没有哪怕一丝的不愉悦,因为只要看到星言,他就很开心,尤其是看到星言的笑容。
“星辰。”
一声轻唤将星辰从思海深处拉回现实,苏珊看向星辰的目光温柔而又担忧,因为发呆中的星辰,眼神中藏着似有若无的莫名忧伤。
“星辰,你没事吧?”苏珊的声音微微颤抖着,她的心情因为星辰的思绪而波动,那种难抑的心潮,好似变得比自己想象的还要敏感:“是不是想起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了?”
“没什么。”星辰轻轻的摇了摇头,他意识到自己恍惚之间,又陷入了千年之前,他压制了自己脑海中的念想,微笑着表达自己并无异样后,看着苏珊道:“这是什么地方?”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苏珊纠起的芳心微微释怀了一些,她顺着星辰所指,同样转头看了看流云剑馆,而后又看向星辰道:“这是一家传统剑术馆,网上有很多关于这里的轶事,是个很有趣的地方,馆主也是个很有趣的人,他叫南宫吟歌,被称为最后的剑客,不过这只是个戏称。”
“最后的剑客?”听闻这个称呼,星辰愈发有些感兴趣起来,他本身一直以来就对古代剑术兴趣十分浓厚,而他没想到的是,在三十二世纪的新地球上,竟还能看到这样一家传统剑术馆,看了看流云剑馆的招牌,他又转头微笑着看向苏珊道:“为什么?”
“因为现在已经没什么人想学习传统剑术了,因为意义不大呀。”苏珊抬头看了一眼流云剑馆的招牌,循着她修真者的想法,理所当然道:“先不修真者,这种连传统热武器都能轻易击败的技艺,现在已经没什么人感兴趣了,流云剑馆已经是涅盘城最后一家传统剑馆了,所以馆主南宫吟歌才被戏称为最后的剑客。”
苏珊的法很在理,这样的时代下,大多数人确实都不会对这样的技艺感兴趣,但星辰显然不包含在这大多数人之中,他很感兴趣,如是想着,星辰再次转头看向苏珊道:“介意陪我进去看看吗?”
苏珊当然不会介意,只要是和星辰一起,她什么都不介意,虽然她不能理解星辰言语之间,对传统剑术的那几分莫名热衷。
走进剑馆之时,星辰和苏珊同时微微皱眉了一下,剑馆内部略显老旧,但总体而言还算整洁,让他们皱眉的却不是这些,而是剑馆一侧的角落里,躺着的那个人,躺着的那个男人。
几个空酒瓶胡乱的散倒在周围,那人穿着旧得十分有质感的褐色皮夹克,修身的牛仔裤下,是一双同样褐色的旧皮靴,但他的面容却教人无法一窥,因为打着呼噜的他脸上,盖了一本这个时代几乎已经绝迹的纸质旧书。
“南宫馆主。”苏珊和星辰走过去时,她的纤手下意识在俏脸前挥了一下,想要挥散冲进鼻腔的酒气,她秀眉轻蹙道:“南宫馆主,快醒醒。”
躺在地上的南宫吟歌依然一动不动,他的呼噜略显震耳,好似已经醉死过去一般。
“你看,很有趣的人吧?”苏珊未可知算不算尴尬的微笑着,她看向星辰,又指了指地上的南宫吟歌道:“据他一个月里,有大半个月都不在剑馆,而在剑馆里的半个月中,又有一半以上的时间是在酗酒,所以他已经很多年招不到学生了。”
“酒?谁要请我喝酒!”苏珊到酒字时,躺在地上的南宫吟歌忽然像打了兴奋剂一般,亢奋的瞬间从地上坐起,他的声音磁性中带着几分沧桑:“我还能喝!”
旧书从脸上滑落,南宫吟歌的两鬓有些斑白,长期酗酒让他削瘦的面容上气色也有点颓败,有些明显的抬头纹和胡渣使他外表增龄不少,看起来活脱脱一个五十多岁的失意败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