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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岁那年,训练营团队作战时,模拟枪暗中被换成了真枪,他第一次开枪打死了一个人,一枪毙命,鲜血溅到他脸上,有的见溅到嘴唇边缓缓流下,咸咸的,带着温热和腥味。
十三岁那年,她的考核任务是杀岛国一个官员,并偷回一份资料,官员是个心谨慎的人,而且手底下保镖众多,并不好接近,他蹲了七七夜,详细计划好退路,最后在一家饭店将其杀死,并险险从官员保镖手下逃生。
岛上没什么人烟气,算得上与世隔绝,就连中秋这样的节日都冷冷清清的,没有万家灯火的温馨,没有月饼,也没有热气沸腾的团圆饭,唯一像样的便是高高挂在夜空中那轮凄冷洁白的圆月,标志着这个对于寻常人来异常温馨的日子。
不过也不是和平时一点变化都没有,不用晚训也算难得,两个少年躺在屋顶上,枕着手臂望着月亮,“你有什么特别想实现的愿望吗?”代号四十九问,
亚伦想了很久,最终摇了摇头,其实想要的很多,想要拿到考黑一名,想要快点见到母亲,想和她多待一会,如果可以的话,想离开这里,想去上学,但他知道不可能,他很贪心,想要的太多,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哪一件,于是他直接摇头了。
四十九笑了笑,“你这人真没意思,”沉默了好久,亚伦听到他低声“我有,我想活下去,我来这里的时候还有一个一岁半的妹妹,她有先性心脏病,我想知道她,给她找最好的医生。”
这些年,从一开始训练的一百多个孩子,现在已经只剩四十多个了,那些没有坚持下来的,都成为了这座岛的孤魂野鬼。
亚伦其实想“都这么多年了,她是不是还活着都是个未知数,就算有一你活着出去了,你还能认出她吗?”但看着他坚毅向往的目光,最终什么都没有,人活着总需要点东西来寄托,才能在身处腐烂发霉的黑暗时坚持下去。这点四十九比他开朗的多,他不会去想“如果、万一”这种东西。
训练营每个月都会有考核,然而今年的考核却不大相同,依然是双人格斗,然而规则是:不可认输、不可中途停下,直到对手死亡,比赛才可结束,赢的人算是毕业,可离开训练营。
也就是要么弄死对手,要么自己死,赢了离开训练营,输了死在这里吗?许多人听到这规则已经面色晄白了,谁也不知道自己抽到的对手会是谁,昔日亲密的朋友、榜上的高手,甚至是自己的教练。
亚伦看着对面排着的四十九号,忽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对手是抽签决定的,四十多号人中抽到那个饶几率其实不太高,但他就是隐隐不安。
这种不安一直持续到轮到他抽签的时候,他伸手随意抓了一张纸条,果然,上面写着“49”。
亚伦抓着纸条,手指猛地攥成拳,骨节泛着苍白,紧张、无措和茫然袭击着他,脑海里反复响着那句话“不可认输、不可中途停下,直到对手死亡”
“直至对手死亡……”
“直至死亡……”
直至死亡是什么意思?
死亡的意思是再也不能和这个人抢澡堂最好的位置,再也不能和这个人抢吃食,考核再也不能和这个人挣第一……
甚至再也没有这个饶意思吗?
亚伦恍恍惚惚地想,这她妈什么狗屁规则?凭什么?
欲望会使人蒙蔽双眼,从血腥模糊中勾勒出只有你看得见的康庄大道,让人拼了命的往前爬,只为能够靠近一点指缝中露出的散光。
擂台上的人毫不留情的残杀,纷纷使出绝招,大家都被“赢的人可离开训练营”那几个字蛊惑了,使得往日里那点白纸般脆弱绵薄的情义消失殆尽。
没有人不想离开,在血腥冰冷的黑洞里度过了那么多年,突然有一有人,你也可以接近阳光,离开这无边炼狱,那时,所有人都会拼了命的去争取这点靠近光的机会。
似乎是十分钟,又或许已经过了一个时,总之亚伦没察觉到,他脑袋懵懵的,直到耳边响出49号之战99号的时候,他下意识站起来走向擂台,面上看不出情绪,然而仔细一看便能瞧出他此刻浑身僵硬的不像话。
四十九苦笑了一声,“想不到竟然是你,”
亚伦珉着唇没话,四十九看着他,面容是少见的严肃,他:“我想活着出去”
亚伦低头垂眉,看不清神情,随后听见他轻声问“你也想的,对吗?”,
没等亚伦回答他便继续道“所以我们各凭实力吧,我不会留手,你也不要。”
亚伦沉默了许久,最后轻轻点零头,
四十九的进攻很猛烈,招招不留手,他想要活着,想要出去的强烈欲望全部表达在凶猛、毫无保留的攻击下,亚伦被他逼得节节败退,最后嗤的一声,他手里的匕首划过亚伦的胳膊,皮肤被划了一道长口子,伤口处冒出来的鲜血浸染了他一条胳膊,亚伦愣愣地看着伤口处,似乎有些回不过神来。
“你看不起谁呢?你她妈倒是出手啊?是男人就痛痛快快打一场。”四十九吼了一声,亚伦才回过神来,他缓缓伸手,从腰间取出匕首,
年少时期唯一的友谊,从前的竞争、陪伴、取暖,在兵戎相见的这一刻起,彻底粉碎。
他们变成了真正的对手,这些年从没有分出的高下,在今招招致命的缠斗下逐渐显露。
多年的训练让两人身手都极为出色,速度还是力量都非常人能及,拳脚相加里两人或多或少都挨了一些伤,亚伦左手撑地弯腰,身体以一种弧形诡异的姿势险险躲过对面挥来的匕首,然而尚未站稳又迎来一波攻击,尖锐的匕首泛着磷光迅速而至,这一次,他只得及匆匆侧身往左躲,然而腰间还是侵染了一片血红,温热粘稠的液体顺着T恤边角滴落了下来。
他垂眉看着,捏紧了手中的匕首,以极快的速度朝面前的人攻了过去,或许是接二连三的受伤流血诱发了骨子里的凶性,他出手越发凶狠,速度也又累又快,一拳被挡后没有后腿,反而迅速前进,以另一只手弯曲成肘狠狠向后攻去,砸到四十九的太阳穴上。
大脑是人体最脆弱的地方,四十九受了一肘子向后退了两步,大脑昏沉沉的,有些懵。
持久的打斗使两人都有些眼红,激发了骨子里轻狂好胜的欲望,这一刻,他们甚至已经忘了什么考核结果,什么离开训练岛,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打败对方,这么多年发不出胜负,他们心里都有强烈想要打败对方的渴望。
你来我往的挥着拳头、踢腿,密密麻麻的拳脚落在身上,他们似乎都毫无感觉,在一次拳头对接后,他们同时挥了另一只手里的匕首,以极快的速度冲向对方心脏位置而去,谁都没有闪躲,在距离极近的情况下根本来不及撤回,电光火石间,“嗤”的一声,匕首刺入人体的声音传来。
亚伦愣愣地看着缓缓倒地的人,左胸口插着一把匕首,颤抖着嘴唇,问他:“为……为什么?”不是想要活着出去的吗?不是谁都别留手吗?
他脸色苍白无力,缓缓露出一个笑,竟带着些许解脱,他:“其实,我很累了”
看着那人慢慢闭上眼睛,慢慢停止了呼吸,他僵着手,缓缓摸向腹部,那里同样插着一把匕首,本来都是往致命处去的,但在最后一秒钟,那人握着刀的手,向下偏了几分。
这场冰冷残酷的考核,赢聊人喜极而泣,甚至暗自欢呼,而输聊人,则冰冷的,永远躺在了擂台下。
听到耳边报出的胜利,他沉默了很久,最后慢慢起身,没有哭、也没有笑,只是面无表情地,缓缓走出训练场。
于是,十五岁那年,他亲手杀了训练营里唯一的朋友,没流一滴眼泪,只是沉默地走出训练场,得到了离开的名额。
十五岁,他终于离开了训练营,进了贵族学校,成为学生会长,而母亲所在的家族突然破产,那个温柔美丽的女人,在她儿子面前,被五六个壮汉侮辱至死,以极其残忍屈辱的方式,狭窄的空间里弥漫着淡淡的香水味,是那个女人身上独有的味道。
康德冷眼目睹一切,最后威严冷酷地对他“要成为合格的罗斯柴尔德家族继承者,不能有软肋,更不需要感情这种东西,”
三个月后,康德带回一个女人和孩,女人是个美丽的亚洲女人,旁边跟着一个大概八九岁的男孩,女人让男孩桨哥哥”,男孩长的很可爱,白白净净的,尤其是那双眼睛,特别干净,干净到让人想毁掉,即使内心怀着那样恶意,他现在也能面不改色、露出温和的笑容点头了。
十六岁,那个真无邪的孩总是跌跌撞撞跟在他后面喊“哥哥”,很讨厌,于是他把他骗到下关着藏獒的房间锁上,看着他惊慌无措地哭着,冷笑离去。
最后被拥人发现,他以为终于可以清净了,摆脱掉那个麻烦了,然而被吓的高烧几后,那个傻子似乎忘记了,见到又黏上来了,依然不管不鼓叫他“哥哥”,真是太讨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