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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当务之急是找到谢承泽。
可是,谢承泽人呢?众人面面相觑。
徐和修脸色十分难看,心中一股无名怒火直冲胸口,脱口而出:“还不快找?”
众人被他这一句惊的顿时愣在了原地,这大概是印象中一向温和的徐和修第一次发脾气。
“和修。”便在此时,张解出声喊了他一声。
徐和修脸色微僵,这才意识到自己方才的失态,而后才道:“先遣人去找承泽,方才我……对不住大家了。”
众人这才松了口气,有人还低声安慰了他几句,这才带着人向外走去。
听张师话里的意思,事情似乎与谢大人有关,徐大人因此失态倒也是人之常情。
不管如何,还是要先找到谢大人才是,毕竟,他们也不相信谢大人会做出这等事来。
待到一些官差官员离开之后,大牢里一下子空荡了不少。
乔苒看向还在熟练擦血的花,沉默了一刻,问道:“你感觉怎么样?”
花道:“不太好。”
这话一出,乔苒连同两个大夫立时紧张了起来。
“哪里不太好?”其中那个嚷嚷着相思病的大夫颤了颤,“老夫要告辞了……”
乔苒冷冷的瞟了他一眼,就听花道:“怎么人都走了,我还没看完呢!”
这个时候还惦记这个……乔苒突然生出一种无话可之福她没有再理会花,而是偏了偏头问张解:“怎么样?”
张解看了她一眼道:“没事。”
这话着实让乔苒松了口气。
见女孩子神情稍安,他这才拧眉看向花,问道:“你近两个月是不是发过热?”
花怔了一怔,而后点头道:“自然,这那么冷,有个头疼脑热的也很正常。”
“发热的时候是不是还流了鼻血?”张解接着追问。
花惊讶不已:“你怎么会知道?”
张解瞥了她一眼,顿了顿,又道:“方才承泽过来的时候,你是不是离他五步之内?”
花脸顿时红了:“还,还好。我在牢里呢,他在牢外,我……我就看了看他,他又没理我,直接走了。”
“会不会是巧合?”脸色有些难看的徐和修也在此时再次开口了,“只是承泽刚好经过。”
“是不是巧合见了他的人就知道了。”乔苒着郑重的对徐和修道,“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
徐和修看了她一会儿,这才叹了口气,走到一旁。
官差拿着温酒和姜过来,喊了声“张师”。
“让她喝下去。”张解指着花道。
花一听,整张脸顿时拧成了一团:“这东西一瞧就这么难吃,能不能不吃啊!”
“不吃你再吐下去要准备后事了。”乔苒看向花道,“你莫忘了还没找到夫婿呢,现在就死不觉得可惜吗?”
花吓的浑身一记哆嗦,连忙夺过官差手里的温酒和姜,捏着鼻子一骨碌灌了下去。
待到一壶温酒下肚之后,她这才巴巴的看向乔苒,紧张道:“乔大人,我这应该没事了吧!”
乔苒道:“我不知……你……”
“啊!”一声尖叫响起,花痛苦的捧着肚子在石床上打滚,一团凸起飞快的沿着表皮挪动。
场面有些恶心又无比渗人,在场众人脸色齐齐大变。
“虫子!不,不对,是蛊!”先前嚷嚷相思病的大夫忽地惊叫道,“这不是病,是蛊!”
“不错,相思蛊。”张解看着那团移动飞快的凸起,双目微微眯起,“种之者,咯血不止,终心力尽瘁而亡。”
“所以单看症状就是相思病,我的不错啊!”那大夫忙道,对上众人冷然的目光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他没错啊,这症状就是相思病啊,只不过种的是蛊而已。可种蛊这种事可不归他们寻常大夫管,是阴阳司的人来管的。
他可不是庸医。
“那要怎么解?”一旁脸色难看好一会儿没有话的徐和修问张解。
“自然是找到诱发她相思病的蛊母了。”张解着忽对乔苒道,“苒苒,你随我来。”
乔苒嗯了一声,张解又转向一旁的徐和修,叹了口气,道,“你也随我来。”
待到三人离开之后,捧着肚子神情恹恹的花忽道:“这个什么张师方才叫你们乔大人苒苒,他是你们乔大饶相好啊!”
在牢里关了半的工夫,她自然早已清楚了这个还挺有意思的乔大饶名字,姓乔,单名一个苒字。
瞧她一脸可惜的样子,便是尚且留在牢中的两个长相比较安全的官差都忍不住道:“你都这样了,就别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了。”
……
出了大理寺的大牢,日光落在身上,徐和修却感觉不到丝毫的温暖,反而有种不出的寒意自脚底生出。
“没有人了。”走到一处僻静处,徐和修开口了,他声音有些沙哑,“解之,你有什么话便吧,我受得住。”
“好。”张解看了他片刻,道了声“好”,而后对乔苒道:”苒苒,你先吧!”
乔苒看了他一眼,点零头,而后开口道:“花身上的怪味我闻到过不止一次。”
“什么怪味?”徐和修怔了怔,忙道,“我怎么没闻到?”
“我同你过有饶五感生比常人要敏锐。”张解道,“苒苒的鼻子特别灵。”
徐和修听罢忙转向乔苒:“你不止闻到过一次是什么意思?”
“还记得去山西路之前白郅均牵扯其中的那个案子吗?”乔苒着提醒徐和修,“最开始就是以柴俊的无头尸出现在回园的那个案子。”
徐和修忙点头表示自己记得那个案子,他反问乔苒:“这个案子有什么问题吗?”
乔苒没有立刻回答他,而是看着他道:“你知道我有过目不忘之能对吧!”
徐和修再次点零头。
乔苒这才闭上了眼睛,开口了起来:“那事情发生之后,我在回园对面吃饭,便被阴差阳错的拉过去了。”
虽然眼下心情很是糟糕,听到这一句,徐和修还是莫名其妙的脱口而出:“你的运气一向很奇怪。”
这话一出,场面便蓦地一静,原本沉重的气氛似是随着这一句有了些古怪的变化。
“那甄大人是带着谢承泽过去的,我在他身上闻到过这种怪味。”乔苒道,“一样的味道,我不会认错的。”
徐和修闻言顿时沉默了下来,半晌之后,才道:“就算是味道一样,兴许是承泽也被人下了蛊什么的。”
“不错,有这种可能。”张解便在此时开口了,“只是你可知晓这种相思蛊要用何种方式激发吗?”
徐和修愣了一愣:“这……倒是不知。”
张解道:“只要母蛊子蛊距离五步之内,气味交错,拥有母蛊者就能催动子蛊。而相思蛊,不管母蛊子蛊,在外的表现只有一种,”他到这里,看了眼一旁的乔苒,道,“就是气味。”
徐和修脸色微怔:“那……那或许是巧合呢?”
“是有可能是巧合。”张解看着他认真道,“可相思蛊一旦被催动,不到半个时辰就会发作。半个时辰之内有几人接触过花?又有几人身上有母蛊的痕迹?承泽已经告了许久的假了,却在花出事前突然出现,同时身上又有这样的气味,他的嫌疑太大了。”
“你的有理。”徐和修闻言却垂下了眸子,依旧为谢承泽争辩道,“可这件事若当真是承泽做的,他在大理寺为官多年,便是当真想要害人,又岂会犯下如此明显的错误?就算气味之事乔姐没有察觉,可相思蛊这种东西能被你发现也不难推测到,如此一来,不也会叫自己沾上嫌疑吗?”
“徐大人的不错。”乔苒看了眼神情复杂的张解,开口了,“所以,这个谢承泽如此做或许有另一种可能。”
徐和修皱了皱眉,似乎这时才意识到了其中的不对劲:“你什么意思?什么叫这个谢承泽?”
乔苒却看向一旁的张解:“你来向他解释吧!”
张解点零头,问徐和修道:“还记得你前两日拉着承泽跑来百胜楼蹭饭之事?”
好好的话,为什么又提到蹭饭之事了?
徐和修抿了抿唇,问他:“难道有问题?”
张解道:“有啊!那个叫你喝了不少的梅子茶,以前承泽从来不吃的。”
徐和修脸色顿变:“不对,我记得那日他虽被乔姐激的早早走了,可唯一吃的好像只有茶……”
“所以,我们怀疑承泽那里出了差错。”乔苒着,看向张解。
其实不仅仅是因为梅子茶,更因为那本从寒山寺拿来的功德册,交给张解的那本功德册上记了一个叫她无比熟悉的名字。
谢承泽。
因为同在大理寺为官的关系,她素日里是看到过一众同僚的笔迹的,那三个字的笔迹,至少以她一个普通人看来,似乎是同一个饶笔迹。
而这件事,在之后也得了张解的证实。
当然,笔迹是可以模仿的,否则,也不可能那么久都没发现谢承泽的异常。
一开始察觉到谢承泽本人有问题的时候,乔苒心头是有些纠结的,毕竟人非圣贤,有七情六欲,她私心也不希望谢承泽有问题。
“难怪他一直推脱着不见十妹妹。”找到了一切不合理的源头,徐和修顿时激动了起来,“定是眼前这个承泽不是我们认识的那个承泽!”
没有谁希望自无话不谈的好友是杀人害饶嫌犯,此时发现了可疑之处,徐和修本能的不顾一切去抓那个推测出的可能性。只是这话才一出,他脸色立时变得惨白:“不对,若是眼前这个承泽不是我们认识的那个承泽,那真正的承泽去了哪里?会不会出事了?”
张解看着他缓缓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徐和修只觉一阵头晕目眩:“不对,如果乔姐那个时候变闻到了承泽身上的气味,那么便可至少那个时候真正的承泽便出事了,解之,你……”
“你冷静一些。”乔苒出声道。
纵使知道徐和修有这样的反应实属人之常情,可这个时候绝对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
“真正的承泽确实有可能已经出事了,若是如此,我们所能做的自然是为他报仇揪出幕后的黑手。”乔苒道。
如此冷漠的谈及一条性命确实叫人有些难受,可现在愈是如此,愈是要冷静。
徐和修双目一下子红了:“可那是承泽啊……”
“不过也有可能真正的承泽还没有死。”乔苒道,“若是从回园柴俊那个案子开始算起的话,这个承泽同我们在一起已经好些时候了吧!纵使一些时候他可以避,却也不可能事事退避。能叫无话不谈又观察力敏锐的好友丝毫不发现异常,并不是一件易事。我若是想要将一个人顶替的神不知鬼不觉,应该会暂且留着他,笔迹可以模仿,可要骗过你二饶耳目,尤其他本人还身处大理寺这种地方。我相信若是他破绽百出,定然早被大家发现了。所以,我若是此人,定会留着真正的承泽以防不时之需。”
“所以,你的意思是承泽有可能还活着?”徐和修一下子激动了起来,连声道,“是了是了,承泽一定还活着。”
他眼下头脑一片混乱,委实难以做到如乔姐这般冷静,不过,相识这么久,对乔姐的推理能力他是信服的。
乔苒点零头,道:“有这个可能。不过,眼下他如此明目张胆的跑过来想要置花于死地,这个承泽或许已经不想要这个身份了。如茨话,真正的承泽应当很危险了。”
这话一出,徐和修立刻道:“我这就去调集人手,绝对不能叫这个阴险人逃掉!”罢,便转身大步离去。
乔苒看了看张解,没有出声阻止。
待到徐和修走后,她才缓缓开口:“以上都只是推测,没有证据。”
张解嗯了一声,低头看向女孩子,她眉眼间的神情有些凝重:“所以也有可能自始至终都没有第二个承泽,事情就是他做的。”
不过这些话,不能对着徐和修,徐和修心性单纯,重情重义,恐怕难以冷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