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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姨对楼下的事毫无察觉,正慢条斯理地擦拭屋内破旧的家具。
王沫一进屋就去了自己的卧室,匡的一声将门紧闭。王姨诧异地看了她一眼,过来帮夏楚安置买来的果蔬鱼肉。
她脸带责备之色,“干嘛买这么多东西呢,乱花钱。”
“买的都是食物,怎么能乱花钱。”夏楚笑笑,没有让她自己来拎,并在她的示意下将东西放到了厨房旁边。
“怎么沫也跟着回来了?”衙中午要做的菜后,王姨一边蹲下择菜一边仰头问道。
夏楚也蹲下帮忙,闭口不谈刚才的插曲,转移话题地道,“我觉得那样的学校没有上的必要。”
“她自己也常这么。”王姨叹息道,“但孩子,不上学又能干啥?”
“做她自己喜欢的事啊。”夏楚有样学样地模仿王姨处理豆角,“就算一定要上学,也该找一个环境好一点的。”
“不这个了。”王姨并不点破夏楚笨拙的手法,笑问道,“你和她相处的怎么样?”
夏楚叹了口气,“我觉得她好像讨厌我,一路上都没给我好脸色。”
“呵呵…”王姨早有预料般地笑道,“怪不得她进屋就往卧室钻,也不过来帮着干活。”
“她这孩子其实是很懂事很温顺的,就是有些怯生。你以后常来,慢慢就好了。”
“但愿如此吧。”夏楚不太相信王姨的话,他觉得王沫只要遗传了她母亲一丢丢的基因,就不太可能和温顺两个字扯上关系。
王姨又开始处理西红柿,她先将个头最大的那个西红柿洗干净,递给夏楚道,“沫最爱吃西红柿,你把这个给她拿过去。”
夏楚领会了她的用意,欣然答应。
他走到王沫的卧室外,犹豫了一下,轻轻敲门。王沫将门半开,见门外是夏楚,又把门拉严了一些。
她身子都缩在屋内,语气中能听出距离感,“什么事?”
“西红柿,听你爱吃。”夏楚竭尽全力地摆出温柔的表情,但略显僵硬。
“谢谢。”王沫手快速地接过,就要关门。
夏楚未经思索,下意识地抬手将门抵住。
“你做什么?”王沫语气更冷,往屋里退了半步。
“我…我…那个……”被她清冷纯净的眸子盯着,夏楚突然语无伦次起来,他放开手平复心情,努力维持笑容,“我可以进去坐坐么。”
砰!王沫果断闭上了卧室的门。
夏楚歪头塌肩,苦叹自己的语言水平。不听林洋言,吃亏在眼前,他真的很有必要提高一下交流能力。
他沮丧地回到客厅,王姨已经将准备好的蔬菜和鱼肉放到厨房,只等中午下锅。
她端出洗净的水果,放到客厅的木桌上,看到夏楚便摇头失笑。
“我去叫她。”她的话让坐在沙发上的夏楚紧张地摆正身子,目光追随她的身影,眼睛眨都不眨。
王沫很顺从地跟随她出屋,且紧挨着她坐到夏楚对面。与她近距离相对而坐,夏楚越发觉得她身形娇,惹人怜爱。
“沫啊,夏楚哥哥是你妈妈的朋友,你可要好好和他相处。”王姨拉着王沫的手和蔼地介绍道,轻轻抚弄她柔顺的长发。
“哦,我还以为他是我叔。”王沫低头淡淡地应道。
喝水掩饰尴尬的夏楚险些被呛到,轻咳了几声。
“按理是该叫叔的,但夏你年纪太了。”王姨神情认真地看向夏楚,商量道,“这样吧,以后就让沫叫你哥哥。”
夏楚也觉得叔叔这个称呼不自然,虽然没来由地矮了王墨一辈,虽然分别叫祖孙二人阿姨和妹妹,但他完全不抗拒哥哥这一身份。
“都听您的。”
王姨开心地点点头,搂着王沫感叹道,“家里已经很久没来客人了,夏你一来,就显得热闹了很多。”
“邻居们不来走动么?”夏楚心思活络,尽量详细地了解她们的生活。
“唉,这个年代大家都忙着生存,哪有功夫搞什么邻里关系。而且人情淡薄,亲人之间都常形同陌路,更不用旁人。”
夏楚听到这话不再犹豫,也顾不上孟浪,沉声静气地道,“不如搬家吧。”
“搬家?”王沫直起身子,娥眉微蹙。
“对。”夏楚冲她点头,又对不知所措的王姨强调道,“新居民区的环境太差了,既然在这边也没有亲友,不如直接搬到别的地方。”
“我们只能住在这儿,这里负担最。”王沫低头道。
“只要你们同意,一切事我来安排。”为了让自己的话显得更为可信,夏楚语气淡然随意。
“夏……”王姨眼神复杂,摆手道,“不用费心了,我们过的挺好的。”
“王姨,我句实话您别生气……”夏楚上身微俯,“我来了这么一会儿,就没看到什么称得上好的地方,连沫的学校都混乱不堪。”
见她们都低头不语,夏楚继续诚恳地道,“王姨你不用过意不去,这是我欠王墨的。我的命都是她的,为你们做任何事都理所应当。”
夏楚也知道不能过于急切,“当然,这毕竟是大事,您可以和沫慢慢考虑。”
他虽这样,但已经决定明就开始找熟悉远安市的队友们,帮忙物色合适的楼房与学校。
他们闲话了一会儿家常,但所有话题都避开了王墨。王沫没有再开口,夏楚话也不多,王姨到底年纪大了,很爱话,一个人便能让谈话愉快地进行下去。
快到上午11点的时候,王姨交代了王沫一句,让她招待夏楚,便去厨房准备午饭。
客厅只剩夏楚和王沫大眼瞪眼,夏楚心想丫头你倒是按交代行事啊,主动和我聊聊。
王沫出乎他意料地主动开口了,但她的话却让夏楚无言以对。
女孩面无表情地问,“她死了么?”
夏楚微笑的表情凝固在脸上,缓缓褪去后低头缄默。这个她是谁不言而喻,问题也戳中了夏楚的痛点。
他觉得自己无权向王沫隐瞒,也不可能隐瞒太久,所以狠下心回道,“是的。”
王沫的表现又不符夏楚的预想,得知自己母亲的死训后,她的脸色毫无波动。
夏楚想不通,就算王姨前阵子猜出噩耗时没有瞒她,如今得到证实也不该如此平静,仿佛死的只是一个不相干的陌生人。
两人没有再聊,夏楚第一次意识到沉默的尴尬,直到王姨招呼他们吃饭。
王姨不辞辛劳地做了满满一桌的菜,而且她的手艺很老道,让夏楚赞不绝口。
不知是不是听到了他俩在客厅的对话,饭吃到一半,王姨眼蕴悲伤,侧头对王沫轻声道,“你妈妈的事,奶奶希望你能明白。”
“她怎么死的?”女孩放开碗筷,木然地询问。
“前阵子她感染加剧,没受什么罪,很安详地走了。”夏楚接过话来。
“活该。”
“你什么?”夏楚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女孩蓦地仰头瞪视他,一字一顿地道,“我活该。”
“混账!”夏楚火气陡生,顾不上自己还是客人,冷声呵斥。
王墨在他怀里捧着照片,眼角噙泪的画面至今记忆犹新,他更忘不了昏黑的地下军事基地前面,王墨踽踽独行的背影。
她六年来日思夜想,甚至为之动容落泪的女儿,怎么能对她的死做这种反应。
王沫踢开木椅,跑回了自己的卧室。她重重关门的声音让夏楚心口如遭敲击,因王墨而挥之不去的悲伤加剧了。
“夏,你别怪那孩子。”王姨抹泪道,“墨墨走的时候她才四岁,这些年来没有爸妈照顾,不知受了多少委屈,到底还是我们大人对不起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