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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
几乎是一瞬间,强烈的炽热从脚底窜上天灵盖,任真猛地打了个哆嗦,脸色瞬间涨得通红。
老头子看了任真一眼,露出一个不会好意的笑容。
“忘了告诉你,远古妖灵魄沾了你的精血,便如同你本人堕入炉中接受熔炼,你可要好好撑住哟。”
你竟然坑我!任真大口喘着粗气,逼仄的灼烧感让他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只能向老头子投出愤恨的目光。
“师弟!”大师兄手足无措地看着任真,又望向师父,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师父!”
老头子朝易曲竹摆了摆左手,笑道:“无妨无妨!他既然已经练成了‘三心三昧’,神识的强度便足以撑过这关。”
任真咬着牙关,一字一顿地问道:“要……多……久……”
老头子空出的左手在空中捏了两下,煞有介事地答道:“根据老夫的方法,应该在二十日之内便能熔炼结束……”
“啊?”
大师兄替任真喊出了内心的震惊,“二十天!师弟他怎么能撑得下去啊!”
老头子置若罔闻地蹲下身子,轻轻将铜炉三只乳足稳稳放在任真清扫干净的鸡笼前,拍了拍手站起身,哼着小曲走回了厢房,仿佛所有事情都和他没有半点关系。
“师父啊!”大师兄一脸焦急,哀求似地望着师父离去的背影。
“我……没……事……”任真拼命从干燥的喉咙里挤出三个字,想要打消师兄的担忧。
“师弟你等着!”
大师兄忽然拍了下手,似有所悟地跑向房间,又手中攥了一件铁片急匆匆地跑了出来。
“我这里有一件寒冰法阵,现在就给你用上!”
任真眼巴巴地望着大师兄手中的晶蓝铁片,却忽然听到厢房里传来一声喊叫。
“如果不想害死他,就不要捏碎那法阵。”
大师兄听到师父的喊话,赶忙收力,脸上兴奋的神情顿时化为沮丧,“师弟……”
任真欲哭无泪地摇了摇脑袋,表示让师兄无需再关切。
神窍中宛如熔浆灌脑,任真拼命调动神识去抵挡炽热侵蚀,三道神识七上八下,勉强才能保住意识,不至于被热晕过去。
大师兄第一日时尚还为任真担心不已,之后便也习惯了任真的情况,一边刷牙一边给任真打招呼道:“师弟早啊。”
“早……”
任真颤巍巍地回道,数天过去,他也稍稍适应了这股心火,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任凭小鸡仔们排着队踩过肚皮。
“去去去!”大师兄挥着牙刷赶开鸡群,为任真鼓劲道:“师弟加油!再有五日时间就能成功了!”
“好……”
任真有气无力地应声,双眼瞪着湛蓝一片的天空,几片淡云舒卷,让他想到了冰激凌。要是能吃冰激凌该有多好啊……
“哥哥!任真!”易诗桃和柴瑶来看望任真,手里提着不知什么东西。
“噗~”柴瑶见到任真的惨状,忍不住捂起了嘴,幸灾乐祸地调侃道:“啊哈哈哈哈……你这是什么鬼?简直像是挂在烤鸭店里的红皮鸭子……”
任真麻木地望了柴瑶一眼,在心底里暗暗诅咒她最好笑岔气。
“师姐!”易诗桃脸上也憋出了酒窝,“不要欺负任真同学了,他好可怜……”
“噗哈哈哈哈……诗桃你看!他真地动不了诶!”柴瑶蹲下身子,用手指戳弄着任真涨红的脸颊。
任真忽然感到自己太过善良。收回前言,你最好能笑死在这里。
易诗桃终于忍俊不禁地笑了出来,意识到后又连忙板起脸,脸腮因为羞赧泛起桃红。
“任真同学,我们给你带了冰激凌来……”
她向易曲竹投出一束询问的目光,正当易曲竹有些犹豫要不要请示师父,便听得厢房里传来懒洋洋的喊声。
“吃点冷品不碍事,只是……记得给老夫也送些过来。”
易曲竹闻言笑着摇了摇头,从袋中取了几支送给师父。
任真眼里满是感激地望着易诗桃,易诗桃正笑着从袋中取出一支甜筒,脸颊却忽然涨得通红。
“你……你要怎么吃啊……”
任真僵硬得躺在地上动弹不得,只能被人喂进嘴里,这让易诗桃有些害羞。
“当然要喂给他啦!”柴瑶没心没肺地夺过易诗桃手里的冰激凌,满脸坏笑地拖长了腔调:“啊……张嘴……”
本来由易诗桃喂给自己,任真还稍稍有些不好意思,但是换做柴瑶便没了顾虑,只管张大了嘴巴,看着冰激凌慢慢接近。
“嘿嘿!不给!”柴瑶像在孝子逗狗一样突然收回了手,让任真想要跳起来揍她,“求我啊!你求我我就给你吃!”
任真目光冰冷地望着柴瑶,让她打了个冷颤,不自觉地向后退了一步。
“啪。”
“啊。”柴瑶低头看着脚下,袋子里的冰激凌被她不小心踩得稀烂,沾满了泥土。
她满怀歉意地看向任真,小心翼翼地道歉:“我不是故意的……”
任真本就冰冷的眼神迸出杀人似的寒光,此刻恨不得要将柴瑶生吞活剥。
“啪嗒。”
在任真注视下,仅存的一支冰激凌也从柴瑶手中滑落,不偏不倚地砸在一滩鸡粪上。
柴瑶张大了嘴巴,目光缓缓从任真身上移开,蹑手蹑脚地转过身子。
“我真不是故意的!”
之后,柴瑶迫于任真死亡凝视带来的压力,重新买来了冰激凌,一支接一支喂给他。
又过了五日,终于到了开炉的日子,一大早老头子便等在了老榆树下,任真也艰难爬起身,满怀希冀地望着不远处的铜炉。
一道从炉火中迸射而出,任真感到脑海霍然清明,充斥着一阵从未有过的清爽。
“要出来了!”老头子双手捏决,大喝一声,铜炉浮上空中。
一团纯白光球缓缓离开了炉火,渐渐显出真容。
宛如一团水银浮在空中,不停变换着形状,让任真看得有些着迷,一时是一把威武战锤,一时又变作一柄煊赫长枪,接着又重新回归无形,再次变换塑性。
最让他激动的,是一把完美无缺的长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