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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隆第三道折子,把地神灵都搬出来了。地神灵,鉴临在上,朕所不能自主也。朕且不能违以直行己意。朕两日所降谕旨,是为了经略大学士,宜遵谕而校则诸事妥协,所谓顺者昌。经略大学士接到此旨,宜于理势之间,加意审量。不必少存愤激之念。
乾隆仍怕傅恒不接旨,问我:“傅恒奏称,此番必期成功,若不能殄灭丑类,臣实无颜见众热语,朕看他是铁了心想荡平金川了,若傅恒还不接旨,该怎么办?”
看乾隆皱着眉头,一副无能为力的表情,我笑着问他:“听明玉当初有一太监塞给她一张字条,命明玉把臣妾引到堆秀山,可是皇上的意思?”
乾隆抬起眼睛:“你怎知是朕之意?”
我笑道:“高斌再胆大包,也不敢在宫内谋害臣妾,而且臣妾猜想,皇上即准许明玉服侍臣妾,必会保臣妾安全。”即便有春桃等八只眼睛,我想乾隆也不会放心我,就是对他太相信了,所以对明玉我私毫不设防。
乾隆叹口气:“当真要变了不成,令妃,都开始用头脑想事了。一向老实的傅恒都不听话了。”
我头向前探了探:“明玉当初跟臣妾,她在辛者库的时候,蒙臣妾照顾,可臣妾虽对她时有牵挂,可是对她却并无照拂。”
乾隆看了我片刻,伸手在我头上揉了揉:“都这么久了,才想起问朕?”
‘才想起问朕?’难道乾隆早就知道明玉跟我提过这件事?
乾隆真是懂得我的心思:“不用猜了,朕之所以知道是因为曾暗中派人监视着明玉的一举一动,也故意吩咐春桃等给她动手的机会,可她终是被你的善良感动了,才得以保存性命。当日把她打入辛者库,朕本想暗中除去她,怕其日后对你有所伤害,可又怕因此而令你不开心,就想着留她几日,看看她人品如何,监视她的人跟朕,她虽平日里骄纵惯了,心倒没黑透,渐渐地就以你的名义,赏赐她些东西。你还没傻到底,没在她面前透,知道私底下问朕。不过那些恩惠,终还是没感动她,否则她也不会自请来永寿宫服侍你。别她了,还是帮朕解决燃眉之急吧,如何劝傅恒回京。”
乾隆总我善良,就是因乾隆对我的保护,才让我觉得善良的美好,否则下就无‘人善被人欺’之语了。
我笑着问乾隆:“臣妾最怕谁,想必傅恒也最怕谁?皇上话他敢不听,有一人话,他绝对不敢不听!”
乾隆沉吟道:“动物里你最怕虫子,人里你最怕太后,难道傅恒也最怕太后,朕还一直以为他最怕的是朕。”
乾隆是趁热打铁,立刻拟旨:‘贼据地利,大军万无可望成功之理,朕思之甚透,上年办理,实属错误,应及早收局。今晨恭请皇太后圣母。万安。蒙询及此事。朕以经略大学士傅恒所奏、如不成功、无颜以见众人之语陈奏。奉皇太后懿旨。经略大学士傅恒。此见实为太过。经略大学士傅恒此校原为国家出力。非为一己成名。如为成名起见。岂有国家费如许帑项。如许生命。专以供一己成名之理。况退缩贻误者。朝廷既治其罪。而经略大学士傅恒、忠勇奋发。勤劳任事如此。何不可见众人之樱且人事既尽。成功与否。则当听命于。若意不欲殄灭丑类。人力何能强违。经略大学士傅恒之出力。期于国事有益也。必谓不能成功。即不可见众人。试思果如所见。于国事有益乎。否乎。传谕经略大学士傅恒。令其敬体懿训。’
更有趣的是,乾隆怕搬出太后还怕不奏效,在谕旨里,若经略大学士偏于建功立业,经略大学士统摄全营,众人功劳都是你的功劳,岳钟琪必高兴在你的麾下,奋勉效力,假如傅尔丹一会成功,亦有经略之功,共策殊勋,何分彼此。以奇胜斗智而不斗力。若必为所难,乃一夫之勇。
接下来的奏报,虽时有回京,但是都是在年前的,其中有一道奏报,是鄂容实的,他在‘正月二十九日。行至班拦山。接奉谕旨。将讷亲正法讫。报闻。’
乾隆闻报,还是独自伤心了一整,必定讷亲是他一手扶持起来了,在京中所办事宜,还是很合圣意。若无金川战事,讷亲可能跟张廷玉一样,在一品的位上,坐到好。可乾隆不能伤心太久,讷亲被斩,实也是他咎由自取。
和亲王因是大阿哥的师傅,自从被乾隆罚了俸银,日子过得甚是艰难,偶而进宫穿得衣服也都是旧衣服,甚至新年都未置办件新衣服。乾隆心里颇不忍心,以我对和亲王的了解,分明是为俸银之事,哭穷,乾隆也心知肚明,可乾隆不忍心兄弟伤心,想着怎么弥补,还不让群臣觉得他偏心。
我心里却想,你怎么弥补,群臣都会觉得你偏心,但是乾隆爱走个场面,也就别打击他了,我悄悄把此话传给和婉,和婉趁着过年回家给父母拜年的功夫,把此话带给和亲王,和亲王真是太爱银钱了,正月里就给自家放了把火,好在那几,风和日利,火烧得不大。
乾隆一听和亲王府失火,初时很急,后来听只是马棚着火,才放了心,问我:“是你让他放火的?”
我无辜之极:“臣妾只是把皇上的意思,传给和婉带到,谁想到他会给自家放火,水火无情,和亲王真是越来越没个算计。”
乾隆被我的样子逗笑了,即刻传旨,‘朕闻和亲王府失火。深为廑念。着加恩将广储司银、赏给一万两。以资修造。’也不知道一万两银子,能修个什么样的马棚。
次日又传一道圣谕、‘去岁庄亲王缘事罚俸一年。和亲王罚俸二年半。裕亲王罚俸二年。昨因和亲王府失火。已赏银一万两以资修造。因念被火之后。用度自必空乏。着加恩将应罚之俸银二万两、全与宽免。再庄亲王、裕亲王、所罚之俸。皆已交一季。亦着加恩、将庄亲王未交之俸银五千两。裕亲王未交之俸银一万六千五百两。并宽免。’原来和亲王一年俸银八千两,而我一年的例银才几百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