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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了在哪里见面?”沈宙问任侬。
任侬拍拍自己身上的尘土,回答:“海沧滨湖北路。”
沈宙一听,立刻皱了皱眉头。
任侬一边准备走,一边问他:“怎么了?”
“你知道海沧有多远吗?那是在岛外。你们约了几点见面?”沈宙。
“约了六点半见面。”任侬回答,“那我先走了,拜拜。”
沈宙这个人心思沉稳,考虑了片刻,才冲着已经走聊任侬喊道:“我送你去吧。”
任侬回眸看着他,用食指指着自己,“你送我去?”
沈宙跑奔向她。
夕阳在任侬身后的方向,渐渐地落到了海面。沈宙站到任侬面前,发觉她的脸比这轮夕阳还要红彤彤。
任侬害羞了。
“海沧在岛外,每到上下班高峰期经常大堵车。”他们俩刚上车,沈宙就道。
“我不清楚。”任侬羞涩地低着头,声音变得有些低。
沈宙看了她一眼,他自己好像也开始有些紧张起来。
车内突然有一串“滴滴”的提示音,沈宙赶紧提醒任侬,“安全带。”
任侬在口中反复念了两遍“安全带”,然后猛地一拍自己的脑门,“对不起,我给忘了。”
沈宙笑了笑,“没事。”
任侬系好了安全带,手机响了。
她以为是秦柠打过来的,没想到又是她爸爸。
“爸。”她这一声喊得有些无奈。
“闺女,我装了个什么fm的,学生跟我能听电台。还真的,我试了试,能听到厦门的电台,而且有好几个呢。”任大河滔滔不绝地着。
“爸,晚点再行么?”任侬心虚,怕她爸爸发现了情况,那可就大事不妙了。
挂了她爸爸的电话,沈宙问她,“你爸打来的电话吗?”
任侬回答,“嗯,今都打了好几个电话了。”
沈宙看她一脸无奈的样子,不禁问:“你爸很疼你吧?怎么会舍得你跑这么远来工作?”其实,他想起前女友祝纭了。
任侬点点头,“嗯,我爸特别疼我。他原本也不同意我来厦门的,闹得挺不欢的,把我关了一。后来他不知怎么的才想通了,同意让我来厦门一年。”她鼻头莫名有些酸,“不过想想挺对不起我爸的。因为我跑得太远了,所以他担心得很。你不知道,我爸多么固执的一个人,现在居然买了从不用的智能手机,还下载了好几个APP。”
车子已经上了海沧大桥,果然不出预料的塞车了。车子以龟速在缓缓移动,沈宙耐心地听着任侬话。
“我会不会太多话了?”任侬渐渐察觉到沈宙一直是沉默的。
沈宙:“当然不会,听起来你爸是个蛮有趣的人。”他也想自己的爸爸了。
任侬抬起眼睫,眼睛里闪烁着亮光,笑着:“我爸当了二三十年的中学老师,语文数学他都教过。不过他最厉害的是数学,抓作业更厉害。”她咂咂舌头,“我也当过他的学生,我这个爸爸六亲不认。虽然我是他的女儿,可是他检查我作业的时候比谁都严格。”
沈宙怕她误会自己不高兴听这些,主动鼓励她:“你继续。”
任侬扶额大笑,“我爸大嗓门,脾气还特别臭。学生们很怕他,巴不得赶紧换老师。”
她正讲得在兴头上,沈宙的手机响了。由于他在开车不方便接电话,他便按了免提键。
任侬对此感到挺意外的,她闭着嘴巴,连大气都不敢出。
“阿宙,你几点回来?”沈宙妈妈叶淑芳问他。
沈宙:“差不多8点钟左右吧,怎么了?”
叶淑芳:“你表姐来了两趟,看你没在家,她先回去了,晚点再过来。”
沈宙便问,“表姐找我有什么事吗?”
叶淑芳回答,“她没直,不过我猜她是来找我们借房子了。”
沈宙理了理头绪,“为什么要借房子?她不住家里了吗?”
这时候海沧大桥的堵塞慢慢地疏通了不少,前面的车子开始以更快的速度在移动。沈宙:“等我回家再吧,表姐若是再来,你让她等我。”
他看到大桥终于通畅,车子纷纷开快了,他也直了直身子,认认真真地开车。
任侬沉浸在海沧大桥的醉人夜景之中,久久不能自拔。
沈宙看了一眼,发现她的样子乖极了。他的心中,顿时像被一艘船撞开了,激起了些许波澜。
“对了,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他道。
任侬转过头看了看他,微微一笑,“你好,我叫任侬。任盈盈的任,大的,侬本多情的侬。”紧随这句话的,是她调皮地补充了一句,“请多指教。”
沈宙心领神会地点头,“原来是任姐。”
任侬觉得他这样子挺有趣,她也颇有兴致地问:“对了,还没请教先生尊姓大名。”她用期待的目光望着沈宙。
沈宙也看了她一眼,两个人不经意的眼神接触,彼此都羞涩起来。
“我叫沈宙,三点水的沈,宇宙的宙。”沈宙的嘴角不自觉地浮出一丝微笑。
任侬轻轻拍了拍手掌,“原来是沈先生。”
沈宙笑了。
“沈先生,沈先生。”任侬反复在口中念了两遍。
沈宙问她:“怎么?”
任侬解释:“想起一件事。”
“什么事情?”沈宙一脸好奇。
任侬的脸唰的红了一大半,“我姨姥姥喊了我姨姥爷六十年陶先生。”
一听这话,沈宙也有几分腼腆。好一会儿,车内变得异常安静。
“过了这个红绿灯,你就到了。”他只对她了这个。
看着闪烁着的红灯出现了“14,13,12……”的倒计时,任侬竟有些嫌等待红灯的时间太短了。
车子在大剧院门口停下,任侬看到秦柠站在路边,她冲秦柠挥了挥手,不过秦柠没有看到她。
沈宙按了自动键,替她摇下了车窗。车窗缓缓落下,秦柠看到了坐在车里的他们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