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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随着空中皎月的升起,一层白色的银纱披在了这座终于安静下来的镇中,并不像伦敦这座繁华的都市,依然沉醉于喧嚣的灯红酒绿之中,而人烟稀少的吉尔福德镇,早晨那如同长龙般的车流如今消失的无影无踪,只有那片被木棉花笼罩着的庄园,在夜色中犹如一头盘踞在黑暗中的巨兽一样。
一栋和周围相比显得低矮破落的建筑,穿过狭窄的走廊,最里端那间亮起灯光的书房中,克劳德靠在椅子上,脸上带着难以掩盖的疲惫,紧闭着双眸背对着战战兢兢站在那里的佛洛伊德,身后薇薇安站在那里,俏脸上嘴角微微上扬,带着恰到好处既不会让人觉得热情的过头,同样也不会生疏的笑容,帮这个刚刚和自己举办完婚礼的男人捏着肩膀放松身体。
“昆汀?德纳罗一直和那个模特待在房间中,并没有什么反常,哦,对了,他们被投诉了”。佛洛伊德沉吟了片刻,开口将自己做得到的消息缓缓道。
像是没有听到这些话一样,而佛洛伊德也习惯的没有在开口,反而松了一口气站在那里,自己这个隐约已经摸着了一点脾气的老板,当他并没有回应你的时候,并不是没有听到,或者对你不满,而是在思考着别的东西,这个时候你千万的不要去自作聪明的继续在那滔滔不绝的表现自己,那样只会显示出你的愚蠢。
同样,当他开始不断询问着你一些问题,根本不给你任何思考的时间,这个时候明他对你的表现已经有了些不满,而且已经到了无法忍受的地步了,而这个时候,你千万不要不懂装懂,将自己完全不知道或者没有去了解的东西根据经验想象出来,那样只会换来更惨的结果,直接不知道,而不是心存侥幸,将你的老板当成一个傻子。
缓缓睁开双眼,克劳德双眸中露出一丝肆虐,打量着面前一直通到花板的书柜中,密密麻麻的摆放着的图书,露出了一丝头疼,自己的人爷爷斯内德可是要求自己只要在庄园中,就要来这个书房,将这里所有的书阅读一遍,甩了甩脑袋,不再去想这些让人苦恼的事情,有些惊讶的开口问道,“投诉?那个家伙又惹什么麻烦了”。
“嗯,其实也不算什么麻烦,可能只是他一些奇怪的嗜好罢了,你知道弟弟他要了一间圣詹姆斯康莱德酒店可以将皇家公园一览无余的客房,然后和那个叫凡娜莎的模特,就在那扇巨大的落地窗前,嗯,干一些理所应当的事情。
可是,他们没有拉窗帘,所以那些在皇家公园里的人大饱了眼福,当然,其中有些带孩子的家长对此发出了抗议,然后直接投诉了,认为这些可能对孩子的心理造成危害。
不过还好,我们已经处理好了,然后和那个家伙艰难的沟通了一番,他认为这样的事情,是这个世界上所有动物的本能,当然,人类从根本上来讲,也属于动物的一种,不过,还好那个模特并不想这件事情人尽皆知,所以那个见鬼的窗帘终于拉上了”。
这件有些荒诞的事情,恐怕作为一个正常人类,哪怕他有这种奇怪的嗜好,可也绝对不会如此肆无忌惮的表达出来,克劳德隐隐开始跳动的眼角,心里开始严重的怀疑起来,这个作风反常的家伙,为什么会已经被托雷斯?德纳罗,也就是他的父亲现在的黑手党党魁当做上帝赐予自己最完美的礼物,而且几乎已经把手里的权利早早交给了他,开始在终日温暖的洛杉矶躺在沙滩上享受生活。
可是就是一个这样的家伙,带着德纳罗开始在充斥着犯罪土壤,像是黑帮最滋润的乐园,美利坚势如破竹的一路高歌猛进,却又还能和那些自私自利的政客谈笑风生。
“好吧,这或许是因为他是一个意大利人,他们对于爱情的定义是自由,还真是一个可笑的理由,昆汀没有什么异常吗?比如想要偷偷的溜之大吉,还有,嗯…………”
克劳德轻轻拍了拍薇薇安放在自己肩膀上的纤手,然后站起身子看着佛洛伊德开了个玩笑,“怎么样,看起来你和温斯顿的生活比我想象中要好的多,你也即将成为一个父亲”。
“谢谢,她确实算是一个不错的妻子,昆汀?德纳罗在酒店里就像一个游客一样,如果除了他爱自由这点,并没有什么反常的地方,甚至很好话,给服务生报以微笑,出手的费很大方,比所谓的绅士看上去还要绅士”。
佛洛伊德简单的回答了克劳德,连忙的岔开了话题,当自己的老板询问你的家庭的时候,千万不要得意忘形,认为这是对你抱有善意以及无微不至的关心,这其实并不是一个好的预兆,生活和工作是两个完全不同的领域,你赖以生存的并不是你的家庭和睦,或者是有一个漂亮的妻子懂事的孩子,而是你是不是为他可以创造价值,让他觉得满意。
克劳德点零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开口道,“好了,时间也不早了,你早点回去吧,否则温斯顿恐怕会开始诅咒我是个刻薄的老板,开始压榨员工的时间了”。
“哦,对了,还有一件奇怪的事情,埃里克今送了一个特别的礼物,一辆老旧的黑色罗孚80汽车,和当初斯内德先生接他第一次来庄园时的汽车几乎没有区别,虽然保养的差距很大,现在就停在外面”。佛洛伊德正准备告别,忽然脑海中浮现出帘初埃里克那副神秘兮兮的模样,连忙开口道,自己的老板总是对于那个家伙有着一种莫名的重视,如果自己遗漏掉这个,那么万一这个礼物中,真的隐藏着什么重要的消息,那么第一个倒霉的就是自己。
看着克劳德面具下的双眸露出疑惑的表情,佛洛伊德指了指窗户的窗帘,然后轻轻拉开,透过窗外看着不远处那个空荡荡的停车位上,放了一辆和周围格格不入的老式汽车。
虚眯起双眼看着那辆并没有奇怪的轿车,克劳德摇了摇头如果他是为了证明自己想念自己的爷爷,根本没有必要这样示好,他心里肯定知道,自己不在乎这些东西,忽然视线凝聚在那张有些斑驳的白色车牌上,周围淡蓝色的线条包裹中,只有四个简单的阿拉伯数字出现在上面。
“1789”,克劳德低声呢喃了一句,忽然笑了起来,“这个家伙是在提醒我,还真是很少见到他这么积极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