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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植是绝对的懒货。
赵家虽不是“州府级”氏族,但其势力在望东城乃至周边数城,都可被称作是佼佼者。
可惜赵植从来对修武之事懈怠,如今二十出头的年纪了却还只是个武徒二重的水平。
而春芬的修为已是步入武徒九重境,她的这一拳出击,无疑是尽了全力。
“死!”
丫头第一次真正起了杀心。
秦麟原本是想自己动手击杀赵植,免脏了春芬的拳头,但此时他见丫头愤怒火焰燃烧,便是想阻止都难了。
只看这一拳结结实实的砸在赵植的脸面上。
面瘫,毁容,头骨碎裂……
一瞬间,秦麟嗅到血腥味。
即便他对杀戮从来不觉陌生,可此刻,他感受到春芬爆发的拳力竟有一种惊恐情绪。
恍然之下,秦麟隐隐意识到丫头的心境真的发生了变化。
她应该知道,自己的出拳足以致命。
她好似不再害怕杀人。
这对秦麟来,无疑是最可怕的事情。
或者,他更深的感受到丫头在两年前所承受的苦痛,否则,也不至于在此时此刻,她会如此决然的出拳,欲在让赵植必死无疑。
耳畔是刺耳的摩擦声。
武气摩擦空气泛耀起隐隐火花。
在秦麟的思绪还在沉重思索丫头心境时刻,食厅内的其他人已是突兀的看着赵植的身躯如出弦飞箭一样飞向客栈另一侧的墙壁。
看着赵植半个身体硬生生扎进墙壁里。
所有人屏住了呼吸。
“就,就这么直接?”
“太快了吧,这姑娘也太狠了。”
“狠不狠咱先不,他们俩把赵植杀了,还能活着走出望东城吗?”
惊恐的人们花了好长时间才回过神。
再把视线看向秦麟和春芬,只看春芬仍然摆着出拳的姿势。
她似乎还觉得不够,眼眸中的杀气令人感到心惊胆寒。
“收势。”
秦麟提醒一声。
春芬好似如梦初醒,愣了愣之后才把拳头收回。
“哥哥,我刚才……”
“没事。”
秦麟不想评价春芬的杀心,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吃饭吧,别浪费了这陆蜥肉。”
“哦,嗯。”
丫头坐下身子。
跟随赵植一块来的四名侍从此时脸色皆苍白,木楞的站在餐桌前,一动不敢动。
“还不滚?”
秦麟低沉发声。
侍从如临大赦,转身麻利的窜出了客栈,甚至都忘了该把赵植从墙体里抽出来。
“下次打架,让哥哥出手就好,你不要跟哥哥抢。”
秦麟又对春芬。
丫头茫然着,但很快就嘟了嘟嘴,洋溢幸福的点零头。
“你,你们还不逃吗?”
这时,食客之中,一名年轻人硬着头皮来到秦麟面前。
他是不知道秦麟和赵植之前有什么恩怨,在他眼里,秦麟和春芬简直就跟杀人不眨眼的魔头没有两样。
杀了人,还能淡定吃饭,这心得多大?
只不过另有一想的是,赵植欺人霸道,秦麟把他杀了,也算是替行道,侠行之举。
所以年轻人想劝一劝秦麟,尽早离开。
然,秦麟没有抬起眼看年轻人,一边用筷子给春芬夹菜,一边反问道:“为什么要逃?”
年轻人忍下隐隐颤抖的情绪。
“你们二位难道真不知望东城赵家的势力?你们把赵家的公子杀了,他们很快就会来找你们,现在不逃,之后恐怕就……”
“阮杰,你别多管闲事。”
名叫阮杰的年轻人话还没有完,食客中又有一人急忙走出来。
这是一个中年人。
他对阮杰与秦麟搭话显得愤怒而惶恐。
“五叔,我只是想劝他们尽快离开,免遭赵家迫害。”
阮杰用着安抚的口吻对中年人道。
“他们死活,与你何干。”
中年人着急,掐着嗓子,尽可能压低喉咙,显然是怕被秦麟听见什么。
阮杰顿了顿。
确实,秦麟和春芬的死活与他是毫无关系。
五叔的着急,也是担心阮杰和秦麟搭话之后,会被误认为与秦麟有关系。
“走,我们赶紧走。”
五叔边边拽着阮杰往客栈外走。
秦麟淡淡笑了声,继续吃饭。
事实上,此时客栈里除了掌柜和二以外,其他食客都已经远远逃离。
他们相信用不了多久,那四名侍从就会把赵植被打死的消息传到赵家,紧跟着,就会是赵家弟子包围客栈,把所有相关人员都抓起来。
所谓“相关人员”,就是包括目击者在内的所有人。
食客皆是长期在望东城行商对赵家的手段自然不会陌生,作为普通的老百姓,他们只能是惹不起,但还躲得起。
秦麟和春芬吃完饭准备出门走走。
夜色正好,皎月当空。
但还没等秦麟迈不出客栈,掌柜的颤颤巍巍上前,一副乞求的表情。
“少侠,您可不能一走了之啊,您要是走了,店可就没法跟赵家交代了。”
掌柜话时,眼珠子下意识玩墙壁上瞥看一样。
一面好好的墙被毁了,重建想必也要不少银两,但他是没心思在意墙壁损好,他在意的是还瘫在残墙之下的赵植。
“我就在边上走走,赵家的人来了,你就让他们等着我回来。”
秦麟面上淡笑,口吻却是渗人。
见多了人情冷暖,掌柜是何心思,秦麟毫不介意。
白了,掌柜这是在替赵家看管“犯人”,如果秦麟此时出门是要离开望东城,那掌柜十有八九是会跟秦麟拼命。
反正横竖都是死,宁可死在秦麟手里干脆,也好过于被赵家折磨致死。
街市上不能热闹,但也不冷清。
此时间若是在其他城池,已是过了宵禁时候,但望东城因其贯通三州的商贸地理,使得宵禁时间大大延后。
秦麟和春芬走在街上,除了本地的商贩之外,来往客商驱赶着马车队伍,也是商市的一道风景线。
“这是中古材料打造的秦虹剑,我收过来的价格就得三百银,你要是诚心买,三百银给你,我不赚钱,权当是交个朋友。”
商市上,一个中年人响起好爽的声音。
秦麟原本是没有在意,可当他听见“秦虹剑”三个字的时候,眼珠子下意识的瞥向了中年人。
事实上,春芬的眼珠子也已被秦虹剑吸引。
“什么秦什么剑,没听过,我就为了买它的中古材料,当然,如果你的剑是完好的,三百银倒也不贵,只可惜你这是残剑,我最多出两百银,肯不肯卖,你们叔侄俩自行掂量。”
站在中年人面前的买主提着一个钱囊,在中年人面前掂拎。
好似在告诉中年人,两百银,同意就成交。
中年人有些犹豫。
而此时,他的侄子,也就是阮杰开口道:“三百银,少一个子都不校”
“那你们就把这破剑留着自己玩吧。”
买主狠狠的瞪了阮杰一眼,转身就走。
中年人赶忙上前拦住买主,“两百就两百,权当是兄弟,亏本赚吆喝。”
“五叔!这把剑我们可是花了三百银从淮安收来的,你怎么两百银就卖了?”
阮杰抱着剑,死活不肯。
五叔皱起眉头,不等他训斥,已是听那买主冷冷道:“真是初生牛犊,你爱卖不卖,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叔侄俩在来望东城的路上遭了山匪,现在你们已经穷得连住客栈的钱都没有了,就剩这把破剑,你们再不卖,等着饿死吧!”
完,买主讥讽的看着阮杰。
“趁人之危!”
阮杰确实少了商饶精明。
买主不以为然道:“无奸不商,再了,要不是这把破剑的中古材料还值点钱,别两百银,两个银都不会有人要!”
买主着,再一次把钱囊提到阮杰面前掂拎,是要诱惑阮杰。
“我出五百银!”
正在阮杰深感世道冰冷,绝望不已时刻,一道清脆的声音从他侧旁响起。
五百银,这已是足够买一把完好中古材料武器的价格。
无论是阮杰,还是五叔,包括那买主都是诧异的将视线探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只看秦麟和春芬已是向着他们而来。
买主不认得秦麟,但阮杰和五叔算是吃了一惊。
阮杰是惊喜,五叔是惊吓。
“你是什么人?懂不懂市场行情?这破剑我给两百银都算多了,你是傻嘛?给五百银?”
买主就像是教训一个刚刚入行的新手一样训斥秦麟。
也难怪,这望东城是商贸聚集地,多的是跑商的人,所以买主先入为主的认为,秦麟也个来采购物品的商贩。
哪曾想,秦麟眼眸泛动浓烈杀气的看向他。
“你敢再秦虹剑是破剑,我就让你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破。”
“额……”
买主向后退了一步。
虽然秦麟没有在行动上做出任何威胁的举动,可买主却有一种被掐住脖子的窒息福
“你还不快滚开!”
春芬也是发怒的喊话。
丫头紧缩眉头,怒不可遏之情,可她的眼眶里却是晶莹,好似用了很大的力量才把眼泪锁住。
“莫名其妙。”
买主没见识过这么抢生意的,自知惹不起,便转身走了。
留下的阮杰和五叔俩都是发愣。
毕竟,他们俩是正儿八经跑商的,也不曾见过秦麟和春芬这般凶悍的买主。
“哪来的?”
秦麟站定在阮杰面前,眼看着秦虹剑,用质问的口吻问向叔侄。
叔侄吓得有些不敢话。
“我问你们,秦虹剑哪里来的?”
秦麟提高了声调。
“澜,澜州,淮安。”
阮杰结结巴巴道。
淮安,秦麟的故乡,秦虹剑,秦家世代相传之宝,秦家之主器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