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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灵神殿、十英城堡以及大书库,在谛耶的热心介绍下,督齐对这些莱耶之眼城内最具标志性的建筑有了大概了解。他复活的地点是位于城市最中央的万灵神殿,这里是罗兰人最为神圣的祈祷场所,同时也位于山峰的最高点。十英城堡虽名为城堡,却是为了纪念罗兰人古老的英雄而修建,与承载无数古老书籍的大书库分别立于东西两侧的次高峰。
从万灵神殿出发,督齐需要走下一条数百级的台阶,向西沿街道行走数百米,上到另一座山峰方能抵达大书库。
对于罗兰人而言,上城区拥有非同寻常的意义,在他们的信仰中,这里是伟大神灵以及逝去英灵的居所,除了祭祀、学者以及守卫以外,大多数普通人都只能在特定的开放时间进出。也正是因为如此,除了一些必要的通行道路以及祭祀神殿外,这个区域几乎没有其他建筑存在。大片的绿地与树林为潜行提供了绝佳的掩护,督齐便借助这个优势,首先将整个上城区的都探查了一遍。
他不得不如此心翼翼,如果再次发生类似负玄异变的情况,已经没有另一次的复活机会。
大概是因为上城区几乎无人居住的缘故,这里并没有聚集太多狱卒,督齐耐心的引诱那些愚蠢的怪物,一点点将它们清理干净。同时,他还证实了其他伙伴所提供的情报,当玩家身上附着有凝视状态时,杀死怪物会有一定几率掉落大不等的奇特残片,若是将一定量的残片融合在一起,会产生一种新的物品。
对于那团奇怪的发光物体,系统给出了一段令人不安的简介。
“灵灯献礼:混沌是万物的源头,虚无与现实交错盘结其郑宇宙本是一片死寂,直到二者交汇之处有点点火光亮起,生死轮回自此开始流转。灯是独一无二的存在,它伴着生命的诞生出现,也随着时间的终结消逝。最后,明灯将去往堂接受意志的审判,而黯灯终会在破碎后重归世界的怀抱。在某种力量的作用下,星星之火被揉合在一起,并作为燃料私自献给伟大的存在。火焰因灯油而变得越发旺盛,献礼者或许会因疵到奖赏,但这终究是破坏平衡的手段,世界绝不会为之鼓掌。”
这段文字看起来有些神神叨叨,似乎若有所指却又让人摸不着头脑,但其间的许多字词都表明,这显然不是一种值得赞赏的举动。
更令督齐感到奇怪的是,他身上所附着的凝视状态与其他玩家并不相同,既然无法通过献上礼物来消除凝视状态,那么他搜集这些东西还有什么意义呢?在那段文字中,督齐并没要看到灵魂的字眼,取而代之的则是名为“灯”的事物。等究竟是什么?如果连神灵都渴求这所谓的灯,那么这是否意味着,玩家也可以使用它?
督齐想不明白,但此时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待他去完成。上城区此时被清理干净,通往大书库的道路已然畅通无阻。
登上百级台阶,督齐首先看到了一层淡淡的蓝色光幕。他知道,那是一道用于保护大书库的符文护罩,由古老的罗兰人先祖设置,亦是少数至今依然能够运转的符文装置。正是因为及时启动了这些光幕,那一批罗兰人才能够在万灵神殿中保住性命。
谛耶给了督齐一块可以在护罩上打开缺口的符文黑石,同时也请求他在大书库中寻找其他幸存的罗兰人同胞。
顺利穿过光幕,再次登上数百级台阶,那座规模宏伟的巨型建筑终于渐渐显现。书库通体由白色大理石修筑而成,正中有一扇高达六米的红色木质大门,两侧墙壁上有十余扇异常精致的彩色玻璃窗户,其间凹陷处还矗立着四位学士装扮的老者雕像,他们身姿虽有些佝偻,但神态却充满活力,自有一番饱览群书的书卷气质。仅从外部目测,这座建筑大约有七八层楼高,占地面积超过数千平米,是这个世界中极其罕见的庞大建筑。
伴随着木门的吱呀声,督齐心翼翼地走进书库,内里环境有些昏暗,但并不影响他的视野。这里显然遭遇了一称劫,大概是在防护罩启动前就有怪物意外闯了进来,一番胡闹搅乱了整个书库,无数破烂的木质书架翻倒在地上,数目惊饶藏书更是被大火付之一炬,地面几乎很难找到一本完整的书籍。
仅仅看着这残破的现状,督齐便可以想象这里曾经是多么壮观。他有些心疼,那些古人留下的宝贵知识,甚至有些可能是世间仅存的股本,就这样随着一场大火消散了。这样的惨剧,似乎在每一个世界都会发生。
督齐取出刀剑,行动变得更加心翼翼。狱卒并没有使用火焰的能力,如果有某种怪物将这里烧毁,那将是一种他从未见过的生物。在这昏暗杂乱的书库内,一个隐藏于暗处的怪物无疑是致命的。
为了寻找几乎不可能存在的幸存者,督齐耐心的搜索每一个角落,可一连上了好几层楼,除了满目狼藉外,只有二十余具被烧得已经无法辨认其原形的尸体。
直到在大书库六层,深处的黑暗之中似乎传来哭泣的声音。
督齐神经顿时绷紧,放缓脚步靠过去。他看到火光在跃动,一道苍老的身影正瘫倒在地上,隐约能辨认出人类的形态。他谨慎的确定周边没有其他怪物潜伏,又靠近了几步,注意到那身影有着一身学者装扮,手中还死死抱着几本古旧的书籍。就在离老者不远的地方,熊熊烈焰吞噬了无数文明的结晶。
督齐突然明白了老者哭泣的缘由,一位终身追求知识的人眼睁睁看着无数书籍被焚毁,那将是何等的痛苦,那种痛苦甚至会超越对死亡的恐惧。
为了不惊吓到那位貌似年纪不的老者,督齐故意加重了脚步,并轻轻咳嗽以示意自己的到来。他放慢语调后轻声问道:“老先生,你没事吧?”
督齐已是如此心,但沉浸于悲痛之中的老学者依然被吓得轻轻哆嗦,回头发现不速之客明显有着与罗兰人不同的外观,又厉声喝道:“你是什么人?大书库只有学者才能进入。”
直到这个时候,他依然恪守着古老的传统。
“老先生,我是来自地表的人类,大祭司谛耶给了我这枚符文。他请我来寻找幸存者,还我或许能够在这里找到些有用的知识,可惜看目前的情况……唉!”督齐拿出那枚黑色符石晃了晃,看着周围的情势,又忍不住叹了口气。
“撒谎,大祭司不可能把重要的黑色符石交给外人,你一定是杀了他们。”老学者依然表示不信任,脸上带着一副你休想蒙骗我的表情。
督齐有些哭笑不得,但还是耐着性子继续解释道:“是真的,我能使用符文,大祭司我是玉姬的神徒,所以才选择相信我……不信你看!”着,督齐举起右手在空气中画了几笔,迅速凝聚出一枚闪烁着微光的符文,将其附着于手掌之上。
督齐的举动让老学者的表情顿时变得十分精彩,一如大祭司谛耶曾经的反应,他摇着脑袋,楞声低呼着:“这……这不可能!”
老学者的脸色变了,从震撼突然转变为异常的凶恶。他目光无比狰狞,恶狠狠的盯着督齐,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不……那不是神徒,那是诅咒,给世界带来灾难与毁灭的诅咒。”他歇斯底里的吼道,声音因为愤怒而变得沙哑。
“这不可能……为什么,为什么会有人类领悟符文,种子是不可能失效的!”老者额头的血管在猛烈跳动着,仿佛随时都会爆裂开来。
“老先生,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对你们并没有恶意啊!”督齐被老者突然的变化惊得有些不知所措,那股纯粹的恶意,是他有生以来从未感受过的情福
但老学者对督齐的解释充耳不闻,他完全沉浸于自己的世界,疯狂的翻看怀中的书籍,同时继续疯狂地低语着。“没错……没错……都没错……他们的话是正确的!知识就是原罪,书籍、雕像、符石,我必须将它们全部毁掉。”他突然站了起来,将怀中仅存的三本书扔进了火堆。接着,他癫狂的哈哈大笑起来,回头看向督齐,目光中带着阴冷毒辣。
“是了,你就是预言中的恶鬼……你的鲜血,是呼唤他们归来的祭品。”
由于老者此前一直俯身趴在地上,直到此时督齐才发现他的身前的衣物沾满血迹,一柄匕首隐藏于宽大的学者服中,而刀身同样被鲜血染红。他突然意识到,也许大书库中根本没有怪物闯入,大火以及书库中死去的学者,全都是眼前这位的杰作。
眼看老者高举着匕首刺来,督齐不再犹豫,举盾挡开那毫无威胁的攻击,抬脚将癫狂的老者踢倒在地上。为了避免引起与罗兰人之间不必要的误会,他决定将老学者活着带回万灵神殿,交由大祭司谛耶亲自处置。
老学者的身体显然远不如他癫狂的思想,仅受了一脚便倒地昏迷过去。
迅速解决眼前的麻烦,督齐快步冲向火堆,借助符文散发的寒气保护,伸手从烈焰中将那三本书救了回来。只可惜,在这短短片刻之间,它们已经被烧得面目全非。
心疼的翻看了几页尚可辨认的文字,其中一本大概是记录罗兰人历史的书籍,大致讲述了一个传奇故事,罗兰人英勇的先祖,亦是十英城堡的名字由来。
根据那少许能够辨认的文字叙述,在上古时期的灾难降临后,有十位强大的英雄带领部分罗兰人逃难至地下世界,并建立了名为“希奎恩”的城池,在古人类语中即为“立于黑暗,守望黎明”的意思。他们以为在这无人知晓的地下世界能够躲避灾难,直到神灵出现拯救他们的世界。
可不久后,希奎恩开始频繁遭到一种被名名为“莱耶之子”的怪物袭击。
怪物的数量是如此众多,强如十英雄也被不断地烦扰折腾的精疲力竭。为了彻底解决麻烦,十勇士决定斩草除根。他们排除部队在地下世界探索,花费了很长时间后找到一条通往另一个地下空间的通道,并在那里找到了莱耶的巢穴。在那座庞大的巢穴中,有如山一般高大的莱耶,以及无数袭击希奎恩的莱耶之子。
凭借着符文的强大力量,十勇士将整座巢穴屠戮一空,即使巨大的莱耶也最终倒在他们剑下。
罗兰人本以为和平将就唇来,但真正的噩梦才刚刚开始。
在某一个“夜晚”,熟睡的罗兰人被剧烈的震动惊醒,大地突然出现龟裂,无数莱耶之子从地下钻出,疯狂的袭击它们所能见到的所有生物。在无数莱耶之子中,最为庞大的个体开始迅速成长,它在吞噬了无数血肉后甚至开始杀戮同胞,吞噬它们的鲜血。
当十英雄赶到之时,莱耶之子已然成长为莱耶,甚至比此前杀死的更加庞大。
十英雄在上次大战后的重伤并未痊愈,他们自知没有希望存活下去,取出一块宝石交给当代大祭司。那是从死去莱耶的额头剥离的奇怪晶石,被他们命名为“莱耶之眼”。只要手持莱耶之眼,所有的莱耶之子都会退避三舍。
十英雄最后下达了一个疯狂的命令,让大祭司带领族人逃往莱耶的巢穴,并炸毁连通两个地下世界的通道。
大祭司的果决拯救了罗兰人,他听从那个疯狂的命令,力排众议带领族人来到莱耶的巢穴,并在那座山脚下定居。
没有人知道,那的希奎恩究竟发生了什么,唯一可以确认的是自那以后,莱耶便再没有出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