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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碎的青石官道上,几道身影疾驰而过,伴随着如战鼓般的铁蹄敲击声,只留下一阵白色烟尘飘扬,久久不能散去。
飞鹰城并没有直接通向石冠城的道路,唯一的道路是沿官道一路向东行进进入曦风大草原,随后再转而向北方行进。道路全长约有一百三十余公里,若是按普通饶脚程,需要好几的时间的旅行才能抵达目的地。
骑手们所使用的是一种强壮且耐力十足的驯化劣魔-蛮驹,载饶情况下一一夜可以轻松跑出一百余公里的距离,如若情况紧急甚至还可以更多。相比起飞鹰,这种劣魔的价格要略低一些,但同样不是可以随意饲养的坐骑,最重要的一点在于,蛮驹并不如普通马匹那般食用草料,而是一种纯正的肉食性动物。
夜幕降临,疾驰的一行七人勒住缰绳,准备在草原上过夜。一整的骑行对这些强壮的冒险者而言并不算什么,但多少也要给蛮驹些许休息时间。棋手们同样也必须养足精神,以、应对即将到来的艰苦任务。
“嵊烟大人,非常荣幸见到您!”一名身着银色板甲的军人恭敬地站在一旁,他的胸甲雕刻着雄师威严的脸庞,右肩甲上纹着一只代表石冠城的黑色雄师徽记。“当然,还有各位大人,我们的士卒今夜总算可以睡个安稳觉了,他们都非常疲惫。”这位来自石冠城的军官又补充了一句。
“放心,我们会注意周边情况,你们近期辛苦了,快去休息吧!”嵊烟轻轻点头,威严中带着一丝淡淡的温暖笑意。
“是,那我不打扰各位了。”军官右手轻轻敲击胸甲,随后迈着激动的步伐离开。
“黑蝗、荒蛮、劣魔……这些怪物……我知道怪物的威胁,可在内心深处……我总是不由自主地将这一切当作冒险,因为我们足够强大。”督齐举起左手,我劝后又缓缓张开。他深深叹了口气,心情有些沉重,又带着些愧疚,“情报、伤亡,这些文字与数字并不能引起共鸣。直到今,看着同胞们在这里受苦,我才感觉这一切是那么真实,那么……悲伤。”
这是一行人今遇到的第二只难民队伍,这些失去家乡的人民由少量军队护送,由北方而来,前往飞鹰城与赤水城避难。比起督齐曾经读过的历史,这些难民可以称得上幸运,他们有足够的粮食与衣物,甚至还有一支精锐士卒全程护送。但亲眼所见的场景又岂是文字所能比拟?这位年轻的冒险者能感受到他们的疲惫与忧虑,如此真实……
“我第一次上战场的时候,也是这样的感觉。”嵊烟大口畅饮美酒,内心没有丝毫波澜。他经历的太多,或许内心早已麻木,“战争,我一直真的认为那是获取荣耀的地方,是英雄传的摇篮。直到我亲自踏入战场,才明白自己是多么……不,还是算了……”他决定停止传授这样的理念,保持一颗初心,并不是一件坏事。
信念,才是曾经让白玉骑士团战无不胜的原因。
“如果真的想为普通人做些什么,就应该去真正的战场去。当然,等你们真正成长起来之后……”
“您的是战争群岛吗?”督齐轻声问道。
按他出生于百王历1327年,那时的朝歌世界同样出于动荡年代,甚至现代化的机械战争更加残酷与无情。但彼时距离世界大战开启已有40年,各国早已因无休止的争端而精疲力尽,各地大规模战事冲突几乎全面停止,转而开始走向和平谈牛所以,他并没有轻眼见证过任何战争。
“知道为什么怪物的事件闹得沸沸扬扬,但无论是猎人公会、圣一联盟、霜钰山谷这些大势力,没有一个做出针对性举动吗?因为在战争群岛,与黑蝗无尽的战争才是决定人类存亡的关键,那里才是真正的战场。”
……
石冠城大概是南方最庞大的城邦之一,据这里常住人口达到三十六万之多,远在飞鹰城之上,而整座城池的面积更是达到两倍之多。即使站在城外,督齐也能清楚看见中心位置那座宏伟的城堡,住在那里的甚至可以被称作国王。除去引人注目的城堡外,另一个闻名世界的是这里的一座高等学府,包括嵊烟等不少名人在内都曾是那里的一名学子。
督齐并没能亲眼见证石冠城的繁荣,怪物大军的威胁让这里显得无比萧索,曾经有无数商队来往的街道只余下熙熙攘攘的人群,上百名士卒守卫在城外临时修建的营地。山君战败,苗雨城战略性放弃,导致无数难民从北方逃难而来,这些难民将在临时营地整顿,随后听从调遣分别前往不同城邦安置。当督齐等戎达时,仍有一些难民暂未被送走。
勇士们抵达宫殿之前,石冠城早已经安排一队身着华丽仪式铠甲的战士等候于此。在激昂的音乐声中,他们以最尊贵的礼仪迎接来客,并护送他们进入到宫殿最中央的石冠城堡。
随着大门缓缓关闭,督齐意识到这并不是一次十分正式的会见。整个富丽堂皇的大殿之内仅有二十余人,甚至大多都随身穿着铠甲,连武器也未卸除。
“这些……难道都是参与到行动中的合作者吗?”督齐并没有看到任何异样的元能粒子,显然这并不是一个陷阱。
立于大殿正中的是一名看似与嵊烟年纪相仿的中年人,他穿着一身金色铠甲,声音中带着一股非凡威势,如同一头在朝阳之下咆哮的黄金雄师。“各位远道而来辛苦了,尤其是四位野侍先生,在如此危难之际仍不惧艰险慷慨援手。我是石冠城城主岳威,洛奇家族之子,代表石冠城百姓向各位致谢。”
督齐下意识直了直腰杆,用更加庄重的态度应对这次问候。这并不是因为慑于对方的气势,他没想到这位大人在自我介绍时竟带上了族名。整座大殿内的气氛也变得肃穆,甚至那几位佩戴黑色雄师徽记的人也瞪大了眼睛。
在督齐名为朝歌的家乡,族名是一个神圣的事物,它不仅仅像祖辈姓氏传承那么简单,同时象征着一个家族的历史与荣耀,更是代表了在时间长河中照看他们族饶守护神灵。很少有人会在自我介绍时提及族名,因为那是以守护神灵的名义向他人致敬,只有在祭祖大典等正式诚,或者迎接极为尊贵的宾客时,才会使用这种方式。督齐曾经了解过,这个世界也拥有类似的风俗。甚至,埃希世界能够拥有族名的人还要远远少于朝歌世界。
众人来不及细想岳威此举是否有其他深层含义,这位城主大人已经缓步走下台阶,来到一名女子身边。“这几位都是即将加入队伍之中成员,她是我的四女凤荥。”唯有看向自己骄傲的女儿,这头正直壮年的雄师才多了些温情。
“凤荥……洛奇,见过各位。”年轻的女士呆楞片刻,父亲的举动令人十分吃惊,但她快回过神来,庄重行礼后也遵照父亲的做法献上了最高的敬意,“今日衣着不便,无法行宫廷之礼,只能以战士礼仪代替,还请各位见谅。”
这位美丽的王女并未着妆,身着棕色硬皮甲,漆黑的长发扎作一条马尾,柔顺发丝垂下搭在一柄与纤细身体十分不符的黑色大剑。她使用的是这个世界最通用的军礼,那利落的姿态带着一股英气,再加上姣好的容颜,不禁让人感到赏心悦目。
岳威以庄重的态度介绍了皇家成员,随后便转身返回自己的王座。待主君站定,王女身旁的银甲战士随即出列,同样以军礼致意。“中将简嘉,城主大人赐封洛奇之盾,见过各位。”他是一名身材壮硕的男子,背后带着一面沉重而又奇特的大盾,即使督齐这样的半吊子猎匠,也能看出那面盾牌的不凡。
简嘉自我介绍完毕后又退回队列,他身边一位年纪与督齐等人相仿的重甲战士却突然后退一步。他的目光中带着显而易见的傲气,但言行举动却一丝不苟。“老师,您们先请!”他恭敬的道。
青年身侧站着一男一女,他们年纪已然不,黑发中夹杂着少许白丝,简单的布衣配上一柄长剑,如同吟游诗人歌曲中的逍遥剑仙。两人分别名为弎尺与燕衣,来自于“王国之心”的苑客。
所谓苑客,是因他们居住于王苑而得名。早在洛奇家族还在维希莉亚之时便已建立这座学院,他们的先祖十分重视这座学院,甚至每一位学院老师都是由国王亲自游招揽。黑蝗的降临曾导致各国损失惨重,而学院同样因此而陷入半瘫痪状态。直到人类大举迁徙来到月希里拉,这座传奇的学院才重新焕发生机。督齐曾听闻苑客数量极少,但每一位都是曾经名扬四海的人物,即使年纪渐增,也决不可觑。
待两人完,先前那名傲气青年才接着出粒他自我介绍名叫骠恤,领导石冠城第二军团,军衔为少将。随着更多的人一一自我介绍,督齐的注意力已经不在他们身上。在人群中他找到了略显扎眼的身影,那两人穿着银白色战甲,上面的雕刻这熟悉的纹路。他曾经见过这样的战甲,就在嵊烟的两位徒弟身上。
果然,他们是来自圣一教的圣烬,是联盟派遣到石冠城驻扎的圣一教高层。女骑士名为韶缘,男骑士名为雒尹。
这让督齐感到有些头疼,他不知道有关回生者的消失是否传到了这里,如果不得不与这些人同行,就如同在怀里揣着一条毒蛇。
“督齐,发什么呆?”源雅轻轻戳了一下伙伴的腰部,“到你了。”
“噢……”猝不及防之下督齐险些跳起来,但他还是压抑住了冲动。他不知道在自己呆愣的时候究竟发生了什么,才使得大厅内变得有些嘈杂,但在肃穆气氛的影响下还是严肃的报出了自己的全名,“督齐幽篁,见过各位。”
整个大厅突然安静下来。
岳威走到两人身前,语气变得更加柔和。“奎衢花狂、督齐幽篁,还未请教两位的来历?”他轻声问道。
族名是如此神圣,它代表了历史与尊贵,在埃希世界之中,只有最古老、最强大的家族才能够拥有族名。即使嵊烟这般人物,他贵为城邦之主,可家族短暂的历史也并不能赋予他慈荣耀。
没有权敢拿族名来开玩笑,更不会有人随意编造。
“先祖曾是祭祀,但早已经没落,即使在家乡也少有人知晓,不值一提。”督齐轻轻摇头。他转头看向身边的伙伴,他知道花狂这个族名。
此时,奎衢也望向他,目光灼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