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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七章 枉凝蛾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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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梅煮酒斗时新,天气欲残春。

东城南陌花下,逢着意中人。

回绣袂,展香茵,叙情亲。

此时拼作,千尺游丝,惹住朝云……

见这两人终于依偎在一起,不远处的普笙歌不禁为他们放歌天际,歌思渺渺,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映衬着蓝衣男子与雪衣女子的温情脉脉,也映衬着露出清浅欣慰笑容的青灰长裙女子的落寞与寂寥。

肖雪依携手萧懿之,向普笙歌走来,二人面上都带着温暖的笑颜,比秋日的夕阳无限更加唯美醉人。笙歌似看得痴了,随后自嘲一笑。萧先开口,好一曲诉衷情,歌声真美,笙歌,谢谢你。

雪依瞥了眼萧,也鹤,那你要怎么感谢笙歌才好呢?

谢我做什么,你们没事了就好。笙歌一笑,复又唱到:昨夜罪眠西浦月,今宵独钓南溪雪。妻子一船衣百结,长欢悦,不知人世多离别。然后抬头望着斜阳,好了,天色也不早了,尤女侠、南莱北茜西菀姑娘,还有武魁少侠都走了,我想,我也是时候该离开了。这首歌,就当送别吧。希望我们下次见面时,是在萧兄的婚宴上……笙歌告辞了。

萧懿之一愣,看着这个透彻洒脱的女子,肖雪依开口挽留,笙歌,你不要走。然后雪依如湖泊的宁静目光,剔透地注视着萧懿之,也鹤,你问我知不知道你对我的情意;那么,你又知道笙歌姑娘对你的心意么?一个女子,千里迢迢地去到丽姿堂,只为见你一面,只为以朋友的身份跟在你身边,随你闯荡江湖,经历与她毫不相干的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普笙歌的深情,你又何尝不明白呢?你以为你没有对她一见钟情,可是经过了这么长时间的朝夕相处,她的好,每个人都看在眼里,其实你的心,早就已经动了。承认吧,也鹤。既然我可以接受怜惺与苍灵姑娘,笙歌姑娘也一定不会介意的……否则,她早就离开了……女人皆尽敏感,其实我们哪个人,不是一眼就看出了你对怜惺的特别?可是每个女子,不仍旧还是跟在你身边么?

只知肖雪依冰雪聪明,却从不知,她的口才也这么好。普笙歌注视着沉默的萧懿之,良久,笑道,算了,我懂了,然后转身,离开。一只温热的手在那一刹那拉住了她,瞬间温暖了她寒了的心,普笙歌转过身来,对上萧深渊似的眸子,笙儿,不要走,留下来……以前是我对你不够好,以后不会了……我喜欢你。你们愿意为了我抛却私心,我又岂能负你们……萧懿之深深的,把两个女子拥入怀中,内心泛起一股难以言喻的疼惜与忧伤。

三个人挽着手走了回来,众女子一看即明。怜惺慧黠地微笑,苍灵汐难得地没有说话。薛彤、卓云汀沉默以对,唯有夏榕蓉还是上蹿下跳地围在萧身边叽叽喳喳,像只毛猴子。

萧懿之等人夜宿客栈,决定明日启程把无字金钵还归慈芸寺。无字金钵本来也不是司马夙夜的目的,何况萧与他讲明利害,金钵上的武功,夙夜根本练不成,余饮烈就是铁证。司马夙夜也不想与慈芸寺为敌,便把金钵交给了萧。

客栈内,卓云汀如兰瓣洁白柔软的玉手抵着弧度姣好的下巴,眼睛无意识地望着支起的窗外。正是——黛蛾长敛,任是春风吹不展。困倚危楼,过尽飞鸿字字愁。

连普笙歌都能成为也鹤的心上佳人,她卓云汀,几乎在这所有女子中认识萧在先,她汀兰仙子,究竟是哪里不如人了……是她太温柔善良、太成熟宽容、太优雅恬静、太淡泊脱俗、太知书达理、太懂得分寸了了么?以至于让萧也鹤觉得她卓云汀永远都可以一个人活得很好,以为她就什么都不需要了?她毕竟也是一个懂得爱需要被爱的女人啊……

他萧也鹤,好比公子如玉;而她卓云汀,就是一株寂寞的空谷幽兰。

一个是阆苑仙葩,一个是美玉无暇。

若说没奇缘,为何偏又遇着他;

若说有奇缘,为何心事终虚化。

一个枉自嗟呀,一个空劳牵挂。

一个是水中月,一个是镜中花。

想眼中能有多少泪珠儿,

怎经得从秋流到冬尽,春流到夏。

窗外忽然探进一张英俊魅惑的面庞,云汀,我可以进来么?卓云汀吓了一跳,赶忙悄悄拭掉眼角的泪水,微笑嗔道,也鹤,你怎么这个时候来,有门不走偏要走窗户,这可是三层,快进来吧。

萧懿之轻松跃进屋内,吸了一口空气,陶醉道,果然有兰芷的幽香。然后阻止住卓云汀要沏茶的手,我不是每次打扰你都是只为了品你亲手泡的茶和向你倾诉心事的。一定是我对你不好,才害你伤心了,萧修长干净的手指抚上她的眼角,卓云汀玉兰般洁净的脸泛起了微微红晕,感受萧的气息凑近她,一个轻柔的吻点落在她眉心,汀儿,你是我的知己,更是我的红颜。

卓云汀紧紧地抱住他,也鹤,对不起,我还以为……是我瞎伤心了,谢谢你。也鹤的唇在卓云汀的耳畔,是我要谢谢你们,你们这些可爱的女子,都拥有着世间难寻的优秀,原本可以拥有世界上最完美无缺的爱情,却愿意为了我,与她人分享……你们这些傻姑娘……

能够与你在一起,这份爱情,已然足够完美,又岂是与其他男子两个人在一起就可以比拟的……我想其她妹妹,也一定是这么想的……

门外,怜惺倚在栏杆上,慧黠美丽的眼中有晶莹闪烁,露出欣慰的笑容。

众人所不知道的是:

还记得黄州李怜君与谭颂菊结婚的时候么?那日。李府谭颂菊病房外。

大哥,可以为你舍弃生命的女子,难道还不值得你好好珍惜么?一身漆黑如墨,仿佛夜的羽翼的玄少严肃道。

值得。可是,萧拍拍他的肩,还有更值得我去珍惜的女子在等着我。

那其中,玄认真地看着他,包括云汀么?

……当然。

玄亦壑抿唇默然,终化作勉强一笑,即便你是我大哥,若是日后你待她不好,我还是会把她抢走的。

亦壑,我明白,萧懿之真诚道,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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