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骄阳正西斜,渐成橘色,虽然已近黄昏,但是外面的温度依旧炎热,为了迎接接下来的画展,亚瑟画廊的下班时间延迟到5点,开会,打扫,商量布置会场等等,工作十分繁忙。
温宝把手头上的最后一项工作都处理完毕后,在员工休息间换着工作服,她轻咬着唇,不眼睛不断地看向在一旁的秋楠,欲言又止。
秋楠如何没感到她的目光?她关上自己的储物柜,看了过去,温声问道:“怎么了?”
砰的一声,温宝把柜子的门关上,走到她面前,垂着头绞着手小声地说道:“楠楠,我我可不可以去你家借宿几天啊?”
秋楠一愣,看着她一阵子,她耳根渐渐泛红,不由勾起一阵浅浅的笑:“你害羞了?”
温宝抬起头来,剜了她一眼,嘟着嘴坐在一旁的长木条椅上,泄气地道:“我是不好意思嘛,我我,我也不知道我们现在到底是怎样?”
秋楠坐在她旁边,偏头问她:“你不喜欢他吗?”
“谁喜欢他那只沙猪洁癖男。”温宝像只被拔了毛的猫一样,咋呼起来,可一接到秋楠那了然又清澈的目光时,头缩了一缩,伸出小小的尾指讪道:“好嘛,就喜欢这么一点点。”
秋楠微微地笑:“那就行了,既然喜欢,又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可我不知道他喜不喜欢我,你也知道,陈狐狸身边很多女人的,全都是身材劲爆的美人,我这么个干巴巴的,没胸没臀的,他怎么会喜欢?”温宝如泄了气的皮球叹了一口气,涩涩地道:“昨晚的事,不过是个意外罢了。”
“他,喜欢你。”秋楠淡淡地说道。
温宝一听,刷地看向她,大眼睛熠熠发亮,但随即,眼神又黯淡下去,呐呐地道:“你又不是他,怎么知道?”
秋楠笑而不语,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陈离对温宝的心思,她看的清清楚楚,不,应该说所有人都很清楚,也就只有温宝这只迷糊鬼患得患失,不知道罢了。
“哎呀,不说这些了,烦死人了。”温宝站了起来,看着她说道:“就这么说定了,你就好心收留我一下,等这尴尬过去了,我就回去了。”
秋楠微笑着摇了摇头,恐怕一晚未过,陈离就会来逮人了,但她没说话,只是浅浅地笑:“嗯。”
“我就知道你最好了,走,我们回家,就让陈狐狸独守空房去吧。”温宝解决了住宿,又恢复了那个大咧咧的脾性,笑嘻嘻地挽着秋楠的手向外走去。
斜阳已染得橘红,霞光漫天,把天空都画上了胭脂,红的妖娆,潋滟无比。
庭院里,有两个身影正在花丛中蹲着身子不知搬弄着什么,像两个顽皮的小朋友,笑着闹着,笑声飞扬,把向来安静的秋苑添了一分盈动的生气。
神寒回到秋苑的时候,意外地见到一个不属于这里的人,不由皱了皱眉。
他站在廊下,看着那个略显瘦削单薄的人影,许是有人陪伴,她脸上的笑容很是欢快和清澈,不知道温宝说了什么,她笑得更欢了,眉眼都弯了起来。
神寒忽地感到心里有些不舒服,能让她这样笑的人,却不是自己,那股酸气,就像是喝了陈年老醋一样,让他十分的不爽。
他哼了一声,想要走过去把那人拉回自己怀中,让她的笑只在自己面前绽放,只为自己绽放,但想了想,还是没过去惊动她,转身走进屋内。
她难得像这样开心愉悦,他又怎能残忍剥夺?
温宝捡着月季树下的花瓣,看了看秋楠,霞光打在她如凝脂般的玉面,像是打了最自然的胭脂,十分的潋滟动人,她不禁有些怔忡出神,忽地想到昨天那个新闻,不由动了动嘴皮子。
“楠楠,我都看到了。”她抿着唇说道,眉心微微拧着,似是为她感到不甘和忿忿。
“嗯?”秋楠刚捡了一朵完整的月季花,她捏着花朵放在鼻尖轻轻嗅着,眼神清澈纯净。
“神寒和那个女人订婚的消息。”温宝似乎有些不忍,大眼睛一眨不眨,红唇微抿着。
秋楠脸上的笑容敛了下来,看向她,唇角浅浅勾起:“嗯。”
“他不是爱你的吗?为什么要娶别人,是不是有什么苦衷啊?”温宝有些迷茫,可以看出,神寒很重视秋楠,就连陈狐狸也说过,秋楠就是神寒心上不能动的一颗肉瘤。
可为什么,他爱她,娶的却是别人?爱情不是应该一心一意,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吗?他这样做,到底把秋楠置于何地?如果不爱,他为什么不放手?
这样的爱情,她不懂。如果是她,她宁愿不要,她要她的爱人,爱她,始终如一,牵了手,就永不相离。
“他娶谁,都与我无关。”秋楠垂下眼帘,看着手中娇嫩的花朵,把它轻轻放在提篮里,淡淡地道:“我无权干涉,也不会去干涉。”
“你不爱他吗?”温宝一愣,亟亟地问,眼睛瞪着她脸上的表情,不愿放过一丝一毫。
秋楠的手微顿,随即淡道:“或许是不爱吧。”
因为不爱,所以才觉得没所谓,因为不爱,所以才不去在乎他娶谁,因为不爱,她才会如此自在。
温宝翕了翕唇,最后说道:“既然不爱,那为什么还要在这里?”
她可以离开,找一个真正爱她,她也爱的人,真正过着幸福的生活,生一个聪明可爱的孩子,平平淡淡的过一辈子。
“宝宝,不是你想离开,就能离开的。”她看了一眼身后的别墅,幽幽地道:“我这一辈子,都不会爱上谁,这一辈子,都无法离开这个地方。”这一辈子,都无法离开,他。她在心里如是说道。
即使神寒娶的是别人,他也不会放过她,不会允许她离开,这一辈子,秋楠这个人,都只能属于神寒,谁也沾染不得,觊觎不得。
她,从被他带进地狱的那一刻起,便已,抽身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