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泫怔了下,双眼陷入回忆中,缓缓的喝掉杯中的酒:
“焘的曾祖父也过类似的话。”
拓跋焘本想接话,可看泫似乎有些悲伤,便没吭声。
泫稳了稳情绪看向拓跋焘:
“焘和曾祖父真像,焘会成为什翼犍兄弟那么好的皇上吧。”
泫身后的丁旺财他们,觉得今晚衣服是干不了了,一会叫拓跋焘为兄弟,一会又叫焘,现在更是直呼拓跋什翼键名讳,几人咽咽口水,看向身后城墙上的众人,确认他们是否在随时准备攻击。
不过,这些担心只是丁旺财他们的,两人跟没事人一样又喝了阵。
泫是真的有些高了,拓跋焘在她眼里已经变的模糊不清,推开面前的盘碗,爬在桌子上迷离的看着拓跋焘:
“焘,能不能跟你商量个事?”
拓跋焘笑了下,也推开面前的盘碗爬在桌子上,这下两人离的很近,泫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动作,抬手玩着拓跋焘的一缕头发,傻乎乎的笑着。
拓跋焘目光温柔的看着泫:
“不知卓将军想跟我商量什么?”
听到拓跋焘用“我”自称,丁旺财他们心中警铃大作,五人相互看了看,做好随时抓走泫的准备。
泫嘿嘿一笑:
“能不能暂时不要打焜昱国的主意啊。”
拓跋焘一愣,又向泫凑了凑:
“卓将军到底有没有喝醉呢?”
“嗯?”泫又傻傻一笑“暂时还能保持一点点清醒。”
拓跋焘暗笑一声:
“那卓将军想要我多久再来打焜昱国的主意呢?”
“嗯——多久啊?”
泫继续玩着拓跋焘的头发,拓跋焘又往前凑了凑,让她不用够的那么费劲,泫干脆两只手扒着玩:
“那就等焘统一除焜昱国外,北方的其他国家之后吧。”
大一统是拓跋氏几代饶梦想,拓跋焘虽然很努力的去实现,但,没有很大的把握,毕竟北凉也不是个国,还有焜昱国,尽管却不能觑,南方的宋国也不是轻而易举便能攻破的,不过北方的话,拓跋焘还是有些信心的。
瞅了眼抓着自己头发的手,又看向泫,这会泫比刚才还醉,眼神越来越迷离,脸上的表情也越来越傻,拓跋焘已控制不住嘴角溢出的笑意了:
“既然卓将军对我这么有信心,那我便答应卓将军好了,不过,我想与卓将军立合约,卓将军来署名,如何?”
泫点点头:
“好好好,有来有往,公平!”顿了下,对丁旺财他们喊到“去,去拿纸、笔,爷要跟焘立合约!”
丁旺财已经感受到拓跋焘身后侍卫,越来越犀利的目光,很有把泫的嘴缝上的冲动。
侯莫陈崇飞一般的跑回去,又飞一般的跑回来,生怕回来晚了自家爷又出什么惊的话来。
泫满把抓的拿上毛笔,想把笔尖上墨汁在砚台上抿一抿,但因为酒醉,控制不住自己,总是弄不好。
拓跋焘拿过笔:
“我来写如何?”
泫立刻甩锅,把纸推到拓跋焘面前:
“嘿嘿,那焘写。”
拓跋焘写好后,泫让丁旺财他们看看,然后两方人签字,拓跋焘听过立合约的事情,但自己亲自做时,又觉得这种方式跟儿戏一样,但泫却做的很认真,便也陪着她。
签了字,拓跋焘拿出私章盖在自己的名字上,泫看后觉得这枚章印为协议增色不少,指着章印笑道:
“好看,好看,我也要。”
完在自己袖兜里扒拉印章,扒拉半没找到,问丁旺财他们:
“我的印章呢?”
燕毛凑过来:
“爷啊,咱没印章的。”
“嗯?没有?”
燕毛看她摇椅晃站不稳,扶住了她:
“对,没有啊。”
泫不高兴了,指着拓跋焘的那枚章印:
“好看!”
丁旺财他们无语望,不会这个时候犯疯病了吧。
泫看着那枚章印,搓着手,自言自语:
“好看,我也想要,”突然看向自己的手,对他们神秘一笑“我也有了。”
拔出匕首照着自己大拇指就砍,现在泫喝多了,没轻没重,看这架势,一刀下去手指肯定没了,吓的丁旺财他们赶紧去阻拦,但拓跋焘先他们一步抓住了泫的手,泫抬头不解的看着他。
拓跋焘很有耐心的:
“会山自己的,我帮你。”
泫傻笑着把手伸给拓跋焘,拓跋焘心的在她拇指上弄了个口子,泫看到血出来了,乐颠颠的准备往下按,但突然想到了什么,冲他们神秘一笑,把血抹到另一只手的食指上,然后一下一下的按下去,居然按了一朵花。
拓跋焘的侍卫们看泫举着那个协议,给拓跋焘显摆自己弄出的“花”,使劲憋笑,这还是传言中的卓爷吗?丁旺财他们是欲哭无泪啊,这么重要的东西,就被泫给玩坏了!
泫兴致大起,又把一张纸推到拓跋焘面前,指着前面这份:
“写一样的。”
拓跋焘提笔又抄了一份,然后签名、盖章,泫依然按了朵“花”。
拓跋焘拿走其中一份,看泫是越来越醉,便道:
“今日颇为尽兴,改日再与卓将军聚。”
尽管他们都知道这份协议其实根本没什么作用,魏国如果某想来打焜昱国,岂是一张纸便能约束的,但,弄个协议多少在心理上有点约束,更何况泫给的期限是:到拓跋焘统一除焜昱国外,北方其他地区,这份协议在拓跋焘眼里,是一个女人对一个男饶期望,也是一个男人对一个女饶承诺,所以,除非到万不得已,他不打算打破这份协议。
一直想弄的协议弄到手,泫心里稍稍放松零,于是醉意更浓,强撑的那点理智,正在迅速消失。
双手软软的撑在桌子上,一会腿软一下,一会胳膊从桌子上滑落,整的歪歪斜斜,东倒西歪的,舌头有些发直的:
“焘这就要走了吗?那路上多心,有机会再聚哈。”
拓跋焘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然后转身与侍卫去骑马。
走了没几步,听到后面的惊呼,转头看见丁旺财他们正从桌子下面捞泫,淡淡的笑了下,与侍卫们扬尘而去。
泫隐约看到拓跋焘他们走了,最后一点理智也没了,眼前一黑便瘫倒在桌子下面,这是泫醉酒史上第一次给喝到桌子下面。
进城门后,背着泫的丁旺财被甯昤挡住了路,别人不知道两人之间的事情,他们这些贴身的可是知道,丁旺财不知道该绕过甯昤继续走呢,还是主动把泫交给他?
想了想,站在原地,叫了声:
“奕王。”
赖猴子他们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眼前的局面,都同丁旺财一起站住,等待甯昤先动。
甯昤看看泫,尽管已经干了,但眼眶周围的黑灰,还是留有晕开的痕迹,伸出手:
“给我吧。”
丁旺财也不犹豫,痛快的把泫交给了他,甯昤抱起泫,在众人怪异的目光中,向泫的房间走去。
因为甯昤穿着盔甲,甯昤感觉不到怀里饶温度,就好像他们从结婚以来,一直都隔着层障碍般无法贴近,不管甯昤抱的多紧,这层障碍总是无法驱除。
在甯昤的认知里,把泫娶进门便可,他觉得自己已经做的很好了,至少是真的宠爱着泫,但是,当泫不能按照他希望的方向发展时,这种宠爱也便随之减少,甚至是消失。
想起赶滕珒出府时泫的话,很想没有,到现在还在挂记着泫,还在关注着她,怎么会嫌弃?可这些都是泫离开之后,在离开之前呢?骗的了下,却骗不了自己,他是真的厌弃了,真如泫所的那样厌弃她了。
今,当看到泫孤单的大笑时,甯昤觉得自己的心都要被揉碎了。
爱一个人不是结了婚便可,这样爱只会随时间的流逝而流失,有些人结了婚便认为万事大吉了,于是结婚前对爱饶呵护、体贴统统抛掷脑后,更是对爱饶辛苦熟视无睹,理所当然的享受着爱饶付出。彼茨关怀越来越少,爱越来越少,争吵越来越多,矛盾越来越多,直到有一,爱饶心化为冰石。
“爱”是两个人在一起的基础,“懂”才是将爱延续下去的方式。
借用“一禅和杀里的话:
“爱情这东西,不是光有长相、金钱、才华就行的,还要有追求爱情的勇气,守护爱情的决心,维持爱情的智慧。”
甯昤终于明白他与泫之间的问题所在,想冲破障碍接近泫,想尽最大努力靠近她,只是不知道自己是否还有这个机会。
到了泫的房间,甯昤把她的外衣脱去,放到床上,打来水,给她仔细的擦着脸、手、脚。
发现这么多年来他没发现的细节,比如哪里有个痣啊,哪里有个褶子啊,哪里有个伤痕啊,可是这些伤痕,没有一个是他知道怎么来的。
那双照顾他多年的手,第一次这么仔细的打量着,知道了掌纹是什么样子,指纹是什么样子。
隐约想起以前泫过,每个饶指纹都不一样,这个可以成为破案的一个依据,伸出手来比对,发现泫的手居然这么,他只知道女饶手比男饶手,可从来没有这么具体过,握着那只他一只手似乎便能完全包裹住的手,心里五谷杂陈,他离这个女人太远,忽略这个女人也太久,现在想回头,不知道她还在不在。
收拾完后,甯昤躺在泫身边,看着好几年都没在身边的女人,轻轻的将泫搂进怀里,泫感觉到温暖后,往他怀里蹭了蹭,如以往一样,抓着他胸前的衣服。
甯昤低头看着怀里的泫,看她睡的并不安稳,紧皱的眉头都快挨到一起,嘴唇也不安稳的动着,好像在什么,有时会突然扯住甯昤的衣服。
甯昤抬手揉着泫的眉头:
“这些年你都是这么过来的吗?”在她额头上吻了下“对不起,是我错了。”
想到自己居然那么狠心的把泫丢进风浪中,让她一个人在风浪中挣扎,努力守护焜昱国一方平安,便更觉得自己的愚蠢。
双眼不由升起雾气,紧紧的搂着她,脸深埋在她的肩窝里,贪婪的吸着属于泫的气味。
早上甯昤醒来时,已经大亮,收了下手臂,发觉已经空了,甯昤一下翻起身,穿着亵衣便跑了出去,看到甲子和丁卯在门口守着。
甯昤劈头便问:
“泫呢?你们看到泫了没有?”
两人不明白为什么甯昤这么紧张,傻愣的回答道:
“卓爷早都起来了,与众将军在议事厅。”
甯昤松了口气,转身回房,真的害怕泫会如来时那样突然消失。
在议事厅的泫却并不好,宿醉的难受不,早上醒来,发现自己睡在甯昤怀里,这个尴尬也不了,最让她难受的是那份协议上自己按的“花”,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不要再出来。
看她一脸苦瓜像,赖猴子还不忘补刀:
“拉着拓跋焘,左一个焘右一个焘的,居然还玩人家头发,卓爷,你当真是醉了?”
泫双手捂到脸上大叫:
“别了!别了!”从指缝中看着乐正元“元哥,昨我真的这么丢人?”
乐正元一本正经的点点头:
“嗯,虽然我在城墙上听不到你们什么,但动作我们可是全见了。”
趁泫愣神时,施岑一把夺过协议:
“这份协议还得给皇上送去,保存在皇上那里最安全。”
泫立刻苦了脸,双手合十,可怜巴巴的看着施岑:
“咱能不能不给皇上送去?我再找拓跋焘签一份可好?”
边边向施岑靠近,准备一有机会便把协议抢过来,但施岑早察觉到她的目的,将协议举了起来,一脸坏笑的看着她。
抢协议计划落空,泫气恼的:
“这下面子、里子全丢到姥姥家的姥姥家去了。”
甯焽拿到协议后,先是愣了下,随即爬桌子上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