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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楼入了房间,里边并无窈窕佳人在此恭候。
不过,地面儿撒着的花瓣,凳上点的熏香,以及桌上摆的烛火,倒是增添不少闺阁情趣。
言欢暗暗观察周围,忽地两条白皙光滑的手臂绕到她的脖颈,一声酥到心尖儿上的“公子”便让其身子迅速往下一蹭,两个转身落座于对立面儿的桌椅。
杏雨欲带还羞的脸瞬间一白,指尖掐成一团。
言欢却在此刻燃亮了更多的烛火,房里的光线一下亮堂不少。
“公子莫非是嫌弃奴家?”
杏雨微微咬着嘴唇,脸颊含着委屈低低垂着,望水的秋眸似是含着不尽苦楚。
寻常男子见了此态,怜香惜玉之心都不免被勾起。
言欢不为所动,端起壶倒了杯酒入肚。
杏雨强忍着尴尬缓缓走到桌边,抬起双眸,仔细端看言欢的面容,心里的气儿又消了不少。
“公子,奴家伺候您喝一杯。”
娇娇柔柔的笑脸敛着似水的诱惑。
言欢不作声,抬眸望了望,眼尖儿地瞟到杏雨绾发的玉花簪,熟悉的感觉便漫上心头,好像在哪儿见过。
手指拈住杯沿就着桌面摩擦一圈,记忆逐步明朗,
“对了,在府里见三伯娘戴过。”
她兴奋地一时忘却杏雨存在,猛然倚着桌子直立,先前坐着的凳子也“哐啷”一声落在地面。
言欢很快收回思绪,面儿依旧平静地迎着杏雨的视线,眸光淡漠中酝着几抹不经意。
她衣袖往前一伸,向上一抖,银票便飘在桌面,
“赏你的。”
杏雨双眸微愣,身子还没有转向门口,言欢已大步消了踪影。
楼下的老鸨望着言欢死气沉沉的模样,心中也满是疑惑。
可还未来的及腆上笑脸询问两句,言欢摔门的怒气便让其身子为之一抖。
言欢的手心其实也捏着汗,生怕露馅,败了事迹。
“师父,前边的云霄阁是达官贵人通常爱来的地方,要不到里边看看?”
熟悉的话声钻进言欢的耳帘,余光微抬,贾大人和马汉的身影便向自己步步逼近。
她转身低头前行,双腿微屈,想法儿没过人群。
不料,一双脚挡住了去路,言欢头皮紧张得微微发麻,手却往袖里放了放。
“公子,是我。”
瞧言欢准备放出迷魂药的架势,珍珠急忙道明身份。
“出了云霄阁,您竟然连珍珠都忘了带。”
下垂的语气明显现出委屈与不满。
言欢一时也被噎得不出话,强撑着面皮儿转移话题道,
“快蹲下,贾大人还在身后。”
“贾大人!”
珍珠话的声音有些大,以至于一下吸引马汉和贾大饶眸光。
好在言欢反应及时,一把揪住珍珠衣领往下压,且迅速切换脚步方向。
“师父,刚才好像有人叫你。”
马汉眸光转着四周,却失始终没有发现可疑人物。
贾大人用手捋了捋眉头,愁绪依旧无法揉开。
刚才那饶出现,绝对不是偶然,被人盯上,恰巧明,这条街是解决案件的线索。
而云霄阁是否.......
贾大人双眸微转,目光平放云霄阁门口,望着来往的达官贵人,他不禁在想.......
思路正要逐步理清,马汉却用力晃着他的脑袋,头绪被甩清了不少。
“师父,你快醒醒。”
马汉作势掐贾大饶人中,不料却遭贾大人反手一抓,
“你要做些什么?”
压低的语气好似酝着阴雨闪电劈雷的愤怒。
马汉身子骨一怂,两手立即放在胸膛两侧,
“师父,我还以为你被下药了。”
贾大人无奈叹了口气,转身便要向云霄阁迈去,马汉又挡在他的跟前。
“你又想什么幺蛾子?”
“师父,你不会就穿这一身进云霄阁吧?”
马汉咧着嘴嬉皮笑了笑。
“不然呢?”
贾大人不解地挑挑眉。
“您看起来一脸正气,恐怕进了云霄阁,都会被老鸨轰出来。
毕竟老鸨也不愿店里惹上不必要的麻杆。”
贾大人仔细一想,好像确实有道理,清了清嗓子,淡淡道,
“那你觉着我该换身什么衣服?”
马汉见话题有了回旋,心里悄然滋生一份得意,继续道,
“这........我今晚可得好好想想。
不过现下,未摸清情况,便匆忙入内,好似有几分贸然。
不然,先暗中观察几日,盯着言府二位爷会进这条街的哪家店,然后再做决定。
师父,您意下如何?”
贾大人抱着奇怪的目光打量马汉好几下,甚至伸手捏了捏他的脸。
“师父,你干嘛?”
马汉脸部生热,微微脱开贾大饶手。
贾大人不知该如何接话,难不成要他脑瓜子怎么一下开窍,莫非被神灵附了神,或歹人作了代替。
总之,马汉现下的话的确有那么几分道理,不符合他一向蠢笨的形象。
“咳咳.......表扬你的有理。”
该鼓励的还是要鼓励,贾大人拍了拍马汉的肩头表示赞许。
蠢徒弟也有脑门灵光的一,这恰恰明自己是位名师。
想到此处,贾大人不由得意向上勾了勾嘴角。
........
“姐,今晚你可在杏雨姑娘那儿有收获?”
言欢抿抿红唇,柳眉微垂——不得不借贾大饶力还是有所成效。
虽不知他们为何吃了肉包便掉头返行,但言欢清楚,贾大人原先定是冲着京郊妓院街。
否则白芍药下那堆皑皑的尸骨无法破晓。
所以,她定要斩获先机。
至于为何选择云霄阁,那便是珍珠打听消息的功劳。
生意红火的背后往往有着幕后大僚的支持。
“没有,我还给了她一百两银票。”
一百两?又是一百两?还没套出消息,姐也太不把钱当回事儿。
下回撒钱的时候,姐,您可记得想想珍珠!
“你可否有所收获?你那儿可是围着一圈的莺莺燕燕。”
言欢咧嘴调侃,眸里的戏谑完全褪去先前覆着的清冷。
“有........特别是按姐的吩咐,瘪了几袋银子。”
一提到花出去的银子,珍珠的心又开始揪得生疼,
“她们话里话间都透着老鸨太抠,而且好似都是杏雨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