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幺幺被金老管家搀扶着进了屋子,外面候着的下人们便鱼贯而入,手里捧着散香气的醒酒汤、温度适夷热水、盥洗用具等一应俱全。
许是看到屋子里还有昏睡着的人,金老管家和她们的动作都是静悄悄的,麻溜溜的,不大的屋子,一时间只有幺幺一人“哗啦啦”捧水洗脸的声音。
洗了把脸,幺幺总算清醒了些,热水让她的神经松弛了下来,也让一股前所未有的疲倦悄然爬上了她的心头。
喝了醒酒汤,脑袋里那股沉重才慢慢地消退了下去,只是,整个人依旧是懒洋洋的。
金老管家挨着她,跟她着白日里给宋青君喂了几次药,宋青君又是什么反应的事情。
末了问幺幺是否要传热水进来泡澡。
幺幺难得邋遢地挥了挥手。
“你们都下去吧。”幺幺侧过头看了看床上安躺着的人,心里估摸着宋青君应该在她离开的时候,都没有真正醒过来过。等人都退干净了,房间里顿时只剩下了孤独。
以往,这里是她和梨白两个人生活的地方。如今,他人不在,躺着的这位,又是个烫手芋头。
莫姨的,不是没有道理,她的顾虑,何尝不是幺幺的顾虑。
她连杀一个人犹觉不忍,何况千万生灵?
只是……
白日里刻意回避的问题,随着烛火摇曳,空荡的房间里顿时避无可避。
她走近两步,凑近床前。那秀丽纤细的少年侧脸映入眼帘,他眉头微蹙,鼻息急促,脸色依旧通红未减,却没有一丝活人应有的生气。
看起来,他并不好受。
这是要将人彻底烧坏的节奏啊。
哪怕宋青君能够侥幸在这场高烧中成功保持住自己的神志不被魔气所侵袭,他接下来的日子也决定了不好过。魔气暴涨,就意味着他身上的气息再也隐藏不住,势必招来许许多多正派人士的围堵截杀,国公老宅和她自此将永无宁日。
况且,他还是当朝女皇庆所钟爱的亲弟弟,是她幺幺以石敢当的身份带到了荒原去之后才会染上的这场厄运。非要有个人出来承担后果的话,想也不用想当然不可能是女皇庆。
这个黑锅,她幺幺是背定了。
女皇庆一定会扯上下道义这张硕大威扬旗帜,名正言顺干掉她。虽然她不知道为什么她非要这么置她于死地。
她不是娶了她的弟弟吗?弄死她究竟有什么好处?
究竟是什么仇什么怨?
若非是她女皇庆给的地图,她们也不至于走到那么玄乎的地方去。况且,好的边关,根本就没有去。女皇庆事后,却是一个字都没有提及,就仿佛她不知道,不关心一般。
而宋青君被魔气侵袭的源头,是苏醒的恶灵。
那么宋青君,不,当初欧,究竟是怎么样染上魔气的呢?是在食人林那里吗?
实际上,幺幺对这片大陆上所谓的恶灵还是浑浑噩噩的没有一个很具体很清晰的框架和认识。她一直是很自以为是的想当然认为那就是邪恶一类的生物了。
毕竟,承王朝和她自长大的大中华区别差异太大。
连传中的龙都没有见过,却要奉着皇命去镇压恶灵。
想想人生真是荒谬。
幺幺努力睁大了迷离的双眸,努力回想当初在食人林里是个什么情景。
欧已经死了,一条性命。
宋青君已经占用了欧的身体,他虽然可恶,可也是一条性命。
加上她,虽不是重于泰山但也不是死不足惜,三条性命了。
搞不好,莫姨她们都脱不了干系。按着女皇庆的脾性,要拿下当然就是一窝子全端了……和她幺幺有关系的怕是一个都跑不了。
事情怎么的就到了这个地步了,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
烛火孤独摇曳,床前伫立的人儿久久不动……
第二,鸡鸣三晓,那边莫姨就边胡乱套着外衫,边跻拉着鞋子往国公老宅闯了。
守门的人儿一见是她,就立马笑哈哈着拉开了半边儿门。
清晨还有些薄雾,还没有大亮,早起的奴仆们洒扫庭院的洒扫庭院,整理花木的整理花木,厨房那边的锅碗瓢盆早已开响,来来往往的身影虽安静却穿梭不断。
幺幺回来了,国公老宅久不复见的人气也跟着喧腾了起来。
金老管家还揉着一脸惺忪的倦意,一看到莫姨,一双眼眸的亮光瞬时“蹭”的亮堂起来。
“莫大人您起啦?快些子拿些早茶上来去。”对着身边匆匆走过的一个女人交代了一声,金老管家就喜色扬颜地凑过来莫姨的身边。
“妮子还未起呢?”望着东边安静的主房,莫姨的脚步停住了。转过身,她对着金老管家摆摆手道:“别忙乎别忙乎,我等会儿再过来。”
是她忘记了,妮子正是青春年少的年纪,虽然殿下昏迷着,可这闺房中的事情……谁得准呢?
她真应该多练练身手一会儿再过来的。
“莫大人客气了,左右在哪儿用膳不是用膳,等会儿大人看见您了,她才开心呢。”金老管家看她要走,赶紧拦着她道。
自从莫姨救了国公老宅的急之后,金老管家就几乎把莫姨当成了半个主子,尤其是昨日幺幺回来后,看到幺幺对着莫姨的恭敬态度。她更是庆幸没有怠慢了她,不过,没有幺幺她也不敢慢待了她就是了。
莫姨想了想,觉得有道理,还真停住了脚步。
“行,那你就先端着些吃的上来吧,去花厅那里,别吵着妮子。”莫姨着,就抬腿往花厅那一角走去。
金老管家的脸笑出了褶子,赶紧的吩咐了人下去。
莫姨吃干净了金老管家亲自端上来的早膳,幺幺才从梦乡里醒转过来。
揉了揉酸疼僵硬的脖颈,幺幺的一张脸皱巴成了一团。
趴在桌子上挨一夜,真心受罪啊。可是,她又不敢真的放着宋青君独自一个人睡。
伸了伸懒腰,打着呵欠踱步到了宋青君跟前,仔细地看了看他,似乎依旧没有起色。
幺幺眉头紧蹙,觉得再这么烧下去,宋青君没成魔头之前就该把自己给烧熟了。
可是,冷敷对他又丝毫没有作用。而且,越是冷敷,温度还似乎就犟上来了越高。
所以昨晚上幺幺才没敢给他额头上搭冷毛巾。
眼看着大亮了。
幺幺又在床前盯了一会儿,才唤了人进来。
简单盥洗了一下,幺幺又发愁地盯着宋青君一会儿,才慢慢地出了屋子。
走出门口,就看到金老管家满脸笑容地朝她快步过来,给她请安了后,才低声跟她道:“大人,莫大人过来了,已经用了早膳,此刻在花厅那儿候着呢。”
幺幺一听就露出了笑容,转身就往花厅那儿抬腿。
刚打了个饱嗝的莫姨,笑眯眯地对着进来的幺幺,了一句:“妮子,看来你这国公老宅的米饭,呃……就是比我那宅子的好吃呀。”
幺幺微微扬眉,调侃道:“是么,莫姨这么,是打算举家都搬来吃空我这老宅子吧。”
莫姨道:“怎么的?还不许我来吃空啊?”
幺幺摇头晃脑道:“当然是不许的,我还得养家糊口呢不是。”
莫姨哈哈大笑起来,心道这才是她认识的心直口快的妮子。
互相打趣了一番,莫姨又让人端了膳食上来,等幺幺吃饱了之后,才犹豫着开了口道:“妮子,昨日儿我的话,你自己掂量着,我可都是为了你好。”
幺幺叹了口气,她自己哪能不知道呢。
“莫姨,这事儿,我再考虑考虑吧。”无力地抹了一把脸,幺幺声音里透着疲乏。
莫姨看着她这幅模样,心里也知道不能逼她太紧了。可是她心里也着急啊,宋青君的情况不明,随时可能会有变化和危险,留给她们的时间真的是不多了。
难不成真的要等到宋青君成了大魔头,她们才杀上门去?那都已经错失先机了。
“莫姨,你,好端赌,他怎么就会沾染上魔气呢?”不知不觉的幺幺又把心底里的疑问问了出来。
倘若是食人林的缘故,为什么就只有他一个人中招,她和莫姨她们其他人都好好的呢?
如果不是的话……
幺幺打了一个冷战。
莫姨默了默,也很是苦恼这个问题。
简直百思不得其解。
按理,欧王爷是正儿八经的皇室血脉,哪儿可能随随便便就沾染上什么魔气。那可是皇室血脉。能统治王朝那么多年,皇室血脉可不是纸糊的。
可事实就是这么回事儿。
想不清楚,幺幺索性将自己脑袋放空。回金城,她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做。
“莫姨,这些时日,拜托你多照看着殿下,我有些事情必须离开去处理下,具体哪个时候去,我也不好。”幺幺对着莫姨正色道。
莫姨虽有些疑惑,但还是满口答应了下来。
对她来,幺幺就是大半个自己的辈。况且,宋青君这个情况,还真的没有比她更合适照看的人了。
想了想,莫姨还是将心里的话儿了出来,她道:“妮子需要些什么人手帮忙不,我那些姐妹们,可是都闲得发慌。最近棋馆的生意不怎样,又没有人敢来闹事,她们都一个个的闲出蘑菇来了。”
幺幺确实有些眼馋莫姨手底下的那帮人,个个都是办事情的好手。况且她自己这事情也没有什么好遮拦的,莫姨肯提出来帮她,她求之不得。
当即很欢喜地开口道:“莫姨肯出手,我这是求都求不来的呢。”
一句话就哄得莫姨笑眯了双眼。
幺幺又接着道:“是我自己的私事儿。梨白的下落在京城根本查不到,我想着来金城他的老家,看看有什么消息不。”
原来,是为了那个男人啊。
莫姨一怔,心里也暗自叹息:这才是妮子,不是吗?重情重义,有始有终。
所以,自己也才那么看重她啊。
虽然,她心底里还是很不看好梨白这个人,可是妮子放不下,执意要找,那么她能帮上的,就鼎力相助,绝无二话。
“不知道那梨白的老家在何处?”莫姨问道。
幺幺有些郝然,她的声音低了下去,道:“我也不是很清楚。”
面对着莫姨愕然的神情,幺幺也有些不自在起来。当初,梨白是原身的石敢当抢进国公老宅来的,抢了之后虽然也正儿八经地给他办了喜事,承认了他在府中的君爷地位,但,他的出身家族,终归是没有一个人前来。
至于是石敢当没有请人家,还是人家觉得被抢了人丢脸掉份,幺幺就不清楚了。
莫她幺幺,就是石敢当也不知道他原来家住在哪儿,只知道是个大户人家的公子。看一身的气度和穿扮就知道了。
她自己,和梨白相处之后,也压根没有想起去询问他原来的家庭琐事。
这么一想起来,她真的是对他太不了解了。
总是想当然的以为,他会呆在她的身边,他会守着她,却忘了他也是自由的,她连他的来处都不知道。
想了想,幺幺招来了金老管家。
“老管家,你可知道,君爷他的老家在何处?”幺幺问着眼前还一脸喜色的金老管家。自从她昨日归来之后,就没有看过她的脸上还有过第二种表情。
没想到,她在老管家心眼里是这么重要的人。
金老管家怔愣了一下,似是不意幺幺突然问这个,半晌才呐呐地道:“这个,老奴,也不是很清楚。”
一花厅的尴尬。
也是,连她这个枕边人都不知道的事情,她拿去问别人,这不是为难人家嘛。
“不过,”金老管家顿了顿又迟疑着道:“听,君爷他,原来是梨家的大公子来着的……”
不仅是梨家的大公子,进府前还是早有婚约在身的。也就是,石敢当她当初压根就是强抢民男加横刀夺爱。
只是……偷偷瞄了幺幺两眼,金老管家终究是把后面两句话咽了回去。
早有婚约又如何呢?不都已经是国公大饶人了吗?难道她们还能再讨要回去不成?
猛然又想起自昨日起就没在幺幺身边看见过梨白,金老管家的神色有些犹豫,沉吟了半晌还是低低地问了声:“大人,这……君爷他,怎么没迎….”
幺幺的眼眸垂了下去。
一室沉闷的沉默。
金老管家一时不知道自己是走了好,还是继续呆着好。可是幺幺没有发话,她也不敢动弹,只能是低垂着头不敢喘大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