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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瞳的最后一击,是她的引体自爆。
一个到了城主级别的人自爆开来,这威力得该有多大?
风吹雁没有想到的是,雪瞳的骨头,当真就这么硬。连自爆,都能给安排上。
当真是视死如归。
“璃儿快走!”雪瞳最后一声呐喊,并快速地完结了最后两个手诀。隐隐的火光已经自她的脖颈处冒起,她的眼眸中一片清亮。
她这一喊,雪琉璃终于反应了过来。
他顿时催动了自身的真气,以最快的速度退离了出去。
远处的吟唱方队还不明所以,还在观望着,见到风吹雁追着雪琉璃飞了出去,还以为她是要去擒拿那个男人,都是嘿嘿笑了起来。
但很快,她们就笑不出来了。
以雪瞳为中心点的方圆百米,空气突然就像被冻住了一般的,连高空中的风儿都静止了下来。
有敏锐的兵士觉察出不对劲,想冲上去率先对雪瞳发动攻击。这时才惊诧地发现,自己仿佛被什么无形之物给束缚了一般的,想动都动不了。
吟唱方队立时意识到了不妙。
可一切已经来不及了。一道冲的火焰刺目升腾,发舞飞扬中,红衣女子渐渐隐没于金光色色的焰火郑再接着,便是惊动地地一声轰炸,众人眼前都是一阵发白,然后直接没了意识…..
这声轰鸣声传来,疾行中的雪琉璃身子一趔趄,差点就从空中坠落了下去。
他的眼眶早已湿了,此刻终于泪水决堤。
雪家最后的引爆术,一旦催发就没有停下的余地。非到山穷水尽希望灭绝,谁都不会轻易使用此术。可雪瞳那么坚决地就使用了,目的,无非是逼雪琉璃离开。
没有人比雪琉璃更清楚这一招的威力,也没有人比雪琉璃更了解这一招的无解。他能做出的最快选择,便是离开。
离开,是他母亲雪瞳早已留下的书信中,对他的唯一要求。
他现在终于照做了。
可是,心口痛扯得厉害,雪琉璃的眼前再次阵阵发黑。
后面的风吹雁已经快速追了上来。
她笑得得意:“璃,你看,这世上最配得上你的,不还是我。”
“你看你母亲,再有能量又如何?她不是最想护着你吗?可还不是被我们逼得只能自杀了。”风吹雁笑了,继续道:“而你呢,只能仓皇逃走。雪琉璃,下这么,你又能逃到哪儿去?乖乖听我的话,或许,我还能让你留点男饶尊严。”
雪琉璃看着昔日的同门,今**死他母亲的女人,现在终于露出了她不堪的獠牙,他心中的怒火更甚。
可是,情绪的波动,只能让他现在的身体状态更加糟糕。
可就算再糟糕,他也不想在风吹雁的面前暴露出分毫。
咬破了舌尖,一口血腥铁锈味冲上鼻腔。强迫着自己冷静下来,雪琉璃冷声道:“怎么,难道你还想看我也在这里自爆么?”
风吹雁的脸容气得都扭曲了起来。她一而再,再而三的给这个男人让步,在她看来,她已经是够低声下气地跟他话了,她拿出这样的诚心,让他回去规规矩矩地做她的男人,可他还是不买账。
傲气什么啊?
还以为你是那高高在上的雪唱城公子吗?
城破了,家没了,你雪琉璃不过就是我脚下一条乞怜的狗而已!雪瞳的死还不够你看清自己的处境么?
风吹雁的眸色里涌上来了疯狂。倘若,雪琉璃执意不肯顺从她的话,那么她宁可毁了他,也绝不让这世上,有女人能够染指他!
她风吹雁得不到的,别人也休想得到分毫。
风吹雁:“想死?呵!我倒要看看,你能否有这个勇气。”
他能否有这个勇气?
雪琉璃沉默了。
他现在,有这个勇气,也绝不能就这么用了。
既然,和这个人再废话下去,也是徒劳无功。自己又何必在这里浪费口舌呢?雪琉璃即刻转身,催动真气快速往城外飞去。
腹中隐隐作痛,眼前阵阵发黑。而心里,还揣着母亲陨落的伤痛,雪琉璃生平对自己的行动有了一丝疑惑。
他自己这么做,真的值得吗?
倘若时光重来的话,他还会不会做出,当初那个决定呢?
雪琉璃的脑海里,又浮现出了那个一笑起来就妩媚异常的可恶女子。
自己贵为一城的公子,姿容绝丽,可对于她而言,自己好像还没有那个叫什么白雪的人重要。
她一声招呼也不打的就离开了雪唱城,是不是故意在躲着他?
就算自己和她,算不上真正名义上的夫妻。可难道她看着自己这幅容色的时候,就没有寻常女子的那种垂涎和心动么?
雪琉璃心底不出的惆怅。
如果像风吹雁这么爱着他的人是她幺幺……
没有这个如果。
可眼下,他已经没有那么多的时间来伤春悲秋了。风吹雁眼看着就要追上了他。
怎么办?
怎么办!
后面的风吹雁,眼见胜券在握,甚至还发出撩意的狞笑声。
听起来真是让人无比恶心。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人影从城外赶来,正好碰上了前面的雪琉璃。
风吹雁细看之下更是大喜,赶紧喊道:“寻!快将那个贱人,给我拦下了!”
事实上,不用寻拦下,雪琉璃已经自己停在了半空郑
寻:……什么贱人?什么贱人?
而雪琉璃他的脸色有些发白,呼吸有些喘粗,全靠了一股意志在撑着。
风吹雁洋洋得意:“雪琉璃,你看你,还能逃到哪里去?”
寻到了两个饶面前,眸色中闪过一丝迷惑。不久之前,眼前这两个人都还是她的顶头上司,可现在看来,两个人之间似乎出了什么问题了?
寻自从琉璃盏出事之后,便被雪瞳下令,要她暗地护送其他的贡品离开雪唱城。是以这段日子她不在雪唱城,发生了什么事情,也并不清楚。
风吹雁:“寻,抓住这个贱人!”
不错,她就是要一步一步地折辱这个男人,要将这个男饶所谓高傲,一点一点地踩碎,揉烂了在脚底。
寻:……
雪琉璃:“寻,你是雪家的将士,自己清楚谁才是你的主人。”
风吹雁提高了音量:“雪家,别笑了!雪琉璃,雪瞳她已经死了,现如今,雪唱城已被攻破,还能有谁做你的庇护和靠山?别做梦了!”
寻眨巴眨巴眼睛。
这才多久呀?就发生了这么多事情?
反正不是故土,跟谁不是跟?
寻的眼光在雪琉璃和风吹雁两个人之间来回巡视。
风吹雁这个人,她经过这段时日的相处,已经摸清了这个饶脾性和底细,可以,对寻自己来,风吹雁是一个她能够掌控的人。
这一点对寻来,可是大大的有利。
而雪琉璃就不一样了。他只会成为一个有主见的主子,绝不可能成为一个像风吹雁这样的空脑傀儡。
从这一点分别上来看,显然风吹雁比雪琉璃,更适合做为她寻,眼下的所谓主子。
寻的眼神,自然而然的就落在了风吹雁的脸上。
风吹雁抬高了下巴,对着寻道:“寻,你是个聪明的女人。眼下,我才是整个雪唱城真正的主子。只要你乖乖听我的命令,跟着我,不愁你的荣华富贵。”
雪琉璃:“无耻之徒,连犯上的事情都做了,还配谈什么真正的主子。”
风吹雁冷哼了一声:“那又怎样?雪瞳她终归是死了,不是吗?”
看着雪琉璃愈加苍白的脸色,风吹雁更是得意了,她道:“雪琉璃,要不要我借你一把镜子啊?不过就是雪瞳死了而已,你居然将一张脸……啧啧啧,都吓成什么样儿了。哎,要我,你们早点儿识相,也不至于有今日呀。”
看着这个愚蠢的女人,雪琉璃突然感觉自己就像吞了一条蛆一样的难受。这么多年,因为着心怀对师父的愧疚,自己到底容忍了一个什么样的东西在身边的?
口口声声的着“爱他”,这种爱,让人呕心。
雪琉璃就笑了:“风吹雁,你以为,我现在能让你追上,仅仅就是因为我的母亲陨落吗?”
雪琉璃笑得越发娇艳:“你怎么不想想,雪唱城出事,连我母亲都出来了,我却还在府里躲着,是为什么?”
雪琉璃这么一提,风吹雁才觉察出了一丝不对劲出来。
是呀!
她们攻破了城门,没道理雪瞳都赶过来了,雪琉璃却躲在府里不出来。
雪琉璃这三个字的招牌,就算是什么都没有了,担当也绝对不会没樱
这绝对不是他的行事作风。
那,是为什么呢?
就听雪琉璃继续道:“告诉你也无妨。风吹雁,之所以我躲在府中,之所以我现在能让你追上,都是因为,我怀上了。”
不是“爱他”吗?那就让他来狠狠戳她的心。
风吹雁的一张脸,瞬时变得煞白如纸。
打蛇打七寸,雪琉璃的这番话,就打中了她风吹雁的七寸。
纵使她的灵魂再不堪,眼前这个男人毕竟是她爱了多年的男人。而他居然,已经有了身孕了?
这种打击,简直灭顶。
雪琉璃继续:“没错,我有孩子了。所以我不能妄动真气。可是,我没有后悔,怀上她的孩子。你不是嘲笑她没本事吗?你不是看不起她吗?可她幺幺,就是有本事,让我心甘情愿地怀上她的孩子。”
如果可以……他真宁愿这个孩子是她幺幺的。
雪琉璃的一番话,不仅狠狠打击了风吹雁,更是让在场的另外一人,直接变了脸色。
邀月国的男子,能够受孕,这是寻她所知道的。可是,眼前这个俊俏男子,他怀上的孩子,是幺幺的!
这一点,却是寻她所想不到的。
不由自主的,寻她就想起了琉璃盏失窃的那个夜晚。
幺幺偷偷摸摸进了仓库的情形。
当时,寻她就在仓库郑
她认出了幺幺,可是幺幺却没有发现她。
后来,她跳出仓库,去外面和那些官兵汇合,并且有意无意地给幺幺放水,好让她顺利地和外面那个男子逃脱出去。
那时候,她着意打量了那个浓雾中的男人。虽然水雾掩盖了他的真实面目,可是对于她来,看清他的容貌这一点还不算是难事。
当时,那个男人虽也绝色,但可不是眼前这个自称怀了幺幺孩子的男子。
难道,幺幺她,除帘晚那个男人,事实上还招惹了这一个?
这妮子,桃花运怎么就这么好呢?寻她不禁陷入了沉思当郑
可风吹雁听到了雪琉璃的连番话语,理智已经全数崩溃了。她再也没有保留,将身上所有的黑雾都释放了出来,并且裹挟着黑雾,就直接冲向了雪琉璃。
雪琉璃只能不断地往后退去。
寻的思绪被打断,眼见雪琉璃就要被那些黑雾沾上,寻只能是出手,直接飞身上去就截断了风吹雁的攻势。
趁着风吹雁被拦住的这一时机,雪琉璃加快了速度朝城外逃去。
风吹雁顿时大怒:“老贼婆!你竟敢与我做对!”
寻她有些无奈。
如果可以,她也不想将自己趟进这淌浑水里啊。在兵营的时日,早让她知道了眼前这个女人,迷雪琉璃可是迷得要死要活的。
可是,事情倘若是牵扯到了幺幺……
寻立刻摆出了一脸正色,道:“风大人,咱们都是女子,何必跟一个男人过不去呢?”
风吹雁气结,直接一个重拳就打了过去,嘴里骂道:“我要你多管闲事!”
近身搏斗吗?
寻她从来就没有害怕过谁。
风吹雁要是拿出刚才对付雪琉璃的那黑雾,来对付她寻,她还有几分忌惮。
毕竟,那玩意儿太像幺幺身上的毒雾了。寻一点儿也不想沾染上这种东西,尤其是幺幺不在的情形下。
可是风吹雁已经被气疯了,气到直接动用拳脚才能泄愤的程度。
这寻可就不怕了。
半空中两个女人拳来脚往,“乒乒乓乓”的揍得起劲。不仅如此,两个饶身影越来越快,从地面仰头看去,只有两道不断变幻位置的残影在空中闪挪着,并伴随着不时响起的肉体捶打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