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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金尼的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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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特的内心充满矛盾,一方面他为自己有这样的怀疑而感到自责,而另一方面,又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兴奋。这种心情让他坐立不安,他想找个地方让自己安静下来,慢慢思考这些猜测是否能够成立,又要怎样去揭开这个“真相”。

可能是受到尼尔的影响,他能想到的地方便是那间街角的咖啡馆。一路上,他试图能够推翻自己的猜测,但那种兴奋感似乎在拉着他往“尼尔就是凶手”这个方向上跑,所有的猜测在他心里可能已经变成了“事实”。

马特慢慢地推开门,走进那间咖啡馆,带出一阵风铃的声音,眼睛不由自主的望向窗户旁的座位,还好没有人坐在那里,他竟然会觉得有一些开心。他走过去坐了下来,坐在平时尼尔的座位上,不知不觉地望向街对面的巷口,同样的姿势,同样的角度,他不禁发现,原来自己已经不知不觉的模仿起了尼尔,模仿起他印象中的认同的尼尔的做法,不仅是办案,还有他的生活习惯。

马特匆匆的喝完了一杯咖啡,他了解尼尔的性格甚过自己的性格,他不能像尼尔那样,可以盯着一个东西一下午,一言不发,慢慢品尝那杯咖啡,头脑中不停的思考着别人无法猜测的东西,对他来说,并不是很喜欢咖啡的味道。

他走出咖啡厅,望着对面那个曾经让他腿软的小巷,不知不觉的走了过去,站在小巷里,抬头望着天空,两边的楼房把天空夹成了一条缝。可能是因为好奇,或者是现在的头脑不能让他想清楚自己到底应该去做些什么,他走上了小巷旁的一栋楼。

房子很古老,古老到甚至比马特的年龄都要大,楼顶天台上支着几个大小不一的晾衣架,上面挂着一些衣服和被子,一种生活安逸平淡的感觉让马特觉得有一些轻松,也让他想起了自己小时候经常会在母亲晾的被子中间跑来跑去,也想起了还在家乡的母亲。他沿着天台的边缘慢慢地走着,不时向楼下的街道上望,这栋楼很高,俯瞰下去一切都显得好小。

马特站在小巷的上方,回想着案发当天的情景,尼尔和雷蒙德站在死者旁,巷口围着记者和路人,法证和记者的闪光灯在不停的闪着,好像当天的事情又重新发生在了眼前,而自己是个旁观者,站在楼上向下望着那个情景。突然他的脑海中闪过一个片段,就像是在玩连线游戏,死者脖子上的那条钢丝如果把它分离出来,单独俯瞰的话,正好是一个简易的鱼的形状,这个图案好像在最近的什么时候见过,他努力的回想着记忆中出现过的痕迹。是那本介绍宗教符号的书P然大悟的他这个时候才发现,原来第一次的凶案除了死者背后十字架形状排列的木桩以外,竟然还有一个被所有人都忽略,而且这么久从来没有人发现的宗教线索。他回想当时因为尼尔说小巷两边的楼房,侧面都没有窗户,所以也没有人去在意这两栋楼。这个鱼形符号到底代表什么,在当时查找资料的时候,马特过多注意的是雄鸡和十字架,并没有留意案件里未牵涉的其他符号,想到这里他飞快的离开这栋楼,赶回警局。

“耶稣鱼是基督教的一个代表符号,最早是基督徒为了躲避罗马帝国宗教迫害而使用的暗号,当时基督徒借由此符号来确认彼此的身份,一个基督徒和一个陌生人会面时会在沙土上画一条弧线。如果那陌生人是一个基督徒,就会画出另一条弧线成为一条鱼的图案。如果那人不是基督徒,这个模棱两可的弧线也不会暴露自己的基督徒身份。随着米兰敕令的发布,基督教得以合法化,此符号也因其历史意义而成为基督教的代表符号之一,也代表着被迫害的基督徒。”

马特盯着那本书中的文字,案发后的事情片段不断地在脑海中拼凑起来,这个被迫害的象征,尼尔在酒吧里对他诉说的童年与第一死者的关系,这一点更加让他往自己认为的“事实”的方向去想。从这个案件开始,尼尔几乎没有和自己谈论过案情,不去调查,自己去问尼尔,基本也是答非所问或者敷衍了事,而尼尔的对案件的态度也与之前截然不同,开始时,自己认为是身份和经历的原因,还一度很同情尼尔,而此刻想想,这完全都不能成立,甚至开始觉得自己当初的想法很可笑,也许也正是因为这样,错过了很多发现“事实”的机会。然而两个目击者的口供都指明嫌犯是女人,他们所形容的身高,脸型,肤色都不能和尼尔联系到一起,除非是一个和尼尔有密切关系的人,而马特了解到的尼尔,不要说关系密切的女人,就算是朋友也是少之又少,更何况能共同策划出这么缜密和凶残的一起连环谋杀案,如果真有其人,这个女人又是谁呢?马特混乱的头脑正带着他往一条看不到出口的路上走,就像独自在沼泽地里寻找出路,不能前进,不能后退,只能任凭身体渐渐陷入泥泞。

而此刻,尼尔正在和维多利亚享受着他所认为的天伦之乐,热恋般如胶似漆的感觉让他选择遗忘过去的事情和他的猜测,但经常会出现在眼前的放在酒店桌子上的圣经和维多利亚脖子上的十字架却让他心中的黑暗越来越大。

这一天傍晚时分,尼尔与维多利亚准备一同去一家新开的意大利餐馆去吃晚餐。两人拉着手从酒店的房间里走出来,正巧碰到隔壁房间的住客正在用房卡开门,是个个子很高的男人,带着黑框眼镜,黑色的短发,那个男人看了一眼尼尔便进了房间,表情很淡然,但这种淡然又太过于自然,显得太刻意,反而让尼尔产生了一种莫名其妙的联系,一种直觉上的关联,说不出原因,但总感觉有什么不对。

“你认识?”尼尔回头看了一眼那个男人,转头问维多利亚。

“不认识,干嘛这么问。”维多利亚很平常的口吻说道。

“没什么。”

两人面对面坐在餐桌前,维多利亚胸前的金色十字架总能不经意的进入尼尔的视线,尼尔尽量将注意力放到食物和她今天身穿的黑色吊带连衣长裙上,但越是刻意就越会在意。

“你的十字架很精致啊。”

“这个吗?我定做的,很好看吧。”维多利亚用手摸着胸前的十字架说。

“好像咱们刚在一起的时候你就是基督教徒吧。你十八岁的时候。”

“是啊,认识你之前我就已经受洗了。你不是知道吗。”

“嗯…差点就忘了。”

“我的事你敢忘了?用叉子插死你。”维多利亚笑着拿着手中的叉子冲尼尔比划着。

吃完晚饭,天色已经完全的黑下来,夜晚的街道像是拉上了黑色的帘幕的舞台,霓虹灯让整个舞台显得五彩缤纷,而维多利亚黑色的礼服就像是专门为这舞台所设计,高贵而饱含韵味,街上的空气里充满了夏天的潮湿。

“你好,能和你说几句吗?”尼尔和维多利亚刚走出餐厅,一个男人突然出现在尼尔面前说道。尼尔回过神一看,这个男人正是刚才在酒店里见到的住在隔壁的住客,一瞬间,尼尔头脑中刚才猜测的关联变成了无数种的可能,他看着眼前这个奇怪的男人,没有去问他是谁,因为直觉已经告诉他答案了,可为什么维多利亚要说不认识他呢。尼尔只是回过头看着维多利亚,没有说话。

维多利亚看着尼尔那种怀疑又冰冷的眼神,慌张地走到那个男人面前,歇斯底里的冲那个男人喊道:“你要干什么?”

“我能干什么?只是想告诉他一些他不知道的事,他应该也很想知道。”男人眼神里透着一种狡猾,看了看维多利亚,又看着尼尔,故意把自己放在一个弱势的位置上,一本正经地说道。

“你骗我。”尼尔看着维多利亚低声的说。

维多利亚慌乱的手足无措,不知道该对尼尔说什么,拉着那个男人的胳膊说:“有什么事你跟我说,行吗?”

男人像是对眼前的情况很满意,得意地甩开维多利亚的手,走到尼尔面前,伸手想和尼尔握手,“我是她的丈夫,金尼。”

尼尔看着眼前伸过来的这只手,只是感觉有点恶心,自己的手伸到一半,又缩回来摸了摸鼻子,冰冷的看着金尼。

金尼对尼尔的态度和眼神感到很生气,但又刻意保持很温和的态度,开始用那个让人作呕的微笑的表情说:“她肯定跟你说过我对她很不好,这些我都不怪她,因为我很爱她,她现在的衣服,鞋,包还有一切的开销都是我给她的,她肯定和你说她在英国在一家杂志社里做编辑,根本没有这回事,她跟我在一起之后就一直没有工作过,她是不是说我虐待她?那些伤不是我造成的,是谁我想你应该明白。其实我们两个月前就从英国回来了,一直住在你们现在住的那个酒店。”

尼尔转头看了一眼维多利亚,此刻地她脸已经涨的通红,像是有好多话要说,但又开不了口,只是委屈又着急地看着尼尔。尼尔转过头对金尼说:“你准备一直站在大街上说这件事吗?”

“咱们回酒店说吧。”金尼把手搭在尼尔的肩膀上,像是把他当做知己一样。

尼尔把金尼的手掰开,向身旁推了他一下,金尼往旁边错了几步,这个举动已经不能再让他保持那种恶心的微笑,他恶狠狠地站在那里瞪着尼尔,而尼尔从头到尾也没有看过他一眼,只是自己默默地往酒店走去。

“你到底想怎么样?”维多利亚在一旁拉着金尼的胳膊。

“你闭嘴。”尼尔回头对她说道,冰冷的眼神让维多利亚像被冻住了一样,不由得停止了纠缠。

“来我的房间吧。”金尼打开自己的房门,三个人一同走了进去。

“她是我的妻子你知道吧。”金尼坐在床上看着尼尔说。

“咱们已经离婚了!”维多利亚在一旁面红耳赤的说。

“离婚?什么时候的事?我对你这么好,我这么爱你,为什么要离婚?”

“我实在受够你了,你是个变态!”

“我变态?也比你背着我找别人,让人家弄成这样强。”

“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维多利亚激动的话在嘴边打结。

金尼转头看着站在一旁的尼尔说道:“你知道吗?我一次又一次原谅她,她身上的衣服,就现在她穿的这件,她的包,她的鞋,她的钱,全都是我给她的。”

“这又怎么样?”尼尔淡淡地说了一句,这回答让金尼始料未及。

“什么怎么样?你们现在这样算是通奸。”金尼从皮包里拿出了一张写满英文的结婚证书说,“你看,见证人你也应该知道是谁。”

尼尔拿过结婚证书看了一眼便扔到床上。“嗯,还有什么?”

“如果你再这样,我就报警。”

“报警?我就是警察,你直接跟我说就行了。”尼尔坐到金尼面前,拍着他的大腿说。“说啊,有什么想说的?我告诉你,那些伤是谁弄的,你明白,我不想多说,工作什么的,衣服、包什么的,这些是你们之间的事,跟我和她在一起有关系吗?你给了她什么,你不用跟我说,你做过什么对不起她的事也不用跟我说,我也不想知道,从现在开始,别再做伤害她的事,也别再做这种偷鸡摸狗的事,悄悄在隔壁开个房间,见了面还不敢认,你是心理有缺陷吗,还有,打没打过她我不想知道,因为以后这种事也不会再发生了,以前的都已经过去了,打女人的男人,连狗都不如,你妈是让你爸打完了才有的你吗?以后别再偷偷蹦出来吓唬她,有什么事找我,给你张我的名片,想报警的话可以给我打电话,想吃饭喝茶聊天也可以找我,为了你,这电话以后二十四小时开机等着你。”

这些话让金尼眼睛里的血丝快要爆出来,一直瞪着尼尔,却说不出话。

“还有什么要说的吗?没有我们就走了。”尼尔站起身,伸手要去拉站在一旁的维多利亚。

“等会儿,有件事我想你一定有兴趣知道,这事关于…”金尼看着维多利亚,像早有预谋地说道。

“闭嘴!”维多利亚大喊了一声,金尼很得意的笑了一下看着她。

她转身看着尼尔,眼神里似乎藏着很多说不出的故事,低声的说:“你先出去一下吧,我和他单独谈谈。”

尼尔愣了一下,没有说什么,便走了出去。

等待把时间拉得非常漫长,尼尔站在楼道里抽着烟,不停的看着手表,烟一根接一根,维多利亚却一直没有从房间里出来。

尼尔的电话在这个时候响起来,是马特。

“很久不见,还在做那件案子吗?”马特的声音很低沉,和以往截然不同,显得成熟而陌生,突然的变化让尼尔觉得这没有联系的半个月就像是隔了一年多甚至更长。

“嗯…怎么了?”尼尔犹豫了一下,说道。

“我有点事想跟你谈,你在哪?我去你那里。”

“我在…你在电话里说吧,现在不方便。”

“跟案情有关,非常重要,必须要见面谈,去咱们以前去的那间酒吧吧,我在那里等你。”

尼尔回头看了一眼那扇紧关着的门,沉默了一下,说:“好,等我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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