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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隔壁的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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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尔突然被一场噩梦惊醒,也许是因为心中的猜忌,才会梦到一些醒来自己都不愿意记起的事情。他睁开眼,发现自己身上盖着一张毛毯,恍惚间只觉得时间过了好久,他慌张的看了看表,时间已经是接近天亮的四点钟。尼尔急忙张望四周,希望维多利亚此时已回到身边,这时,他看到她坐在旁边的沙发上,一只手支着脑袋睡着了,这时他才安心下来,慢慢站起身,蹲在维多利亚面前,双手轻轻地放在她的腿上,抬头看着她,此时此刻,维多利亚睡梦中孩子般甜美的脸已经让尼尔原谅了她所有的一切,什么事都不想想起来,什么事也都不重要了,而神情中又似乎带着一些忧愁,眼皮时不时眨动几下,可能是梦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这也让尼尔感到一些自责。

维多利亚猛地醒过来,眼眶微微泛红,看见尼尔蹲在面前,忙说:“现在几点了?”

“4点多,怎么了?”尼尔温柔的眼神看着她,而维多利亚则像快要哭出来一样。

“没事,咱们去睡觉吧。”维多利亚站起身拉着尼尔走进卧室。

躺在床上,维多利亚侧过身背对着尼尔,双手在胸前紧紧地拉住被角,显得有些害怕。此刻的尼尔还在为自己刚才的猜忌而感到自责,可能是因为那个记不起的噩梦,让他更害怕失去眼前的东西,他紧紧靠近维多利亚,从她的背后伸过手,轻轻地握住维多利亚的手,轻声低贴在她的耳边说:“有你在,感觉真的很好,其他什么都不重要了。”说完便把头轻轻抵在她的背上睡去了。

又是一个黑暗的环境,看不清四周的景象,也不知道自己在哪里,尼尔只能低头看到手里拿着的香烟,脚下是一片虚无,像是悬在半空,烟雾从指缝间慢慢飘上来,熏得眼睛有些刺痛,他深吸了一口香烟,吐出浓重的白雾,眼前的景象在这阵烟雾中慢慢还原出来,维多利亚和金尼的身影出现在烟雾中。是酒店的房间,维多利亚倚靠在浴室前的门框上,穿着一件黑色的闪着亮光的晚礼服,将她的身材勾勒的浮凸性感,礼服的开叉一直到大腿,雪白的长腿不甘寂寞的露在外面,而金尼坐在房间的沙发上,身旁放着皮鞭、手铐、绳子等,他把酒杯贴在嘴边,像是被维多利亚的神态所吸引,已经无暇将杯中酒送入口中,看着维多利亚猥琐的笑着。

“还不快去洗澡。”金尼的语气中带着放荡,让尼尔感到恶心。

“你等得了那么久吗?”维多利亚挑逗的说。

金尼放下酒杯,慢慢走到浴室门前,右手一把搂住维多利亚的腰,将她贴到自己胸前,左手从礼服的开叉伸进去,慢慢向上滑行,使劲的抓住她的臀部,说:“宝贝,你想怎么样呢?”

“一起吧。”维多利亚将手搭在金尼的肩上,鲜红的指甲在他的胳膊上游走。

金尼把维多利亚拉进了浴室,开始疯狂地亲吻着她的双唇,门在一点点地关上,灯光也在一点点的变得微弱,最后传来一声关门声,随着灯光的消失,那道门也完全消失在烟雾中。眼前的景象也随着那道门的关闭而消失的无影无踪。此刻,就像有人从背后将尼尔推进了一条巨大奔涌的瀑布里,抓不住,踩不到。尼尔疯狂地向那道门跑去,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但身体就是不听使唤,像在原地踏步,他歇斯底里地大声喊叫,但任凭他怎样努力,始终不能唤起任何一个人,自己像身处黑洞之中,完全被丢进了另一个空间里。

尼尔再一次被噩梦惊醒,第一反应便是找寻维多利亚,看见她正躺在身边,倚靠在自己的肩上,熟睡的表情依旧像个孩子,眼眶还是泛着微红,这时他才放心,但梦中的那种感觉还是无比的真实,每一幕都在刺痛着自己的心,让他在这一刻分辨不出自己所处的环境是否是真实的。

尼尔揉着自己的额头,神情恍惚地盯着天花板,头脑不由自主地开始分辨起真实和梦境,他明白这种想法是荒诞可笑的,但还是无法控制自己。

不久,门外传来一阵嘈杂,走廊里传来杂乱的脚步声,显得很急,还有对讲机发出的混沌的声音,这种声音是他熟悉的,已经听了很多年。尼尔穿上衣服,打开门看看究竟,而第一眼看到的便是站在门外的马特和雷蒙德,雷蒙德看到尼尔感到很吃惊,马特则如往常,只是眼神不再像以前,而是透着一股锐利。尼尔没来及打招呼,转头看了看旁边,隔壁金尼的房间门前站了很多人,门上拉着警戒线。

“你怎么在这?”雷蒙德走过来问。

尼尔没有回应,直接走到金尼房间的门前,那些残忍丑陋的画面再次上演。

尼尔拨开警戒线,走到房间里,房门卡扔在离门不远的地毯上,金尼四肢张开呈“大”字型趴在床上,一动不动,全身没有任何遮挡,嘴里插着皮鞭。尼尔慢慢走近尸体,金尼浑浊的瞳孔中充满了恐惧,十根手指全部被折断,七扭八歪的指向不同的方向,手背的中间插着一把金属餐叉,插得很深,穿过手掌从手心透出来,这餐叉突然让尼尔想起了他和维多利亚吃饭时,她拿着餐叉在他眼前晃动着说要插死你的情景,这一幕突然让尼尔停顿了一下脚步,但它只在脑海中停留了一瞬间。整个房间只有那张白色的床单上有两块血迹,在死者的手掌位置。整个房间又是被精心地打扫过,只不过这次比前两次还要整齐干净,沙发非常平整,浴室里也很干净,浴缸上没有一滴水,杯子、牙膏、沐浴露在架子上整齐的放着,就连浴巾也叠的非常工整,只有电话的听筒并没有挂住,放在了桌子上。

尼尔在房间里看了一遍,走出去问雷蒙德:“尸体是谁发现的?”

雷蒙德把一旁抽泣着的女清洁工叫了过来,像是惊慌过度,还没有从那个情绪中放松下来,哽咽着说:“是我发现的。”

“房间是你整理的?”

“不是,我看到有人死了就马上报警了。”

“有其他人进过房间吗?”

“没有,肯定没有,是住客打电话到服务台,我才过来的,过来就发现…”女清洁工哽咽的说不出话。

“是从这个房间打的?几点?”

“一个小时前吧,经理说客人打电话过来,但是一直都没说话,过一会儿就听到有敲打声,让我上来看看。过来就看见门半开着,我推开门就看见他躺在床上不动了。”

尼尔看了看表,说:“那就是五点钟的时候?”

“嗯,差不多。”

听到这句话,尼尔稍微松了口气。

法医官这时候走过来说:“死者死于窒息,初步判断死者死亡时间是5个小时前,也就是一点左右。具体的时间还要做完详细的检查才能肯定。”

“现在六点,一点的时候就已经把死者杀死了,却还要在现场待四个小时才走,这四个小时他都做什么了?杀了人还要打电话通知酒店,难道又是想炫耀。这应该和之前的两起命案是同一个人所为。”尼尔像是急着要说出最后这句话,他摸着嘴,做着思考的样子看着雷蒙德,注意着他的反应。

雷蒙德看着金尼的房门,想了想说:“仅凭表面的这些迹象,没法把它归到前两宗案子里吧。”

“杀人的手法如出一辙,还有那通打到服务台的电话,凶手想要炫耀自己的心态,我可以保证这个凶手是同一个人。”尼尔迫切地说。

“你之前好像说过,你推断第二宗命案就是完结,也保证过,现在你这是自己推翻自己啊。”雷蒙德有点得意地看着尼尔说。

“之前我可能因为一些原因做出了不太正确的判断。”

“我不想听什么原因啊判断啊,给我证据,给我人,我要的是这些。”

尼尔没有继续说下去。

马特在旁边一直没有说话,只是用怀疑和愤怒的眼神看着尼尔,尼尔却没有察觉。

被吵醒的维多利亚这个时候从房间里走出来,没有穿自己的睡衣,而是穿着酒店的白色睡袍,惺忪的双眼看着尼尔。马特看到眼前如此穿着的女人,从和尼尔同一个房间里走出来,心中解不开的那个“神秘女人”的问号瞬间变得明朗,直觉告诉他,他们两人的关系并不简单。

“你好,我是维多利亚。”她走过来向雷蒙德和马特握了握手,“我是尼尔的女朋友。”

“我是马特,他的搭档。”

“咱们应该是第一次见吧,经常能听他说到你。”维多利亚微笑着说。

“噢,那…我是不是应该感到很荣幸。”马特看着尼尔说。

“好久不见,你们…不是分手了吗。”雷蒙德看了一眼尼尔,又忙说到:“噢,呵呵,可能是消息错误,年轻人有点矛盾也是正常。”

“呵呵,你们在办案吗?”

“住在你们隔壁的人死了,你没听到什么异常的动静吗?”

“隔壁?”维多利亚忙转头望向金尼的房间,惊慌失措地瞪大双眼,呆呆的站在那里。

“你们认识?”雷蒙德说。

“死者是她的前夫。”尼尔说。

“不去看看吗?”马特双手插在口袋里,头向金尼房间的方向点了一下,对维多利亚说。

“我不想看。”维多利亚紧紧地抱住尼尔的胳膊,眼泪顺着两颊流了下来。

“我想你有必要跟我们回去做份口供了。”,马特说道。

马特怀疑的口吻让尼尔感觉很恼火,但也并没有说什么。

“…等我去换件衣服,马上来。”维多利亚说完,尼尔便搀着她回到了房间,关门时,尼尔看着门外的马特,马特的眼神异常的锐利,是他从没有看到过的,让他觉得冰冷而坚硬,突然觉得眼前的马特已经完全的把自己隔离在了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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