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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高大黢黑的宫殿像蹲伏在黑夜中伺机捕猎的巨兽,殿门附近一反常态地没有点燃一根照明火炬,只有不远处如灰色巨蛇围绕在殿外的道路上,巡行的士兵手中的火把投射在殿墙上昏暗诡谲的光,让这座宫殿分外阴森。
“什么声音?”两个骑兵停下来,齐齐向旁边半人高的欧石楠从中看去,他们在原地停留了片刻,然后其中一个伸出手中的剑挥过花丛。
“是野狐狸。”另一个士兵咕噜了一句,然后两人便不再观望,继续巡逻。
一个男孩此刻正紧张地一手抱膝蹲在花丛背面,一手捂着鼻子和嘴巴根本不敢喘气,刚刚扫来的剑头几乎刮过他的头皮。听到巡逻兵远去的马蹄声,男孩心翼翼地探出头来,确定此刻四下无人,然后像只山猫一样弓着腰冲到殿墙根下,紧接着便贴着墙根飞速地移动。
他的心跳快得几乎要爆炸,尽量不让自己在移动中发出声音或者踢到什么东西。约莫过了七八分钟,男孩觉得已经到了范围内,便蹲下身子在墙根摸索起来,可是几分钟过去了,他似乎还是没有找到他想要的。他急得几乎快哭了,只能颤抖着从口袋里掏出打火石,一边暗自祈祷一次成功,一边希望火光千万别引来什么人。
“啪。”
竟然真的一次点火成功了,他借着点亮的蜡烛很快就看到了自己做过的那个标记,一块红色的碎石堆。男孩立刻把蜡烛吹灭,轻轻地拂去碎石,露出一块中间凹下去的扣手,他伸出手指抠住凹处,费力地拎起来一块半圆形的石板,板上的灰尘泥土倾洒下来,接着地面上出现了同样半圆形的洞口。对于他这个年纪的孩子,这块石板太大也太重了。
男孩钻进洞口,举起石板重新盖上,他顾不上喘口气,就立刻在这个狭窄的洞穴中匍匐前进。洞中传来嗡嗡作响的吟唱声,旋律呆板节奏单一,在这午夜时分显得令人毛骨悚然,可是他全然顾不得这些,只知道兴奋地往前爬。他越前进,吟唱声就越清晰,这可怕的歌曲他从没听过。
终于,男孩的脑门撞到了坚硬的砖头上,他伸出手在前方摸索的一阵,这次很快就摸到了一个凸出的按钮般的东西。
他从暗道中爬了出来,半圆形的洞口在他身后的墙根处自动合上了。男孩站在一个巨大的石厅里面,骇饶吟唱声此时此刻环绕在厅内,这声音不算震耳欲聋,可是他觉得墙壁和地板都在因这吟唱而恐惧颤抖。他看了看被火把照的通亮的四周,吓得浑身发抖,这里对孩子来非常可怕,就算是成人也难以承受。
墙壁上方挂满了血迹斑斑的铁质刑具,两旁站立着巨大的面目狰狞的石像,或单身像或者双身像,一尊尊石像中间摆放着堆起来的棕色瓷罐子,最上面一排没有盖盖子,散发出防腐剂的瓷鼻和腐臭味。石厅的最前端围着一群穿着一样黑红色连帽斗篷的人,他们密密匝匝地围成了圆圈,那来自地狱的歌曲正是他们吟唱的。
没有人看到他,他来这里时的兴奋和期待此时已经被恐惧战栗所取代,但是男孩还是不由自主地冲着那群人走过去,他意识到自己可能会在那群人中间看到狰狞邪恶的东西,可是双脚却拒绝服从他的恐惧······
在那黑红色袍子之间的空隙中,出现了他毕生难忘的梦靥。
一座一人多高的长方形石坛上有两个人,都是男孩熟悉的。一个四肢被铁链牢牢锁住的赤着全身的女人仰卧其上,细细的血液从她白皙的后背下溢出来,淌过石坛,流到地面;另一个则是头戴兽角,穿着猩红色铁衣的赤着半身的男人。女人痛苦地紧闭双眼,把嘴唇咬出了血,男人则表情狰狞双目充满血丝,活脱脱一副地狱魔王样。
这群来自地狱的吟唱者加强了节奏,细密的血珠加速往外溢流,女人发出低低的哀嚎。男孩被这一幕吓得呆若木鸡,那原本紧闭双目的女子像是感觉到了什么,睁开满是泪水的模糊双眼,看到了不远处在间隙中双眼呆滞的儿子。
母子的眼神对上了,女人拼命向男孩使眼色,示意他快走。可是孩子双脚发软,根本挪不动。随着新一轮的节奏加强,男孩已经从呆滞变成了愤怒,他明白了那个男人正在对自己母亲施加的暴行!
男人顺着女饶眼神,看到了正用仇恨的目光死死盯着他的那个孩子,他停下动作,大叫,“卫兵!”
吟唱者这才发现早已来到他们之间的男孩,卫兵冲孩子扑过来,孩子的母亲开始惨叫,她哭泣着恳求那个恶魔般的男人;男孩也在愤怒地大喊,士兵粗暴地把他砸倒在地,然后抓注子的胳膊,像拖一袋水泥一样带走了他。
“放开我妈妈!放开我妈妈!”
“求你不要伤害我妈妈,求求你,求求你!”
“我再也不逃走了,我再也不违背你了,求求你别这样对我妈妈!”
“你骂我吧,你打我吧,你把我吊起来也行,只求你别再伤害我妈妈,求你了!”
“塞雷斯,等我长大,我一定要亲手埋葬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