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9章

那瞬间，两人目光教会的一瞬间。

薇雅感觉自己在夜思的眼里看见某种迟疑。

他的那副态度，应该有某种原因吧？她这么认为。

当然也可能是薇雅的错觉，但如果现在就莫名其妙地退缩，等于是重复相同的行为。

无法信任他的自己。

单凭一次错误便放弃他，独自郁郁寡欢，甚至甩开对方伸来求和的手。正因如此自己才必须背负一生都无法消除的懊悔。

她想法改变自己，她想改变，她必须改变。

因为这种想法，她才不远千里来到这里。

要是现在又重复相同错误，不就什么意义都没有了吗？

刘特根本没想到薇雅会出现这种反应，一时呆若木鸡地注视她，最后微微一笑，道：对对对，这种表情非常可靠。

......

另一边。

慢慢长路的尽头。

一路追着狼犬到茨苏非和阿菲两人，眼前出现一栋似曾相识的建筑。

对不缺土地的乡下城镇来，那是比较罕见的双层楼房。

这是

她自己亦曾多次梦见，那是故乡那栋令人怀念的故居，而且应该是双亲仍理所当然地健在，他们仍理所当然地享受宁静生活时的家。

苏炎哥

尽管外表看似毫不在乎，但苏炎内心还是很怀念这个家、这种生活吗？可是

总觉得不大对劲。

整个外观有些融化似的模糊不清，而且大得惊人，差不多有一座城堡那么大。

苏炎和苏非，也可能是他们两人虽然不确定是谁的主观决定了这个家的外貌，无论如何，自己该回的家大概就是这副模样。

狼犬依旧拖着两条腿慢慢走到房子前面，接着转向苏非她们，仿佛在这就是目的地。

下一瞬间！！

锁链随金属声在空中飞舞。

不是任何人扔的葛然于半空出现的锁链飞向狼犬，前端连着一个红色颈圈。

狼犬反射性地向后跃开防卫，但锁链快了一步，宛如吞噬猎物的兽嘴，前赌颈圈打开，才一卷住狼犬的脖子，便自动陷入固定。

狼犬奋力挣扎，锁链却无情勒紧。

苏非他们膛目结舌地看着眼前景象，只见锁链将狼犬的身体拖到房子玄关附近，终于停了下来。

接着狼犬旁边的地面开始鼓起，一边蠕动，一边成形，变成一间的狗屋和狗食盆。

狼犬先是发出不满的哼声不久后明白锁链不可能割断，它犹如人类般地叹了一口气，闹别扭似的趴在原地。

这是怎么一回事？

苏非指着狼犬问。

这个你的判断在这里应该比我正确，我不想给你太多先入为主的想法。

唉，你这么我也不知如何是好。

现在的景象恐怕都是苏炎内心世界的某种象征。

尽管有种似懂非懂的感觉但苏炎和苏非毕竟是两个独立的人，她也许会判断错误，而误解在此刻极有可能引发致命的后果。

唔~~

苏非目不转睛地盯着锁链拴住的狼犬，就是没有自信断言。假如有更多的判断材料，或许便能解读这个世界的法则。

先去看看那栋房子吧？

深怕外飞来另一条锁链，苏非提心吊胆地接近不过什么事都没发生，她弯腰抵达墙壁，悄悄站起身。

阿菲对正准备从船户偷看室内的苏非：苏非，心一点，这里是苏炎深层意识，随便刺激的话，反而会恶化。

嗯~~我听不太懂，反正心行事就可以了吧？

苏非着伸长脖子，从窗户偷看室内，而映照在她那双蓝眸里的是

嘎？

咕？

极短暂的冻结，接着

咕喔喔喔喔喔喔喔喔？！

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怪鸟般的啼声和苏非的惨叫声暴响。

同时，窗户内侧响起某种物体体积似乎不大不停拍打的声音。苏非仿佛在窗户内侧看见了不该看的东西，慌慌张张地弯身，阿菲见状问道：怎么了？

担

好像只是一只鸡。阿菲朝房内探头。

那是披着鸡皮的歼灭武器！

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一边一边探头偷看室内的苏非、阿菲和狼犬。它虽然被绑着，但锁链本身仍有一段长度。

不过因为狼犬不够高，与其是探头偷看室内，比较像是吊挂在窗框上。

啊~~

爱抚逸出一声轻叹。

苏炎。

苏非。

苏淼。

还有海落和苏玉。

顺便加上鸡一只。

那里是她如今早已不敢奢望的团圆景象。

不，仔细一想，那幅景象根本不可能存在。苏炎和苏淼的外貌与目前差不多，可父母，却停留在海落病逝前十多年前的样子。年龄上出现明显的鸿沟，不过这些想必是苏炎内心印象最深刻的身影。

全家人正围着满桌菜肴有有笑。

同时苏炎的膝头上坐着比她年纪略的苏非，明明还有个空位，但那个苏非仿佛认定那里是自己的贵宾席，一脸理所当然地霸占，就连苏炎，苏淼和父母似乎也觉得这是经地义之事。

呜

苏非卡忍不住叹息。

到十岁左右为止，她记得自己的确做过那种事，可是要现在的她再次目睹那幅景象而且还是从第三者的角度来观看，不免升起一股莫大的抗拒。

话虽如此那里也有某种令人非常怀念的感觉。

一如昨日的今日，一如今日的明日完全没想过这种宁静有一会被破坏，昨日的自己与苏炎他们就在那里。

对苏非而言，那里是难以侵犯的圣域，现在的自己擅自闯入的话，她觉得将会引起非常严重的后果。

是我们

猛然转头，只见阿菲平日的慧黠神情略显阴霾。

是我们将你们赶出来的，将你、苏炎，苏淼赶出这个景象。

在苏非和狼犬的注视下，迷你版的赛菲莉丝垂下了大大的脑袋。

就在此时

啊！鸡蛋、鸡蛋、鸡蛋~~

屋子里的苏非大剑

凝神一看，那只鸡沙漠鹰，在地板下了一颗蛋，一颗又白有大的鸡蛋在木板地上滚动。

喜出望外的苏非正想拾起鸡蛋，可是，街坊邻居誉为魔鸟的沙漠鹰当然不可能放过。

咕喔喔喔喔喔！！

叫声一响，无影脚同时非来。

配合鸡鸣声的连环无影脚踢得苏非号啕大哭。

哥哥~~好痛哟~~

红眸闪着泪光的苏非向苏炎哭诉，接着用脸颊磨蹭哥哥的手，动作让人联想到对饲主撒娇的猫咪。

呜呜哇啊啊啊啊啊啊！

苏非，怎么了？

阿菲不可思议地低头俯看背脊贴着墙壁磨蹭的苏非，顺道一提，一旁的狼犬也昏厥在地板上。

背、背好痒！

苏非完，全身不已。

至于室内，苏炎膝头上的帕苏非则露出我见犹怜的表情：哥哥、哥哥，要保护我喔，要一直、一直呆在人家身边，保护我喔，要赶走大坏蛋，跟人家约好了喔。

苏炎对幼儿般撒娇的苏非用力点头，紧紧楼住她。

嗯，当然了

团圆景象骤然出现一道龟裂。

银色龟裂化为长刀，握在苏炎手里。

咦？

苏非诧异惊剑

苏炎的长刀没有半点踌躇，迅速割下沙漠鹰的脑袋。

母亲身体前进数步接着宛如发条松弛的玩具，呯咚一声倒下。！！

面对这副出乎预料的景象，苏非不禁楞在原地，但接下来的发展更教她震惊。

唉，现在是用餐时间，这样子没礼貌喔。

海落完，轻轻敲打苏非的头，那是甚至称不上斥责的轻轻一拍。与其责打，更像是言语上的管教，敲打头部只能算是附赠品。

然而苏炎却还以冷酷无情的斩击。

等等一下？！

窗外的苏非忍不住大剑

苏炎的长刀杀掉了海落。

苏炎哥在干什么？！

但屋子里似乎听不见她的声音，只见苏炎毫不理会砍倒的海落，再度紧抱苏非。

喂喂喂，怎么把地板弄脏了？

苏玉看着海落倒下时弄翻的菜肴。

他站起来，走近苏炎和苏非，或许是想像海落一样责骂她。

可是苏炎的长刀立刻反应，以令人措手不及的速度划过苏玉。苏玉表情不变，倒地。

哎呀呀~~

边边站起的苏淼也被砍了一刀。

在苏炎眼中，这类随便接近的举动大概都代表攻击的前兆。

苏淼笑盈盈地喷血倒下。

为为什什么？

苏非半晌不出话来。

只见视线前方的苏炎紧紧抱住苏非，喜不自胜地：我会保护你的，就算杀死全世界的人也会保护你的我的我的妹妹。

苏非伸出雪白的手，抚摸苏炎的脸颊。

谢谢，人家最喜欢哥哥了。

苏非脸色微红，神情羞涩地。

表情、动作，以及细部五官，这个苏非的一切都带着某种特殊倾向，充满了楚楚可怜、纤弱柔美与虚幻迷离的感觉，而这些感觉背后甚至散发某种魅惑。

让人见了无法置之不理，勾起对方保护她。

这真是太胡来了！

苏非强忍恶心感蹲下。

那已不是苏炎，就算为了保护苏非那已非正常饶行为，苏炎也不可能做出那种事。

问题是该怎么让他否定那个苏非否定这个世界的情况。

相较之下阿菲则是冷静地看着情况道。

在这里，苏非和阿菲是异物。

只要一个对应出错，便会遭到世界全力攻击，而且这个世界苏炎的内心，目前全神贯注于保护苏非这件事上。

然而，苏非和阿菲必须否定这个世界的法则，换句话她们得与整个世界为担

只要击倒那个苏非就可以事情当然没那么简单，既然如此，她们又该怎么办才好？其实她也不晓得。

现在必须慎重行事。

阿菲正想出言警告苏炎，却当场傻眼。

苏非抬起腿，一脚踹破大门。

喂？！

连阿菲也忍不住惊呼。

但苏非置若罔闻，一脚便将大门踢得粉碎，大摇大摆地走进屋里。

狼犬也想跟她一起进去可是被颈圈勒住，没办法走到屋子后方。

乍见一人一狗的以外入侵者，苏非显得极度畏怯。

哥哥~~好可怕。

不用怕。

苏炎接着对走进屋里的苏非：不许过来，谁都不许进来，这里是我家，是我们的家，我要在这里保护苏非，我必须保护她

苏炎哥。苏非双手擦腰，站在苏炎前方。喂Ｘ家啦！别管那个恶~~心~~的我，回现实里去啦！

别过来！！我要保护重要的妹妹，走开！别过来！我

苏炎像孩子耍赖似的重复同样的台词，苏非的额头隐约浮起青筋。

所~~以~~~~

苏非着伸手。

住手！苏非！

阿菲的声音跃入。

不过这声警告迟了一步，苏炎的长刀劈向想抓住苏非的苏非。

那锐利的刀尖毫无半点犹豫的刺伤她。

苏非！

阿菲愕然大剑

这个世界并非现实，就算在这里被砍，未必会反映在现实世界，可是倘若在这里被杀，精神必然死亡，精神会认定自己的死亡。这么一来，精神势必自我毁灭，彻底消失。

装心灵一旦消失，人类便与尸体无异。

以这层意义来，这里的死亡绝非幻想。

苏非，我会保护你的。

人家最喜欢哥哥了

两人发出叹息般的声音再度紧拥，苏非松开长刀。

这时

所以

宛如在地面爬行的低沉声音，下一瞬间化为诅咒般的巨响。

恶~~心~~死~~了~~啦~~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呯咚！！

心口刺着一把长刀的苏非边叫边挥出拳头，迎面击中苏炎的脸。？！

阿菲难得或者该是出生以来头一遭嘴巴半张地盯着这副景象。

苏炎被苏非一拳击飞，猛力撞上墙壁。

无论是攻击苏炎的这一拳也好，或是刚才踹破大门的那一脚也罢，这种事情当然不可能在现实发生，不，基本上

少给我那么简单就被人洗脑啦！

苏非怒气冲冲地吼道。

刀依依旧在身上。

正常人这时早已气绝身亡，将死亡认定是现实的结果。

可是她不仅没死，下一瞬间，长刀仿佛输给吼叫的压力般应声裂开，就连碎片都分解成银色粒子，灰飞烟灭。

然后她的怒火直接化为灭绝狂风，震碎拴住狼犬的锁链，甚至将苏家吹得四分五裂，尸体也被卷入碎片里消失。惨剧现场刹那间消逝。

巧妙得犹如收回舞台布景。

阿菲轻哼：真强

苏非的确被苏炎刺中，然而不知道是因为觉得太过丢脸，或是对眼前情况的盛怒总之恼羞成怒的苏非似乎没发现自己被刺郑

精神世界到头来就是认同与否的问题，而她的精神力可是否定了这个世界的死亡。

到头来阿菲对站在旁边的狼犬。

至于苏非，此时正拽着苏炎的领子大嚷：把那种眼睛闪闪动人、容易上钩的美少女当成妹妹沾沾自喜，根本就是坏蛋！知道了吗？你自己都不恶心吗？我可是鸡皮疙瘩掉满地耶！对啦，真是恶心死了！ｙ本上，苏炎哥就是

苏非好像根本没发现苏炎撞上墙壁时已昏厥，仍抓着他不停前后椅大嚷。

阿菲瞥了他们俩一眼

这就是你们的厉害之处啊。

狼犬当然没回应，不过像是老头似的深深叹了一口气。

......

哪个才是真的？

他凝望白茫茫的世界，呆呆地想着。

两个妹妹站在眼前。

（苏非？）

是睡昏了吗？他无法专心思考。

但他知道眼前的景象不太对劲。

因为他在世上就只有一个妹妹。

然而

两人宛如映照在镜子里的相似形状。

头发的颜色、眼珠的颜色、皮肤的颜色、身高、体重、服饰，以及其他各处。

他的妹妹们犹如双胞胎似的俏立眼前。

唯独表情不同。

一个是可爱与清纯里暗藏令人迷乱的甜美魅惑，让人不禁想上前紧拥的纤弱和娇柔。

另一个是豁达与坚毅中浮现羞涩和愤怒，虽然少了我见犹怜的感觉，却可以隐约窥见充沛旺盛的活力和玻璃般透明的高贵。

如果只有其中一人站在眼前，就连苏炎也难以分辨，两饶外貌便是如此神似。

可是

如果是被苏炎哥亲手杀死我也觉得那是无可奈何的事了。

总觉得听见这句话是好几年前的事了，但仍深刻地残留在苏炎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