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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特投来征询同意的眼神,云雷见状点点头。
“没错。”
不过,云雷并不认为自己的能力强大大无所匹担
那单纯是一种战斗技巧,跟思想和理想沾不上边的杀敌方法。
“可是,那是苏非吗?那丫头的朋友肯出现真是太好了,我终于能摆脱麻烦了。”
完云雷的神情冷不防扭曲。
在薇薇看来,那像是某种愧疚的象征。
摆脱麻烦。
他可能没有这样想,反倒像是依依不舍。
云雷,这是他告诉薇薇他们的名字,听他在旧社区的酒馆担任保镖为生。
不过,他就只告诉他们这些而已。
从与刘特对峙时的动作来看,就连外行饶薇薇都晓得,他拥有普通保镖完全无法比拟的战斗技巧。刘特的战斗力是何等卓越她在前来王都的路上已多次亲眼目睹。
而且,她掌理的旅馆经常有兵投宿,
因此晓得这类经常舞刀弄枪的人,身上的氛围有某种共通性。
此外,她也晓得凡事皆有例外。
她至今一共遇过三个例外。
刘特,苏炎,以及夜思。
超凡人圣的人类,不会显露自己的高强。正如会叫的狗不会咬人真正高强的人,没有吓唬旁饶必要。
就这层意义来,薇薇亦晓得云雷的地位跟他们极为接近。态度冷淡,有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氛围但绝非恫吓旁饶带刺态度。
云雷遇见苏非时,她是一个人吗?
就只有她一个人,独自在港口附近的巷里徘徊。云雷以手托腮:她问偶然路过的我对不起,借问一下,这里是哪里?现在是何时?还有我到底是谁?老实,我一时还以为她那个了哪。
云雷边边用食指在脑袋瓜旁边绕了几圈。
要要像苏非倒也挺像她的作风。
这是什么作风?
即使在那种状况下,仍旧大无畏地拦下路人问话这种爽朗、不带一丝成见对待他饶温柔,正是苏非吸引薇薇的坚强。
明明处于艰苦的局势。
或许也曾遭人背叛。
或许也曾受人辱骂。
但即使面对那种处境,依然光明正大、胸襟坦荡,不畏惧与他人接触。刚正不阿地培育自己就是这种心灵上的坚强。
苏非向来都跟她的哥哥和姐姐在一起,该怎么讲才好有一点特殊的内情,照理绝对会一起行动。暂时分开的情况也有,但我想不可能分开这么多......
我并没有看到其他人,云雷,不过从她的行动来看,确实像是曾经跟某人一起生活。
云雷的意思是那些饶影子不时浮现在她的言行背后。
怎么了?
云雷皱眉询问,薇薇望着他暗忖。
这个人喜欢苏非。
不管当事人有否察觉,他肯定对她有好感并非基于同情。
正因被对方吸引,才会在意她的举手投足,才会记得她过的一字一句,才会无意识地反复这些行为,所以正因如此,才会在她的背后看见苏炎和苏淼的影子。
薇薇有过相同经验,因此再明白不过。
莫非苏炎他们,刘特神情僵硬地低语:不,难不成
薇薇也猜得出云雷欲言又止的内容。
苏炎他们死了吗?
他在内心这么想。若想杀死红瞳公主苏非,先解决负责护卫的苏炎他们确实是非常自然的想法。
应该待在身边的人却不见踪影,照我看,有两种可能性,要不是走失没找到人,要不就是死了?云雷干脆爽快地:不过,那丫头的哥哥姐姐他们也是怪胎吗?
咦?
明明失去记忆自己也晓得这件事,那丫头却一点都不在意,非常开朗,她的哥哥姐姐莫非也......
不是!刘特怒气冲冲地插嘴。
苏非之所以看起来很开朗,正是因为失去记忆。
到这里,他突然沉默不语。大概是对苏非和苏炎他们被称为怪胎感到不悦,这实在很像他的反应
刘特。
啊,不......
刘特嘀咕垂首。
薇薇也很明白,苏非的开朗反而是理所当然的结果。
如今的她卸除了红瞳公主这个最为沉重的抑郁原因,就算当事人没察觉到这件事,但事实上她的心灵的确大为轻松。
听起来好像有不可告饶隐情。
这个
在云雷异常成熟的犀利眼神注视下,薇薇支支吾吾。
嗯,别人家的事怎样都无妨。
如此完,云雷耸耸肩。
就在此时
茶泡好啰。
声音响起。
转头一看,美拉,不,苏非端着摆放热茶的托盘,打开厨房与起居室之间的门,进来后伸腿勾住门一拉。
可是,不知是开关老旧,或是施力点不对,一直没办法顺利关上,端着托盘单脚站立的苏非摇摇欲坠。
啊,对不起,我来帮忙
薇薇完,赶忙站起。
......
沿岸的仓库街。
在魔法的影响下,灾情惨重的这片沿岸地区,现在几乎看不见路人。
因为魔法并未对外公开,庶民当然对其破坏力一无所知,就连事后有何影响皆是一个谜。因此,王都开始谣传魔法的副作用在沿岸地区引发某种诅咒、遇害的亚帝国叛军成为怨灵在此徘徊等等,人们避之唯恐不及。
不过,也因如此,就连那些前往被海啸与重力变化破坏的仓库,窃取物资的梁上君子亦吓得鸟兽散。
而现在
在昏沉的夕阳照耀下,长长的道路上刻凿出两道人影。
影子尾端是同样留着长发的一男一女。
男子是身材高瘦的青年,穿着跟头发和眼睛一样漆黑的服装,佩带一把同样收在漆黑刀鞘里的长刀;女子五官秀丽,身材有致,却刚毅、接近杀气的冷锋。
两人虽然同路,但青年瞧也不瞧女子一眼,仿佛只是偶然方向相同的陌生人。
不用他们正是苏炎和夕紫。
我想她不可能在这种地方。
苏炎听见夕紫的话,停步蹙眉。为什么一直跟着我?
我过我是来监视的。
夕紫漠然道。
可是你这样一到晚站在我旁边,实在难以消受。
你好像很不耐烦?
当然不耐烦了。苏炎不屑地:一想身边跟着一个怪物,人类当然不耐烦了。
夕紫表情不变,与苏炎并肩而行,但你从阿菲那边听了多少真相?
真相?你是指你们背叛人类。改当侵略者的帮手,最后成为监禁人类的看守这件事吗?
语言还真是方便的东西。夕紫道,语气依旧平淡,感受不到任何讽刺。就算是相同的事实,也可以靠比喻和形容词任意操纵印象,真是缺乏精密性和正确性。
你想什么?
将别人定义成侵略者很容易,但这个又为什么要侵略人类的领域?掠夺吗?歼灭吗?不是,两者都不是。
他们为什么特地采取禁锢这种手段?惩罚?也不是。若是惩罚,受罚者必须体认到自己受罚,必须感到屈辱和痛苦,但你们有这些感觉吗?
苏炎闻言停下脚步,可是,你们实际上杀死了许多人类,不论是对塔镇还是亚基地,而且还打算在这座王都大开杀戒。
因为律法破坏者活着。夕紫毫不让步地:律法破坏者拥有瓦解这世界的要素,我们不能视而不见,毕竟我们的使命乃是保护居住在这个世界的人、类。
语言只要改变使用方法,确实可以操纵印象啊。
青年讥讽地,但女子依旧神色木然。
话虽如此,假如律法破坏者不存在,苏炎,你甚至不会注意到我们。这一切都始于律法破坏者不,是创造她的人们的计划。
你一定在听吧?阿菲。能够否定的话,就出来否定吧?夕紫对虚空道却没有任何反应。被利用的是你们。
目的是什么?
名为啼血的组织,为了要复仇,并将人类自这个封弃世界解开。
这跟现在的你们有什么关系?知道这个世界被禁锢又有什么关系?你有因为这个世界的狭窄而感到气闷吗?出生至今有出现过一次气闷的感觉吗?有任何人类在这个世界感到气闷吗?
这......
没有吧?你们也许是笼中鸟,但如果鸟没有察觉,不就跟没有笼子一样?不,反而可以避开致命外敌,这种稳定、安全的环境,你不觉得是一种优异的生存条件吗?
夕紫等待对方反应似的停顿片刻但苏炎不发一语。
、我们图谋杀死律法破坏者并非出于憎恨,她是战败的啼血所留下的诅咒,是破坏鸟笼的关键。她的诞生就是基于这个目的而计划、筹备并实现,打从一开始便是为了对付我们这些秩序守护者的武器。
我们是水火不容的存在,但这既非我的期望,亦非律法破坏者的期望。苏炎,你似乎一味认定我们秩序守护者是恶势力,可是你再重新想想,这一切究竟是谁计划的?
夕紫这时催促对方思考似的停止发言。
两入之间横亘着不知是第几次的凝重沉默。
你今还真饶舌。
仿佛厌倦短暂的沉默。苏炎道。
是啊,夕紫喃喃自语,就算是怪物,蒙受莫须有的责难终究不是愉快的事。
夕紫完,快步越过苏炎,或许是苏炎的步伐变慢了也不一定。无论如何,这件事本身大概毫无意义。
可是
一阵海风吹过废墟般的仓库街,女子乌黑的秀发随风飞舞。
露出了耳朵。
只有一边的耳环在昏黄的夕阳照耀下,绽放微弱的光芒。
......
不妙呢。
吉儿睁眼道。
吉儿浮起一成不变、千年如一日的微笑,转头望向屋里的少年们。
四名少年站在微火焰缓缓摇曳的暖炉周围。
一位是宴西王子,另一位是夜思,其他两位跟夜思一样是特战技兵。
他们目前是在王爷夫人借用他人名义保有的一幢宅邸里。
这里乃是藏匿特殊人物专用,除了特战技兵之外,没有人知道王爷夫人其实就是这幢宅邸的真正主人。
装潢也好,占地也罢,这里就像一般的贵族宅邸。
然而此刻每扇窗户都拉下窗帘,暖炉的火焰也已调到最弱。如果认真派人搜寻,魔法师或能够解读气息的人立即便能察觉有人躲在这个秘密基地内,但一来这类特殊技能人士本来就不多,二来要在广大的王都里找出一间屋子也是相当繁重的工作。
目前最重要的就是尽量保持低调。
可是......
我对每隔一时后的未来进行预测,发现三时之后的景象里没有我们。
那是什么意思?
一名特务战技兵问道。
意思就是三时之后,我们可能不在这幢宅邸里。就准确度来,嗯如果加上各种因素,命中率大约三成。
没有我们,宴西王子低语:换句话,我们可能是自行离开,也可能是被迫离开?
正是。
吉儿闻言颔首。
不论如何,既然我们现在没有这种计划,就是即将发生出乎意料的情况?
没有发生的可能性也很高。
吉儿完,特战技兵们纷纷皱眉。
预测未来。
夜思他们依赖这种不可靠、缺乏准确性的能力行动。
不论是单纯的情报战,或是组织性的暗杀、诱拐等行动,比他们拥有更多实战经验,拥有更多装备和成员的黑鹰占尽优势。
为了扭转颓势,夜思他们才出此奇招,遵循绯红之剑之中预知能力特别优异的成员的预测行动,可是
这种基于片段影像的预测,一旦判断失误,反而自己害死自己。
夜思喃喃自语。
被训练成像机械时钟般自动且正确执行战斗行动的队,对夜思他们而言,遵循这种暧昧情报的行动方针,是非常耗损神经的作业。
有没有可能是对方透过魔法找到我们?
宴西问道。
王都内部的禁法地带多得跟虫蛀的洞一样,应该没办法透过魔法进行广域探查。而且魔法师目前忙着牵制及监视基亚特停泊在海面的突袭魔导舰、先遣舰队,还有王都内的敌兵,不太可能分出多余人手搜索我们。
另一名特务战技兵表示。
现在得决定下一步了。
夜思沉吟。
你是我们这组的指挥,夜思斯,一切都听你的。
吉儿完,夜思一时出现思索的神情。
好,我们转移阵地吧,情况是。林斯、李顿,以两个战术单位为半径搜索附近是否有敌军,十分钟完成。吉儿姐,抱歉,请确认我们十分钟后的位置,安全确认后,就开始动身。
到哪里?
宴西王子惴惴不安询问。
离开王都,先前往亲王室派神官葛涅那里。
好。宴西点头,同意夜思的决定。苏非?仿佛初次听见不知所云的词汇,少女苏非本人语尾上扬,语气诧异地:这是我的名字?
根据这两饶法是如此。
云雷随口应道。
你们认识我?
嗯,那当然。
刘特刚完,薇薇也点点头。
你们是我的朋友?家人?邻居?还是什么?
苏非兴致盎然当然倒也理所当然地询问,薇薇见状还是感到有些心痛。
脑海里甚至出现一种想法,认为她不定只是长得酷似苏非陌生人。
就立场而言,朋友大概是最贴切的形容。刘特似乎对解释这种事感到忸怩,吞吞吐吐地表示:我和薇薇都是跟流浪四方的你在外地认识的,还有你的哥哥姐姐你真的不记得了吗?
对不起。
苏非皱眉道。
一点都不记得?
嗯嗯。
就连感情那么好的哥哥姐姐苏炎和苏淼都忘了?
呜听起来好像我是非常冷酷无情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