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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兰:“……”
尴尬又无措地笑了笑。
继而就恢复自然状,率直上前:“少夫人真是金睛火眼,这都看得出来。”
凤明曦失笑:“少拍马屁,有话就。”
“咳,”虽然跟在凤明曦身边已经不是一两,红兰还是大大咧咧的直率样,“那奴婢就了。”
话虽如此,她仍旧谨慎地往四周望了望,然后才压低声音飞快道:“少夫人,奴婢刚才在外面看到了五姐和忠烈侯府的大少爷在一起。”
“就在一处人少的园子里,他们两人看起来……挺亲密的。”
“你确定没看错?”凤明曦惊讶得坐直了腰,“还有别的人发现他们在一起吗?”
虽然凤明曦这般问,其实她心里已经相信红兰所的“眼见为实”。
红兰毕竟曾跟着她在忠烈侯府住过一段时间,对于凤可期也见过不止一面两面。
而南宫丽姬自然就更熟悉了。
两个府两个年轻男女,又是出现在私密性较好的园子;这难道还不能明什么问题吗?
红兰万分肯定地点零头:“奴婢不敢乱。”
就是怕自己看花眼,所以在骤然掠过,却撞见两道熟悉的人影后;她还不敢置信地往回跑,又亲自仔细看了好几眼来确认。
凤明曦沉默下来。
她不知道南宫丽姬怎么会与凤可期搅合在一起。
也不清楚他们目前发展到什么程度。
只是,她直觉这不是什么好事。
南宫丽姬这个姑如何,暂且抛开不。但凤可期是什么样的人,她可清楚得很。
按理,南宫丽姬连她这个大嫂都看不顺眼,又岂会看她娘家的人顺眼?
除非,南宫丽姬并不知晓凤可期的身份。
也就是,凤可期是极可能隐瞒身份故意接近南宫丽姬。
那么问题来了,凤可期处心积虑接近楚国公府的五姐,目的是什么?
总不可能是一见钟情,非卿不娶。
凤明曦想到这里,整个人都感觉不好了。
“红兰,这事你先别声张。”
凤明曦考虑一会,招来绿蔓:“你让人去探一探五姐的底,看她——”
迟疑一下,才接着道:“现在到底知不知道凤可期的身份。”
顺便探一探他们目前发展到什么程度。
绿蔓看懂她的眼神,当下轻声应了:“少夫人放心,奴婢定会想个稳妥的法子暗中探明此事。”
凤明曦苦笑一声。她哪能放心呢。真能放心,她就不会让绿蔓去查探了。
严格来,这等于探人隐私,属于不道德的行为。
如果不是事关凤可期,女方又是南宫无殇的亲妹妹;凤明曦才懒得管这档子浑事。
她有些头疼地揉了揉额角,又道:“红兰,我有件事吩咐你。”
红兰走近两步,听着她低声吩咐,点头的同时,怎么也难掩眼底的惊诧。
“记住,心一点,千万别让人发现了。”
事关南宫丽姬的声誉,凤明曦不得不谨慎心再三嘱咐。
红兰连忙保证:“奴婢省得,一定不会惹出乱子。”
将人打发出去,凤明曦对着盛开正好的花朵也没了欣赏心情。
她头疼着这事——到底该不该跟南宫无殇提一提?
是先跟他通一通气,还是等有了结果再跟他?
幸而南宫无殇这几因处理外务暂时离京,凤明曦一时半刻倒也不急着做决定。
而在这几时间内,绿蔓已经探明她需要的消息。
“少夫人,”绿蔓疾步走进屋子里,摒退所有下人,走近穿着妃色袄裙的姑娘,轻声禀道:“那些事,奴婢已经查探明白。”
凤明曦眼光一闪,“实情如何?”
绿蔓道:“五姐初时确实不知凤大少爷的身份。”
凤明曦心中一沉,也就是,凤可期的确是隐瞒身份故意接受南宫丽姬了。
初时不知?那么眼下南宫丽姬是清楚凤可期的身份了。既然清楚,还与他那么举止亲密,只怕……。
绿蔓知她隐忧,也不得不破着头皮据实以报:“五姐与他……已经到了钟情互许嫁娶的程度。”
凤明曦心头咯噔一声,果然像她担心那样的发展。
只是到了互许嫁娶,毕竟还没真正禀明家长,所谓的婚事还连八字都没有一撇。
这样一想,倒令凤明曦稍稍心安。
凤可期绝非南宫丽姬的良配,这事处理得当,还不至于对南宫丽姬造成什么损失。
怕就怕……。
她隐晦地看了眼绿蔓。
绿蔓一触她眼神,心里也咯噔一声,莫名有些慌慌的想道:少夫人竟然担忧到那个份上吗?
五姐——。
结合她的观察与多日来暗中查探得到的消息,绿蔓缓缓摇头:“少夫人暂且放心,事情还没有走到最坏那一步。”
凤明曦朝她眨了眨眼。
仿佛在,你确定她还是完璧之身?
绿蔓谨慎地点零头:“此事,奴婢可以肯定。”
还好,南宫丽姬是规矩严苛的国公府嫡姑娘,即使钟情于一个男子,也不会轻易被人迷惑做出违背礼教的事。
这一刻,凤明曦内心是无比庆幸的。
她就怕凤可期会不择手段哄骗了南宫无殇交出清白,真到这地步,事情可就麻烦了。
这时,红兰也进屋禀道:“少夫人,奴婢也查到一些情况。”
凤明曦续了杯茶定了定神,才向她示意:“好吧,看你查到了什么。”
红兰道:“少夫人实在有先见之明啊。凤可期可真不是东西,他隐瞒身份接近五姐,待时机成熟,就开始变着花样从五姐手里哄骗东西了。”
凤明曦撇了撇嘴,无奈道:“打住,你直重点吧,都查到什么了?”
凤可期不是东西,她早就知道。
不然,也不至于骤然听闻自己姑与那个男人形容亲密,她就心头难安让自己的丫环去查了。
红兰眨了眼,立刻从善如流丢出重磅消息:“据奴婢调查所知,粗略估计,五姐大概给了他不亚于两千两的银子。”
凤明曦:“……”
好嘛,南宫丽姬身为楚国公府的五姐,确实是财大气粗的。
不动声色之间,就拿了大笔银子给凤可期。
当然,也并非所有的楚国公府嫡出姑娘都有南宫丽姬这样的底气与财气。
凤明曦知道,南宫丽姬手里握着当初她生母留下的四分之一的嫁妆。
能不经过府里任何人,就拿出两千两的银子给外人;倒也不算出奇。
红兰扬着眉,神色间似乎还有些兴奋的味道。
凤明曦看得出来,这妮子心里十有八九有些幸灾乐祸呢。
毕竟,南宫丽姬一直以来对她这个大嫂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身为她忠心耿耿的大丫环,自然一心向着她,心里对南宫丽姬有所不满是正常的。
凤明曦看破她的心思,却也没有破。
人哪能没有喜好呢。只要红兰做事不出格就行,她可不管红兰喜欢谁厌恶谁。
“不仅如此,五姐前几还悄悄把名下一家收益中等的铺子转到了他名下。”
凤明曦:“……”
好吧,人家五姐财大气粗,也许压根不在乎那几个银子。
“还查出别的事没有?”
如果除了骗点钱财,凤可期没有试图通过南宫丽姬对她或者楚国公府做点什么不利的举动,她或许可以睁只眼闭只眼当作不知情?
毕竟,一个愿打一个愿捱,她这个外人大嫂就不必多事了?
听到这问题,红兰笑容一收,附近她耳边低声禀了几句。
听得凤明曦眉头一皱:“确有此事?”
红兰垂首屏息:“奴婢不敢乱。”
凤明曦想了想,继而幽幽一叹:“如此来,我只能做恶人。”
做棒打鸳鸯的恶人。
她忽然想起一件事,前些日子,她才听她祖母提起;她祖父叨叨着是时候该给凤可期相看了。
凤明曦眼睛一亮,或许是凤可期的亲事已经有了眉目;而他大约心里不甘,不喜祖母为他挑选的姑娘;才有隐瞒身份刻意接近南宫丽姬这一出。
如果是这样,要解决南宫丽姬与她这个嗣弟的事情可就简单多了。
具体决定,当然得待她回侯府探一探实情再做。
“绿蔓,准备准备,我打算回一趟侯府看望祖母。”
“现在吗?”绿蔓看向她的眼里掩饰不住诧异。
凤明曦沉吟片刻,道:“明吧,明用过早膳就回去。”
“嗯,把我酿的桃花香带上两坛。”凤明曦想着好酒的叔和祖父,又吩咐了一句。
红兰闻言,当即羡慕道:“有人有口福了,少夫人酿的桃花香还没有上市呢,倒有人先尝先了。”
罢,又促狭地朝凤明曦挤了挤眼:“不知道公子回来,会不会吃味啊。”
凤明曦失笑:“我又没把酒搬空。他想喝桃花香还不容易嘛。”
况且,南宫无殇又不是好酒之人。顶多也就是尝个鲜而已,那家伙才不会吃味。
绿蔓应出去准备了。
一夜无话,翌日清晨,凤明曦用过早膳,将墨墨与晓晓送去学堂之后,就直接带上礼物上忠烈侯府去了。
芜清院,凤老夫人笑容满脸地拉着凤明曦,满目慈爱地将她上上下下打量许多,才笑着嗔道:“你这孩子,回来就回来;怎么每次都像搬家似的,还带那么多礼物。”
“你有这心就够了。以后可不好再这么做。”万一让楚国公府的长辈误会她要把婆家搬空,那多不好啊!
凤明曦乖顺地点头称是,心里对此自是不以为然。
就算嘴上答应得再乖巧,下次回府,该带的礼物她一样不会少。
“祖母,我有件事想问问你。”挽着凤老夫人手臂撒了一会娇,又笑着闲话一阵,凤明曦才提出正事来。
凤老夫人见她神色不对,心头紧了紧,登时带了几许关切,问:“怎么了?遇到什么难事?”
“这事,是难事也难,不是难事也校”凤明曦笑眯眯眨着明亮的眼睛,老实相告。
凤老夫人听闻此话,心里紧张淡了些,倒被勾出几分好奇来:“哦?到底是什么事?”
“是关于咱们府大少爷的婚事。上次我回来,不是听祖父已经委托你给他相看了吗?祖母心里可有合适的人选?”
凤可期的生父是庶出子,且被逐出府前,二房一家子曾对她的亲生骨肉做过不少让她愤怒的事情。
就算现在凤可期已经过继到长房,成了她长子的嗣子;在凤老夫人心里,那仍旧是一个与她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人而已。
所以,在自己亲孙女面前,凤老夫人几乎不掩饰自己内心对凤可期的不喜。
她眉头皱了一下,笑容也散了,“合适的人选倒有几个,就是暂时还没定下来。”
“你问这事干嘛?”
凤老夫人这话一出,顿时就会过意来,话语里越发不掩饰自己对凤可期这个孙子的厌恶,语气冷淡到不得了:“他在外面给你惹麻烦了?”
她会这么想,也是基于凤可期已经被过继到长房这个事实。
凤明曦想通过自己祖母解决凤可期带来的麻烦,与南宫丽姬那些事自然就不能再瞒着她。
略略思忖片刻,凤明曦点零头,又往四周望了望。
凤老夫人会意,手一挥,让文嬷嬷把其余都撵了出去。
“吧,那孽障在外面到底惹了什么事?”
若非紧要事,她的孙女肯定不会专程为此跑回来一趟。
想到这里,凤老夫人心里就又心疼又难受;同时,也为自己早逝的长子感觉憋屈得不校
凤明曦默默感受一番,确定四周无人偷听,这才轻声将她最近知道的相关事情一五一十告诉自己祖母。
末了,她轻轻叹了口气,道:“事呢就是这么个事。要不是查到他手脚不干净,任其发展下去,将来势必会危及楚国公府与忠烈侯府;这档子浑事,我原本是不打算管的。”
凤老夫人听得怒火中烧,同时越发为她心疼,怜惜她过得不易。
“你放心,这事我替你解决。”轻轻拍了拍孙女手背,凤老夫人二话不将事情揽了过来。
她面容稍稍泛了几分寒意,语声漫漫里似浸透雪水一样,冷冽瘆人。
“这事,原本就是我份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