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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承欢,直到宁语淳全身瘫软,静静躺在他怀里。
凤来宫
红绕和安卉把屋子打扫的干干净净,一脸喜悦的看着宁语淳回来。
宁语淳细细看过屋子里的东西,一样都没变,镜中的自己依然美得不可方物,颈上的蝴蝶项圈还在。
再看母亲送的琴,她用手指拨动琴弦,“安卉,你教我弹吧。”
“娘娘想学,安卉一定用心教娘娘。”
连续几日,夜里在广陵殿过夜,白天,她便悄悄学弹琴。
“啊!”倏地一声停止,琴弦差一点断了。
宁语淳扒在桌边,面色痛苦。
安卉惊慌的问:“皇后这两天一直不舒服是怎么回事?我去请太医来吧。”
宁语淳阻止,“是我的幻觉,药是医不好的。”
为什么眼前又是那片大海,难道是现代的身体在呼唤自己吗?
现代的自己葬身大海,难道被人救了,躯体还活着?
红绕走过来,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皇后娘娘,李方公公刚刚遇到奴婢,说让奴婢传话,半月后贺兰国使者带贡品到契国,还有纳雪国的使者,到时在广陵殿设宴款待,要后宫嫔妃都去呢。”
宁语淳问安卉:“契国很强大吗?要两国都来使者。”
“其实兵力差不多,只是契国建立最久,威望大,听好多在外的人说过,契国地处平原,而纳雪国和贺兰国地势较高,靠山的国家总不如咱们富足。”
红绕开玩笑说:“若是洪灾,最先把契国淹了。”
“你说话真是越来越大胆了,若让别人听见,是死罪啊。”宁语淳做了个抹脖子的姿势。
红绕吐吐舌头,不敢再乱说。
楚太医在广陵殿外踌躇不定,李方公公的眼珠子瞄着他,像钟表一样晃左晃右。
“楚太医有事要见皇上吧,皇上很忙,正和大臣谈两国使者来朝的事儿呢,改天再来吧。”
楚太医上前,小声的问李方公公:“公公,请问皇上更喜欢皇后多一点,还是涵妃多一点?”
“你问这个做什么。”
“事关……总之楚某是为一件重要的事考虑,绝非听人私隐。”
李方看他一脸郑重其事,便说:“皇上喜欢涵妃,爱的是皇后,你可懂了?”
“懂了懂了,谢公公,我改天再来。”
楚太医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太后把宁语淳叫到了享缘宫。
“这是一份名单,皇上前些日子想选些新人入宫的,景妃一死,香涵钻了空子,后宫的嫔妃寥寥无几。”
宁语淳拿着名单,上面是谁不重要。
“景妃死的冤。”
太后装着长叹一声:“这后宫里的生死见不得光,说不定哪天命就没了。皇上不能总由着自己的性子来,给他多添几个妃嫔也不为过。”
宁语淳笑了,“十天后见完使者,语淳一定办好。”
太后点头,摆摆手让她退下。
宁语淳走在蜿蜒的游廊内,顺手将那份名单扔进了湖水里。
“哎呀,我破坏环境了,乱扔垃圾是不对的。”
她自我反省了一番,提着裙子一摇一拽的走了。
这本名册根本不需要。
然后,宁语淳花了五天时间在后宫,竖立自己在宫中的威信,下令后宫节俭用度,并裁减小部分年龄大的宫女出宫。省下的花费令人送出城,在各地方修葺容纳乞丐住所。
后宫景像焕然一新,令人感觉呼吸的空气都是香的。
人人都在夸扶曦皇后母仪天下,把她夸作天上的王母一般高贵。
步倾沣牵着她的手在花园中走,“你几天时间就让人刮目相看。”
“两国使者来,必会看到我们国家的一切,乞丐会让他们对契国轻视,我只是想了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而已。真要一个国家没有乞丐,就要看皇上你,而非我。”
“父皇也曾说过这样的话,所以我很爱契国,也会尽心当一个好皇帝。”
两人不约而同的相视一笑。
宁语淳又说:“无镜夫人当年的仇你还要报吗?”
步倾沣点点头,“太后与我已非从前那样了,自从她知道我有报仇之心,一直小心提防着我。”其实若是自己动手,她必死,只是落下口实不好。
“交给我吧,还有五天的时间,我会拔掉后宫最深最大的刺。”
“你要杀她?”步倾沣不怨她的手上因自己而沾满鲜血。
“当年一把火改变了无镜夫人,再添一把火还原一切吧。”
步倾沣听完,啧啧摇头,眯着眼睛,嘴角却微微勾起笑:“你这个毒妇。”
“是毒后。”
步倾沣的手揽过她的腰,令她贴近自己,“谢谢。”他阻止过无镜夫人杀太后,皆是为报答扶养之恩,虽然她的养育只是偶尔来看看自己,督促过自己读书,可对没有娘的孩子来说,那点恩惠也是恩情。
天气渐渐转凉了,不再是之前的燥热。
一个太监进来,他叫小直,长得清瘦,看上去倒很机灵。
安卉说:“皇后娘娘,他是最近才进宫的,一直在杂役房做苦工。”
宁语淳说:“小直,本宫让你今后在凤来宫侍候,你可愿意。”
“皇后大恩,小直一生还恩!”小直扑通跪下。
“我要你办一件大事,不止是我的意思,是很多人的意思,你敢做吗?”
小直点点头:“小直绝对忠心无二。”
……
享缘宫的一场大火映得夜晚通红明亮。
宁语淳在床榻上闭着眼睛,任外面救火的声音有多吵,她睡的很安心的样子。
第二天,享缘宫已残破不堪。
只有太后被烧死在宫中,当晚的太监和宫女都逃了出来。
步倾沣跪在何秋水的灵位前,“母妃,太妃和太后都已死去,您可以安息了,若是您还在记恨语淳下毒害了您,就来索我的命吧。”
距使者来朝还有两天,宁语淳主持安排了太后入葬仪式。
素白的宫女太监们跪满堂中哭泣,灵柩摆在中央,就要起程入葬。
宁语淳一身素衣,一只手抚过棺材的盖子,心中说:你也有这一天,太后说的对,后宫的人说不定哪天就死了。
微微一笑,让人抬走棺材。
距使者来朝仅剩一天的时候,楚太医终于求见皇上,并允许到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