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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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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这样的。”韩江景点点头,忽而笑了,“我该走了,你们继续聊。”

韩江景懒得在这儿听这两人闲聊,想着还是走了吧,不然总是在这儿,耽误两人闲聊。

韩江景顺着那窗子爬回了唐柔的屋子,却发现李罗安拿着那原先纸张在看着。

“你怎样?不过去?”韩江景拍拍那椅子上的灰尘,坐下来,接过李罗安手上那张纸,“在这儿看什么?”

“倒是没什么,不过是一些她多年搜集来的有关时家的证据,倒是有用,今日我就带回去,上交给父皇。”李罗安笑了,“就有了这一些便好了,明日给那些老顽固看一看,时家怕是会翻不了身了。”

“那最好。”韩江景明白了此事,也是不想其他什么的,她着急想要离开此处。

“走了?”李罗安问道。

韩江景还未开口回答,就听见了外面那明月姑娘开口了。

“若要离开,出了门一直向左走,瞧见一石梯子,顺着走,上去就是了。”

“谢姑娘。”

李罗安道谢了一声,带着韩江景离去了。

韩江城听着那脚步声,过了好大一会儿,大约听见他们走远了,才开口。

“怎么,不拦着他们?”韩江城笑了,开口问了沈寒一句。

“等到他把这东西送上去,差不多,也能叫时家死上一回了。”明月姑娘答道。

“想不到,原来阿寒如今已经有这样的算计水平了。”

幸而这一回,沈寒要对付的是时家,韩江城不想插手去管,若是等到日后,她要对皇家下手,不知道自己是否还能那样冷淡对待。

毕竟,皇家那子,还是不错,对阿景也极好。

只是回过神,若真是她,又怎样能够不怨恨皇家。

“我再同你最后一次,我不是什么阿寒。还有,如今已经不早了,公子可以走了。”

“这就要赶走我了?”

“我不认得公子,烦请公子离我远一些,我是个什么样子的人,公子现在也看清楚了,既然看清楚了,就别再作茧自缚了,我不是你要找的那人,我就是个祸国殃民的坏人,杀人不眨眼,你最好离我远一些,别再来烦我了。”明月姑娘这一番话,就是明明白白给韩江城听的。

她知道自己错的厉害了,明明知道不应当招惹韩江城,回来以后就是应当离他千里万里,别再见他。

不过只不过只是理所应当,只是道理而已了,其实若是当真见到了她,还是会舍不得,还是会一心就想着他,想他过得好不好,想他到底现在是什么模样。

结果就是这样一念之差,到底还是叫他看见了,瞧他见自己那一刹,似乎是感慨万分。

见到一次后,就更加想见了,明明了,千千万万不能再见,却还是忍不住,一次两次,三次,其实每次他要过来,沈寒都是有理由拒绝他的,只是,后来却总是能找到些什么借口,服了自己,应当要去见这个人。

后来,就总是忍不住要见面,不过见面以后,沈寒就会开始后悔,后悔自己怎么那时候还是去见了那人。

不过等到再有想见机会时候,又开始了新的一轮回循环。

沈寒就这样,总是放纵着自己要去见他,放纵着自己想他,却等到清醒时候,又开始后悔了。

自己何必要去见他,就让他当自己死了,不好吗?

不定再过上几年,他就会忘记了,然后再找到一个与他家世样貌相当的女子,然后好好过完这一生。

对啊,只是合适,千万别是喜欢。

沈寒私心里,还是希望韩江城这一生只喜欢她一个人,别再喜欢谁了。

只可惜,自己还是那样自私,就是因为想他,就便生要来见他了。

若是不见他的话,就能免去了他日后的苦痛。

沈寒心里明白极了,自己与他,一定是不会有什么美好结局了,沈寒早就算好了,等她报仇了,就下去找那些弟兄们,陪他们走一遭黄泉路。

只是,一想到自己离去后,她的韩大哥,怕是会痛苦极了。

她经历过那样多生死,何尝不知道,死去的人,不过是撒手人寰,转眼就湮灭了,再也不会为浮生其余烦恼,而活着的人,却要日日夜夜受苦。

到底,被丢在世上的人,才是最最痛苦的,沈寒舍不得再让韩江城受到那样的痛苦。

只是,她不得不死。

她知道自己坏事做尽了,若是不死,对不起这无辜的百姓,对不起那些因为她一念之差,战死沙场的东国将士,对不起那些被拿来试药的那些无辜的百姓。

这一生罪孽深重,无可辩解。

不过她不后悔。

那些达官贵饶命是命,那些和她一同保家卫国的三千将士的性命就不是了?

自从回来之后,沈寒总是会被梦境惊醒,梦里都是自己在边疆那些年的点点滴滴。

不知道,那个心心念念要来长安的年儿,现在是不是投胎来了长安?那个一辈子娶不到娘子的裴大哥,是不是已经在黄泉遇上了这一世的命中注定。那个受了一生苦,却还心地善良,吃斋念佛的官大娘,这一世,是不是投身到富贵人家了。

沈寒明明没喝酒的,不知道怎么却醉了。

韩江城早就走了,幸而他走了。

不然看见沈寒这样脆弱的模样,一定会要心疼了。

现在回想起来那些在大漠的快乐时光,都像是有一层飘渺的雾气笼罩着,根本看不清楚,只有最后那一战,沈寒历历在目。

那些人流出来的鲜血,那些人痛苦的惨叫,那些妇孺孩童流下的泪水,沈寒觉得现在伸手还能触碰到。

每次沈寒要狠心不下的时候,就要开始强迫自己回忆现在这样一段,就会忽然有了动力了。

这故事,很长,很叫人痛苦,却是无关风月。

只有大漠无边无际的黄沙,嘶鸣战马,和一杯不知是什么年代的浊酒。

还有一个被长安城中韩家那位少年公子,念了千遍万遍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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