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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亲……”他扑到床边紧紧抓住娘亲的手。
娘亲的手,好冰啊……
楚玥走了过来,她小声地对阿玉道:“我来时,婶婶便这般了。她……”她沉默了一下才道:“她是中毒而亡,我检查了婶婶的药渣,在里面发现了雷公藤。”
话都说到这地步了,那接下来的话就不会很艰难了,楚玥甚至用一种极为冷漠的语调说:“雷公藤的毒性很大,内服的话致死。有人在婶婶的药中放了雷公藤,这是谋杀。报官吧。”
谋杀……阿玉突然激动了起来,他红着眼眶冲着楚玥吼道:“我娘亲为人和善,从不与人起冲突,谁会……”
楚玥大声的打断他:“所以才要报官。只有报官,我们才能知道真相。”
说完这句话之后,楚玥就没再管阿玉,她径直去报官。
很快就有官差来查案了,他们仔细的盘问了楚玥,在周围搜查一切可疑的人。
恰巧,有药铺去报官,说铺子里的雷公藤被盗了。那药铺的掌柜再三表示雷公藤毒性极大,他怕盗雷公藤的人会去谋害人命。
阿玉的娘亲是死于雷公藤,药铺的掌柜丢失了雷公藤。这两件事放在一起给官府提供了很大的线索。
他们顺藤摸瓜找到了那群地痞。
当官府找到他们的时候,他们还沉浸在泄愤后的快乐之中,甚至还在脑补着阿玉哭得撕心裂肺的样子。
当他们得知阿玉的娘亲被他们害死的时候,一个个面如土色,纷纷表示他们并不是要害阿玉娘亲,只是想让她重新病重而已。
他们开始互相指责,拼命地想要将自己从这桩命案中摘出来。
真凶伏法,楚玥立刻要去将这个好消息告诉阿玉。可阿玉不在家,她四处找了找也没有找到阿玉。
后来,还是从别人口中得知,阿玉在娘亲去世的第三天就已经离开了磐城。
对此,楚玥只能叹气。
楚潇还不知道此事,每当他要去找阿玉的时候,楚玥都找个理由将他哄住。
她将此事告诉了师父,同时也求师父对楚潇保密。
因为楚潇真的很喜欢阿玉,也喜欢阿玉的娘亲。她怕楚潇得知此事后,会伤心。
离开磐城的那一天,楚潇还问楚玥:“玥儿,我们不去和阿玉哥道别吗?”他还惦记着阿玉娘亲的清汤面。
楚玥很平静的告诉他:“阿玉不喜欢离别,他会哭。”
楚潇信了,他甚至还道:“那等下次我们到磐城的时候,再找他玩吧。”到时候一定要吃阿玉娘亲的清汤面。
“好……”那时的楚玥说这个好字的时候,是满心苦涩……
思绪回笼,楚玥叹了口气颇为无奈地对拓跋念筠道:“那时光顾着阿玉娘亲的逝去,没有好好关注阿玉。想必……他是误会了。”
“他不应该有这样的误会。”拓跋念筠沉声道:“但凡他还有点良心,就不会有这样的误会。”
“说个不好听的,若是没有你与潇儿,他的娘亲早已死于病痛。”
楚玥摇摇头轻声道:“最让人感到绝望的是,明明有了希望可到头来却是一场空。”
“潇儿救了阿玉娘亲,给了阿玉活下去的希望。可也因为潇儿导致阿玉娘亲逝世,这也给了阿玉绝望。他恨当初那个给了他希望又给他带来了绝望的人。”
阿玉不知道当年那个总是笑嘻嘻叫他阿玉哥的“楚行之”其实是楚潇。所以他将他的一腔绝望全部算在了楚玥的头上。
听了楚玥的话,拓跋念筠明白了这其中的道理。她无奈叹气,问道:“那你待如何?”
楚玥勾了勾唇淡声道:“他有什么大可冲着我来,不该动我身边人的。”
“大人。”本应该在屋里照顾若离的小厮突然跑了出来,他欣喜若狂道:“先生醒了。”
楚玥一听,与拓跋念筠立刻起身进了屋。
“若离兄。”楚玥坐在床边紧张的看着若离。
若离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唇角扯出了一抹苍白的笑容。他道:“又给行之添麻烦了。”
楚玥垂眸不敢去看若离。
若离真的很好,她从未见过像若离这般好的男子。可这么好的一个男子却因她生生毁了。无论是心里上,还是身体上。
“夫人也来啦。”若离的目光落在拓跋念筠的身上。
拓跋念筠也不敢去看若离。她的眸光落在了别处,笑容也很僵硬。
她道:“对不住……”
若离的瞳孔猛的一缩,身体抑制不住的颤抖了起来。
“若离兄。”楚玥连忙叫道。
若离好不容易止住颤抖,甚至还笑着对拓跋念筠道:“与夫人无关,还望夫人莫要因此伤神。”
拓跋念筠彻底忍不住了,她猛地转身就朝外面走去。
她与若离的交情虽然没有楚玥那么深,但也知道这是个极好的男子。他甚至很单纯,因为在他的生命里只有琴……
她在若离院子的门口看到负手而立的月景萧。
她朝着月景萧越走越快。
月景萧见他疾步,下意识地往前迈了一步。
“景萧~”她走过去紧紧的抓住了月景萧的手臂。
“若离公子……毁了……”她难过到想哭。
月景萧轻轻拍了拍他的手,安抚着她。他道:“我都知道了。”
月景萧带着拓跋念筠回府,一路上拓跋念筠都很沉默,月景萧并不知道拓跋念筠在想什么。
晚上的时候陆从枫过来了,与他一同来的还有令予安。
楚玥为他二人倒了茶水,便问道:“你们怎么来了?”
“自是过来看看。”令予安轻声道。
楚玥勾了勾唇看向陆从枫。
陆从枫道:“白日里的事,已经处理好了。陛下也知晓了。”
楚玥沉默了一下问道:“陛下待如何?”
“自是不会轻易算了。”陆从枫回道。
“但愿吧。”楚玥并不抱希望。
“那仉督冠玉……”陆从枫想了想问楚玥:“你是如何得罪他的?”
只是一下午的时间,陆从枫便已知晓此事是仉督冠玉的手笔。他甚至猜测仉督冠玉可能还会有动作。
楚玥淡声道:“只是一起陈年旧账罢了,我会处理好的。”她说这话的时候,陆从枫甚至在她的眼中看到了冷意。
“莫要乱来。”陆从枫沉声道。
楚玥沉默。
仉督冠玉将他娘亲被毒死的帐算在了她的头上,甚至还对她身边的人下手。就冲着这一点,楚玥都无法置身事外。解铃还需系铃人不是吗?
陆从枫见她不说话,便知她心中已经有了想法,也不在说什么劝解的话,只是关心的问道:“若离公子如何?”
“不好。”楚玥晃了晃自己的手道:“以后怕是无法抚琴了。”
“唉!”陆从枫叹气。
“行之。”令予安认真的楚玥道:“你若有什么难处,尽管与我说便是。我定会帮你。”
楚玥轻笑了一声幽幽道:“我能有什么难处?”她顿了顿又道:“不过,若是真遇到的话,我定不会与你客气。”
“好。”
楚玥今夜是打算住在若离这处的,她怕若离的伤势半夜再起变化。
是以,陆从枫与令予安待了一会儿,便起身离开了。
……
翌日,大鸿胪寺厉声质问摩耶使团,他们使臣侮辱我朝百姓一事。
而摩耶使团则质问大鸿胪寺,你国大司马当街杀死他们摩耶使臣是何意?甚至还冠冕堂皇地说,就算那使臣有罪,也不应该由陆从枫来杀。
对于他们的质问,大鸿胪寺的寺丞属官们则纷纷表示:“对于此事,你们完全可以去找我们的大司马去讨个公道。”
他们觉得稍微有点脑子的,都不会去找陆从枫当面理论。
但还真有没长脑子的,怒气冲冲地就去找陆从枫讨公道去了,甚至还打算闹到钟离烨的面前。
但是他们刚到司马台,就被陆从枫以乱闯军机重地为由,命人将他们痛揍了一顿。
大鸿胪寺卿还特意去钟离烨面前禀明:“陛下,摩耶使臣希望您能就陆侯爷当街杀死他们使臣一事,给他们一个公道。”
而钟离烨给予明确的答案:“一命换一命,挺公平的。”
大鸿胪寺卿满面微笑的将钟离烨这“一命换一命,挺公平的。”话转告给了摩耶使臣。
摩耶使臣听后,恨不得直接冲他们嚷嚷:“尔等如此嚣张,也不怕我摩耶铁骑压境。”
奈何,这句话他们也只能在心中嚷嚷。若真说出来,他们可能无法活着回到摩耶。
朝堂上如何争吵,楚玥并不关心。
她有空就跑去若离那里,陪着若离。直到若离给她留了封信,离开了上安城。
若离走了,带着他的那把视如珍宝的焦尾琴离开了上安城。他在信中让楚玥不要去寻找他,若是有缘的话,他们还是会见面的。
这日,楚玥拿着若离的这封信在他的屋檐下呆坐了一下午,直到陆从枫来将她接回去……
仉督冠玉约楚玥观澜湖边的茶楼叙旧。他这一举动,使得楚玥感到惊讶。
毕竟,以他二人目前的情况,已经没什么旧可叙的了。
尽管心有惊讶,但楚玥还是去赴约了。
仉督冠玉早已到了,甚至还要好了茶水。
楚玥站在门口一脸平静的看着仉督冠玉。
仉督冠玉眉眼带笑的对楚玥道:“行之站在那作甚?快些过来坐下吧。”
楚玥这才走过去,她淡声问道:“你找我来所为何事?”
“自是叙旧。”他倒了一杯茶给楚玥一脸无辜道:“你我多年不见,如今好不容易见着了,难道不该叙旧吗?”
“我并不觉得你我之间还有旧可叙。”楚玥坐下转头看向窗外。仉督冠玉选的这个雅间的位置极佳,窗外便是烟波浩渺的观澜湖。水天一色的景色令人心生愉悦,楚玥心中的郁气散了不少
“行之这是说的哪里话?”仉督冠玉慢吞吞道:“你我也算是自幼相识,怎能无旧可叙?”
楚玥不耐与仉督冠玉在这拐弯抹角的说话。她看着仉督冠玉问他:“你就直接说说你的目的吧。”
“先喝茶。”仉督冠玉指了指放在楚玥面前的茶。
楚玥勾唇讥讽:“这茶我可不敢喝。”
仉督冠玉哈哈一笑道:“行之兄真幽默。”
楚玥直奔主题道:“你有什么冲着我来就可以了,不该动我身边的人。”最后一句,楚玥语调微沉,透着一股危险。
“是吗?”仉督冠玉看着楚玥慢条斯理的说:“不过行之你这话说的好没道理。你于我有恩,我谢你还来不及呢,又怎会动你身边的人?”
楚玥不愿与仉督冠玉在这里打机锋,她微微一笑,以同样慢条斯理的口吻道:“仉督先生还是不了解我。有些事呢,动我可以,但绝不能动我身边的人。谁要是动了,我会不惜一切代价让他跪地求饶。”
“是吗?”仉督冠玉想了想一脸温和的说:“听说九思在南城,说来,我与她也是许久不见呢。”
听到仉督冠玉提起楚潇,楚玥便冷冷的看着他没有说话。
仉督冠玉又道:“我若是没记错的话,你们右羽林军前任统领肖帆好像还活着,似乎与九思在一起。”他顿了顿补充道:“这样一个危险的人,九思可不能与他同出一处。”
楚玥脸色虽未有变化,可心中已经掀起滔天海浪。肖帆一事,她自认为自己与楚潇做得神不知鬼不觉。没想到仉督冠玉竟然会知道。
这么一想,她便觉得仉督冠玉也挺可怕的。明明远在摩耶,却清楚她的一举一动。
“我这个人很讨厌被人威胁。”楚玥认真的说道。
“所以呢?”仉督冠玉并不在意。
楚玥垂下眼眸慢条斯理道:“如果有人威胁我的话,我会想方设法的除掉他。”
“所以,行之要杀我吗?”仉督冠玉很直白的问道。
“对啊,我要杀你。”楚玥回答得也很直白。
仉督冠玉脸上的笑容微敛。
楚玥又道:“很早之前我就有疑惑。当初有人要杀陆从枫,却又说不得动我分毫。当时我还在想到底是哪路神仙,这么偏爱我。如今仔细想想,那个人应当是阿玉你吧。”
仉督冠玉听到“阿玉”这个名字,眸光闪了闪。
“你猜得没错。”他点点头很大方地承认了:“因为他们不配。”
“既然他们不配,那徐俊波就配吗?”楚玥又问。
要知道当初那个徐俊波可是铁了心地要让她死。
“其实……”仉督冠玉似有犹豫。
“其实什么?”楚玥追问。
仉督冠玉却摇头道:“没什么。”如今都到了这份上了,也就没什么好解释的了。
“是吗?”楚玥勾唇,笑面如花。
她本就不是善男信女。虽说在来之前,她对仉督冠玉还抱有幻想。幻想着这人只是一时脑热罢了。
如今看来,有仇的报仇,有冤的也该报冤了。这人加注在若离兄身上的耻辱与痛苦,她得双倍奉还回去。
“仉督冠玉。”楚玥起身双手撑在桌子上身体朝前探了探靠近仉督冠玉。她看着仉督冠玉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婶婶的死,我很抱歉。但我兄妹二人不欠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