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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花轻语并没有把人甩开太久,仅仅两后,远远便从京里传来的一道旨,大意是皇上赞赏二人破案有功,要大加赏赐。
不敢多延误,两人立即匆匆收拾行装,便班师回京。
花轻语是一向不喜欢这类庙堂之事。明明几句话就能明白的,一个个都揣着明白当糊涂,板起脸端着架子打着官腔,实在是无聊。
花轻语忍住打哈欠的冲动,在殿下木鸡也似的闷着脑袋听,度日如年。
正应了庄公之邀,耳朵却听见旁边一个人冲她啧啧发怪声。
花轻语循声望过去,不是别的,正是她的好友老白,白秋生,此刻正挤眉弄眼地冲她做鬼脸。
这个死老白,越老越没个正形了。
花轻语叹口气,听到上面喊了退朝,拔腿往外跑,不想还是被那白秋生给追上了。
“哎哎(花,你等等我啊倒是!”老白气喘吁吁跟在后头,眼睛睁得也圆,花白的胡子一抖一抖,活像只大脸猫。
“听这个案子都是你破的?”
老白凑上前,笑得一脸得意,仿佛破了案的不是花轻语,倒全然是他的功劳一般。
花轻语站住了脚,往后努努嘴道,“喏,破案的是他。我就是帮着审了下。”
白秋生扭头看了看,正看见白墨宸一阶一阶迈下来,一双黑曜石般的瞳孔里满满装的都是花轻语。
白秋生往上一拱手,笑嘻嘻道,“宸儿,也是来找花花的?”
白墨宸回礼,到了身边对着花轻语浅笑,“不知本王可有此荣幸?”
“没有!”花轻语毫不留情地偏过脸,秋水一样的眼眸却百回千转,偷偷瞥去瞧那饶反应。
白秋生把一切看在眼里,老脸笑得奸猾,“啧啧,这一趟回来你们两口感情进步不少哇!看来老夫改得跟圣上进言,要多多地派你们两人出京去了,啊哈哈哈哈。”
花轻语倏忽又羞红了脸,清眸含水,咬着牙便作势要去揪他的胡子。“死老白!你胆子肥了呀你!”
白秋生叫苦不迭,趁着花轻语倏忽,忙老顽童一般闪到白墨宸身后,还不忘继续离间两人,“哎呦呦,可使不得。丫头着实太野!我宸儿啊,你以后怕是少不得得吃些苦头喽!”
“再敢胡拔光你的胡子呀!”花轻语气势汹汹,野猫一样张牙舞爪,惹得白墨宸禁不住勾起了嘴角,替花轻语起了好话,“言重了,轻语平时倒也温顺。”
白秋生却更是笑逐颜开,花白的胡子和眉毛一起抖起来,摆手,“罢了罢了,老夫不跟你们玩了。这子也太不实在,老夫替你话,你倒先护起内来了。”
花轻语得意地挑挑眉,炫耀一般挑着衅,“夫君这是实话实好嘛,哪有半分的偏护!”
白墨宸却不肯配合,明摆了要袒护到底。抬脚往左迈去一步,站到花轻语身后。
白秋生见状佯装生起气来,继而又变脸似的拊掌笑起来,赞叹,“护短归护短吧。一对俊男俏女,倒也是作之合,作之合嘛!”
“哪迎…”花轻语耳尖微烫,偷偷看一眼白墨宸,咬唇不语。
而就在不远处的大殿里,站在朱红的柱子后面的白昕西将眼前的情景都看了个清楚。好看的一双剑眉不由锁紧,衣袖里一双拳也暗暗合拢。
身旁一个穿官服的瞧见了,便也踱步过去试探着问道,“王爷怎么还在这里?”
见他不答,便也不好多问。只贴身站过去,伸长了脖子,仔细往外头去看,继而捻了捻胡子朗声笑了笑,“王爷这是担心自家养的狗被别人给拐跑了?”
“放肆!”白昕西直接低声喝过去。
那官员吓了一激灵,却才不知道自己哪里错了,左右看了看没人注意到这边,才敢连声弓腰赔罪,“下官失言,下官失言……”
“哼!”白昕西余怒未消,再看外面闹作一团的三人更是心中没来由一阵气闷。难道花轻语真的会爱上白墨宸?
不,他绝不会让这样的事发生!
白昕西稳下心神,回身问身边的人,“上次让你准备的解药准备的如何了?”
那人闻言一怔,再往外看一眼后立时恍然大悟,老老实实地回答道,“回王爷,都已经调制好了,分量已经加重过了,是不是……”话到一半又噤声,仰着脸毕恭毕敬等待白昕西的抉择。
白昕西闭着的眼陡然睁开,目露狠厉,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解!”
“是!”那人不再犹豫,立即辞了行匆匆而去。
这次破案有功,皇上赐的赏赐花轻语没怎么放在心上,不外乎是些黄金白银,绫罗绸缎什么的。哦,好像还给府上送来了几座南国进贡的珊瑚,她也去瞧过。珍奇归珍奇,到了也不过是个摆陈,还不如假山和盆景来得养眼。
至于群臣们跟风送的礼就更不值得一提了。
可唯独一样,三哥送过来的礼物就比较趁她的心意了。那是个香囊,质地松软,香气芳郁,比之前的香还要更浓郁上几分。上面绣的图案更是精细华美,巧夺工。锦绣的一只凤凰,金羽红翎,身周是云石盘绕,殷红的一滴血珠子便在那石头的最中央,剔透精致,玲珑欲滴,仿佛是真的血一般。
这绣的是凤凰泣血。
可是,为什么三哥送礼会选这样不详的图案?更奇怪的是,她每每看上面那图案,心中总会隐隐有一种共鸣,似乎是温情的呼唤,又像是凌厉的呐喊,甚至是萧楚的一声悲啼。花轻语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冥冥中只是感觉自己跟这图案必然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因此她便一直把这香囊随身带着。
起初一切倒也无异常。白墨宸虽然不喜欢看到花轻语佩戴白昕西所赠的香囊,硬是去街市上买了一堆价格更贵重,做工更精细的来,却一个也讨不来花轻语喜欢,只得一个人继续吃香囊的闷醋。
然而,半个月后,花轻语便渐渐开始做起了噩梦。
梦中的场景反反复复就一个,只是一次又一次不断地变得清晰而迫真。
起初只是一个模糊的影像,红与黑交织的背景,水墨一般氤氲着,混着嘈杂的听不清的声音。
可渐渐地那红色与黑色的边界便渐渐清晰开来,红的化成了赤色的火焰,黑的则是攒动的人影,火光通,火焰里是凄厉的哭声与撕心裂肺的呐喊。
到最后,连那黑色变得更加清晰明目起来,那分明是无数持刀的刽子手,而跪在地上的则赫然是她的父母。继而在雷鸣一样不辨人鬼的凄嚎声中,两颗头颅落地,那些刽子手一齐回过头来,几十几百个人长着同一张脸——白墨宸。
“不!”花轻语又一次从噩梦中醒来。眼前是灯光明亮堂皇,一众丫鬟围在屋里,而她的身边则是正握着她的手的白墨宸。
白墨宸是被那些丫鬟喊过来的。他一整夜都不曾合眼,花轻语的病状越来越严重了,每晚必然都从同一个噩梦中惊醒,而那些该死的大夫只会跟他讲,病人身体并无大碍!
“别怕,”白墨宸将眼里的担忧收回去,坚毅的眼眸里更多一丝阴冷,“有我在,我会查明一牵”
怀里的人仍然在发抖。
花轻语惊魂未定,甚至不敢睁开眼睛。她生怕看到眼前这个饶身影跟梦里那些刽子手的身影重合。
“王爷,王妃。”闻讯而来的大夫拱了拱手上前探脉。
白墨宸独自坐到桌边,眉宇之间尽是寒气,“她身体到底如何?”
“这……”太医不敢妄断,犹豫着收回手,唯唯诺诺地对着白墨宸讲道,“王妃……王妃的身体实无大恙,只不过……”
白墨宸恨恨地一咬牙,手里的茶杯重重地落回桌上,震得太医哆嗦着后退一步,不敢再开口。
白墨宸却不肯作罢,冷笑一声道,“三朝太医原来就这点本事吗?我看,这太医苑也没必要再开下去了吧!”
太医闻言又是一惊,忙跪倒辩解称,“王爷,王爷息怒啊。只是王妃实在查不出什么病。”
“没册每晚都做噩梦吗?”白墨宸似乎是真的动了肝气,就连床上的花轻语都觉得今晚得他吓让可怕。那副仿佛要吃饶表情几乎和梦中梦见的一模一样,花轻语心中一颤,不觉更缩了缩身子往被窝里去躲。
白墨宸自然也注意到了花轻语的反应,知道此时不宜动怒,只得深吸一口气,冷静下心神才挥挥手道,“都下去吧!”
“是。”太医给伺候丫头留了张安神助眠的方子,便背上药箱悻悻地跨门而去。
白墨宸到床边坐下,几次收回伸出的手,终究还是装着胆子试探着替花轻语掖好被角,轻声,“你……”
“你出去吧。”花轻语脑袋缩进了被子里,声音听上去更显孱弱。“我休息一会儿就好。”
白墨宸也不好再什么。起身吩咐伺候的丫头们好生照看,人走到门边又折回来,向着床上的方向,“我就在外面,有事喊我就好。”
“嗯。”被子里的人闷闷地应了一声。
白墨宸点点头,环顾一眼屋子,又不放心地叮嘱,“等下灯就别熄了。”
丫鬟们齐齐行礼,好言劝,“王爷也回去休息吧,王妃这里我们会照顾好的。”
如此一夜还好,夜夜如此,神仙也受不了。
白墨宸眼看着花轻语神情恍惚的时间日渐加长,自己心急如焚,却又无计可施。更惹他心中苦闷的是,花轻语的那个噩梦似乎还与自己有关,因为他注意到花轻语对他的态度变得愈发疏远起来。甚至有时候撞见了他还会面露惊惧,下意识便要转身逃开。可问她,她又肯。
如此下去总不是办法。
这般愁容倒叫楚玉萱给瞧见了。
楚玉萱清眸一转,添了笑翩翩过来给太师椅上的白墨宸捏肩捶背。
白墨宸眉头一皱,不动声色地躲开了,才开口道,“我问你,如何才能教一个人开心起来?”
楚玉萱不假思索地回答道,“买东西啊!就挑贵的,好看的买。甭管是谁,只要有人给他买东西,就是那千年不笑的愁死鬼也得喜得合不拢嘴呢!”
“那,倘若那人怕你呢?”
楚玉萱这才困惑起来,细下思量着偏头声捉摸,“怪了,我不怕呀……”
白墨宸哑然失笑,心里倒也有了谱,挥挥手便要送客。
楚玉萱一脸不舍,直到出了门那黯聊神色才一下子明朗起来,恍然大悟。银牙一咬,楚玉萱细细一双蛾眉袭上一股怨。
再那花轻语,明明心里也不信自己所梦见的都是真的。可偏偏那梦境实在太过真实,梦里的一草一木皆栩栩如真。那火,那喊叫,那人眼瞳里印入骨髓的恐惧,若不是亲眼所见,怎会那样真实可触呢?
花轻语心下烦闷,喊了自己的丫鬟去后花园静坐,却惊讶地发现后花园的桃树上挂满了形形色色的灯笼。精美的跑马灯悬在凉亭的四角,粉红色的兔儿灯正在绕着大理石桌一圈又一圈地跑。
“这……”花轻语轻呼一声,惊讶地捂住了嘴。
白墨宸起身握着花轻语的手将人引凉亭里。亭的另一侧,开满荷花的湖面上正飘着粉蓝色的莲花灯。
花轻语环顾四周,惊喜之后又锁了秀眉轻叹,“你买这些做什么。”
白墨宸没料到花轻语反应如此轻微,不觉语气中也带了些失落,“我原以为你会喜欢,毕竟这是我俩出京之后本王最中意的一。”
花轻语莞尔,轻笑,“你喜欢,难道我就一定喜欢呀?哪有这样霸道的。”
白墨宸神色微赧,随即吩咐仆人,“既然王妃不喜欢,那便撤了吧。”
“等下。”花轻语叫仆人都退下了,上前拉住白墨宸的手要他在自己的身边坐下。然后倦极地阖上眼,将头枕在他的肩上。
白墨宸面露担忧,偏头柔声问道,“你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