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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晚上,铁血堂,鬼医处。
鬼医又戴上了眼镜,手里拿着一个药瓶,正给一个躺在床上的铁狼喂药,嘴里絮絮叨叨:“你子报仇心切,老夫也相当的清楚,但是你也不看看你,才刚装上战甲,肋骨也没有完全好,就窜出去要找人家报仇。这下,被打惨了吧?”
铁狼似乎处于昏迷状态,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全身都被粗大的铁链捆绑着,想动也动不了多少。想来鬼医是认真吸取了总是被铁狼发狂时挣脱锁链的教训,捆绑住这个铁狼的铁链不仅格外粗大,而且相当的多。
鬼医叹了口气,继续念叨:“也算是你子运气,人家没有继续痛下杀手。要杀死一个晕倒在地的铁狼,实在是比杀猪都容易,一刀从眼睛部位捅进去就校唉,一千道一万,战甲再好,如果没有身手足够好的人来驾驭,也不过是一个只挨打不能还手的铁乌龟,被人翻过来就完蛋大吉。”
他又长长地叹了口气:“凌夜这子,那么好的良才美质,却不肯跟老夫混,老夫不得不从你们这些废柴里面挑勉强能用的。要是他来,以他的身手、头脑再加上老夫的战甲,那才是真正的完美融合……”
话到这里,床上的铁狼忽然动了动,带动那些铁链,发出一阵声响。鬼医吓了一跳,赶紧住嘴,紧紧地盯着床上的铁狼,心下做好了打算,万一这家伙又挣脱铁链,那就立即躲起来,不给他看到。
幸好,铁狼只动了一下,又安静了下去。鬼医擦了擦额上的汗珠,舒了口气:“唉,宁心静气丸分量还是不够啊!看来还需要继续加大分量!”着摸出一个药瓶打开,吩咐杂役撬开铁狼的嘴,倒豆子一般将里面的宁心静气丸倒进去。
他皱着眉头,苦苦思索:“到底要怎么样,才能让铁狼彻底安静下来,完全服从老夫的命令,而不会发狂暴走呢?”
在屋内转了几个圈之后,鬼医想到了什么,自言自语:“看来,老夫需要写封信去帝都,看看那个人有没有办法!”
床上的铁狼突然又动了一下。鬼医吓得又是一激灵,转过头去,警觉地盯着他。
直到确认这家伙不会挣脱之后,鬼医才有些咬牙切齿地道:“赵方义,你子是不是想要把老夫累死!等着,老夫会想到办法,让你彻底忘记自己叫什么名字,忘记过去!”
※※※
这一个晚上,睡不着的人中,还有一个胡宽。
胡宽也站在百叶窗前看着外面,只是身后没有副官站着,就他一个人。
看着外面的灯火,听着巡夜士兵的脚步声和他们走路时身上铁甲发出的铿锵声,胡宽有些百感交集:“快两年了,我离开帝都来到这个鬼地方已经快两年了!在帝都的时候,听的不是悠扬丝竹就是歌女的曼妙歌喉,看的不是杂耍表演就是舞女的曼妙舞姿,来到这里,听的都是什么鬼东西!”
他有些烦躁地踱了几步:“快两年了,还没能把李黑弄走。这样子下去,什么时候才能做到总教头,完全掌控这些狼卫军新兵?帝都那边也不活动一下,难道他们不知道李黑是谁的人,不知道只要李黑在这里,狼卫军就绝不可能变成我们的么?没有狼卫军的话,如何能快速建功立业?”
他深深地叹了口气。银月帝国拥有着数十万常备军,但由于承平日久,武备松弛,那几十万常备军几乎都没怎么训练,除了穿着军装带着武器,几乎就跟农民差不多。那样的军队,如何能指望他们的战力?
狼卫军不同。狼卫军是几年前创立的,招募的都是贫贱出身的人,并以森严的军纪和残酷的训练来统御,当然,也会给予他们摆脱贫贱步入上层的机会,激励狼卫军刻苦训练奋勇作战。
这样一来,这支新创立的狼卫军很快就成鳞国军所有序列中最为悍勇的新军。他们十分的骁勇好斗,并在残酷的战场上能够死战不退,真正称得上“拉得上去,顶得过去”。短短几年功夫,这支新成立的狼卫军参与鳞国军的几次作战,在抵御蛮族和镇压叛乱的战斗中,用战绩证明了它的优秀和强硬,立即便引起鳞都的震动。
不知道帝都风云涌动的人,只知道交口称赞狼卫军的骁勇善战,没去多想。但深知帝都平静的表面之下激流汹涌的人,都知道狼卫军的出现并不是偶然,这支富有战斗力的新军也不是随便创建来玩的。它的出现,打破的是帝都那本来就非常微妙的势力平的平衡,从略有些翘起的一边大幅倾向了另一边。
正是基于这个原因,帝都的左将军相当的想要夺取狼卫军的控制权。左将军不是名字,是官职,位居帝国的左将军。在帝国的军队体系中,元帅之下分设左右将军,左将军的地位高于右将军。
尽管如此,左将军并没有权限直接指挥狼卫军,他麾下的人更是跟狼卫军无缘。原因非常简单,这是右将军创立的,而右将军跟左将军分属于帝都的不同阵营,怎么可能把狼卫军交给左将军指挥?
胡宽就是因为这个而被左将军派到了这里。想要控制狼卫军,光撵走右将军是不够的,如果士兵都跟你不熟,你指挥起来也不会十分顺利。因此上,他们玩的是双管齐下齐头并进的办法——左将军他们在帝都想办法挤走右将军,而胡宽则在这里想办法挤走李黑,把狼卫军的新兵都变成只听他的。
帝都那边且不去他,胡宽在这里想要挤走李黑,办法无非就是那几个——想办法打压李黑,用各种借口杀掉靠向李黑的人,剩下的看到他胡大教官那么大的权势那么严厉的刑罚,自然会乖乖服从了。
想到这里,胡宽有些咬牙切齿:“快两年了,干掉了不少靠向李黑的人了,怎么这个凌夜命这么硬,搞了这么多次都还没死???已经这么多次了,现在这子多活一,都是对我老胡的侮辱!”
一只蟑螂从墙角下爬出,沿着墙壁飞快地往上爬。胡宽眼疾手快,一巴掌将它拍落在地,然后狠狠一脚踩上去,使劲地捻动,直到把那只蟑螂碾成烂泥。
看着那一团烂泥,胡宽的眼里闪出浓重的杀气:“凌夜,你子必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