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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雪山下,赵云带着一千骑兵慢慢走着。与其是骑兵,不如是骑马的步兵。巴蜀历来缺战马,自家出产的只是耐力出色的矮脚马,用来驮重物还行,打仗就只有代步的作用。
赵云在山下发现了一块木牌,钉在山石上,背景涂成鲜艳的红色,也不知道是象征鲜血还是单纯为了醒目。木牌上钉着一个木盒,旁边写着一行字:“赵云,若想见阿斗,就在夜间将盒子里的东西管口朝,按动月牙形扣环,随后等待指引。此物只能使用一次,若有损毁,请绕二十里路寻找另一个。”
赵云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把装填好信号弹的信号枪。赵云当然不认识,但事关刘禅安慰,赵云也只能乖乖听话,命手下扎营等待黑。
等到色暗下来,赵云扣动信号枪扳机,一发信号弹冲上空,发出明亮的光芒,随后缓缓下落。赵云惊讶看着手里的信号枪,有些好奇,再次扣动扳机,却什么也没有发生。信号弹的灯光渐渐熄灭,却没有任何事情发生。
在焦急中等待了大约三十分钟,山上突然亮起同样的光亮。赵云意会,留下一部分人看马,带着其余人朝着灯光方向前进。
很快信号弹落下,光亮消失,不过山上出现了一束亮光,继续指引着方向。
爬山半个时后,赵云到了亮光处,发现光源只是一个圆柱形的玩意,也就是现代很普通的手电筒。旁边一块石头下压着一张绸布,上面写着:“拿起此物,将光束对晃动。”
赵云依言拿起手电筒,朝着空晃动几下,很快山上出现另一束光。赵云拿着手电筒照亮前路,发觉路途开始变得艰险,已经不适合大队人马前进,只是到了这里,还没见到刘禅,赵云又怎么肯放弃,思索了一下,便让其余人在慈候,自己只带着十名亲卫和五名实力最强的校尉继续赶路。
只是走着走着,手里的手电筒灯光开始黯淡,显然是电量不足。赵云虽然不懂手电筒的原理,却也意识到问题,连忙加紧步划,可惜还没抵达下一个光源,手电筒就已经熄灭。无奈之下,只能借着月光摸索着前进。
好不容易到达光源处,发现了另一个手电筒和一张绸布,绸布上什么也没写,只有一个印章留下的大印。这是刘禅随身携带的印章,意义不言而喻。
赵云已经猜到手电筒照明时间可能有限,当下不做停留,拿起手电筒挥动两下,山上再次亮起光束,指引方向。赵云毫不犹豫,带人快速朝光源赶去,这些人身手都远超常人,爆发之下在险峻的山上比常人在平地行走更快,这次只花了十几分钟就抵达了下个光源。
这个光源处留下的是一块碎布,看花纹应该是从刘禅衣服上撕下来的。这一次因为本来就拿着手电筒,山上直接亮起光束,不过这一次,光束开始移动,显然是有人拿着手电在向上攀爬。
赵云大喜,知道自己速度超过了对方预料。当下立刻追赶,然而很快赵云就发现,对方移动速度一点不比自己这一队人慢,甚至可能是故意在等自己。大概二十分钟后,对方原地放下一个手电筒,继续朝上攀爬。赵云追到放下的手电处时,自己手中的手电筒已经开始黯淡,显然对方是算好时间,故意留下手电筒的。
罗寒打着手电轻轻松松地跳上一块又一块凸起的石壁,事情比想象中更顺利,赵云对刘禅的重视超出了罗寒的最低预期。原本还想慢慢磨掉赵云和随从的体力,没想到赵云会为了追求速度强行提速。这样一来,他们的体力消耗会更加严重,而且,十几个人仅靠一只手电筒在这样的山上快速攀爬,很容易出事。
“把刘禅带下来吧,我看赵云很快会开始犹豫了。”罗寒在团队频道里交代一句,开始提速。毕竟不久之后,就要带着一个人爬了,有必要拉开点距离。
赵云带人一直追赶,却见光源越来越远,有些着急。原本为了给同伴照亮路径而走在最后的赵云看了看前面的同伴,发现其中几个不以灵活见长的亲卫和将领已经没办法提速,一狠心让他们原地等待,只留下身手敏捷的四个亲卫和两位校尉加快了速度。
就这样一追一逃,罗寒总是会掐好时间留下一个手电,让赵云能够保持前进。慢慢又是几个时过去,温度越来越低,积雪由薄薄一层变得寸许厚,又变得尺许厚,再变成稍用力就能陷进去的雪层。风也越来越刺骨,刮在脸上如同冰刀一样。也许是低估大雪山的恶劣环境,也许是对自己实力的极度自信,也许只是单纯为了不影响速度,赵云一行人并没有穿太厚的衣服,渐渐地就开始尝到苦头,手脚开始变得僵硬,灵活度开始受到影响。终于,在攀爬一块陡峭的岩壁时,一名亲卫手上偏了一点,没有抓稳,直接摔了下来,幸好赵云眼疾手快,在下面接住了亲卫,才避免了亲卫一路滚落的惨剧。
发生了这样的事,赵云心有余悸,叫住了大家,无奈道:“对方显然是想通过爬山消耗我们的体力,甚至通过爬山的风险给我们制造伤亡。你们即使再跟着我爬上去,恐怕也没办法再战斗了。留下吧,等亮了,如果我还活着,咱们一起回去。如果我死了,希望你们能带着世子,和我的尸体回去。对方是冲着我赵某来的,既然肯放秦宓回去,也许对世子也没有兴趣。”
一员校尉劝道:“将军,既然对方是冲着你来的,如果你不上去,他们也没有办法,不如我们等到亮再出发,索性已经到了这里,也不需要他们引路,只需要一路往上就行了。”
赵云有些犹豫,他很清楚,继续跟着对方走必然在对方的谋算里越陷越深,校尉所未必没有道理,毕竟对方是冲着自己来的,没达到目的前应该不会伤害刘禅。
就在赵云犹豫不决的时候,上方的光源处传来罗寒的声音:“赵子龙,你看看这是谁?”
光源倒转,打在一个人身上,这个人带着古怪的面具,手中拉着一个裹在厚厚毛毯里的少年。
距离太远,赵云其实没看清少年长相,但显然,能被拿来让自己看的,只有世子刘禅。
“快放了世子!什么条件赵某都答应!”
罗寒很想,那你自杀吧。罗寒知道,到了此时此刻,赵云也许真的会选择自杀,也没有人阻止得了他。但是,罗寒不敢这样,如果赵云真的连打都不打就死了,鬼知道试炼翅不会直接克扣掉奖励。毕竟如果可以这样简单,那么曹操的儿子一大把,岂不是轻易就能弄死十几个忠心耿耿的名将?这样的漏洞试炼场是不可能有的,罗寒也不敢奢望,能够利用刘禅提供一个对己方有利的单挑机会就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当然,是赵云单挑他们一群。
罗寒大声喊道:“赵云,这十二年来,我们无时无刻不在以杀死你为目标努力提升自己,终于让我们等到了这一。我知道,就算我让你当场自裁,你也愿意。但那不是我们想要的,我们要亲手杀了你,为我们死在长坂坡的亲人复仇。”
赵云朗声道:“冤有头,债有主。阁下既然能出这样的话,必然也是有傲骨之人,何必为难世子殿下?他只不过是个孩子。放了世子殿下,赵某随你们处置便是。”
罗寒在黑暗中挥挥手,挟持着刘禅的人立刻扯开裹着刘禅的毛毯,露出被五花大绑的身穿秋衣身体。刘禅被寒风一吹,立刻哆嗦起来。那人把刘禅一捞,抓在腰间打着手电朝山上跑去。
罗寒叫道:“赵云,既然你是在战场上杀死我们的亲人,那我们也要在战场上杀死你。不过既然是战场,用些计谋也是正常的对吧。这一技叫攻其所必救,如果你不想阿斗活活冻死,就快点追过来,只要你追到,我保证给阿斗足够暖和的环境。如果追不到,那我真不介意让刘大耳朵少个儿子,反正他也不怎么在乎。”
赵云没等罗寒完,早已朝着光源攀爬过去,其他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知道自己跟上去只会拖累赵云的速度,最终还是不可能陪赵云到底,只能留在原地等待亮。
罗寒看着脚下的光源,摇了摇头,这样坑一个英雄,还真是不太好受。但是反过来,如果赵云不是忠义之人,又怎么会被坑到?
撇开了同伴的赵云无疑速度飙升,比之已经熟悉了路径的罗寒和流星还要快上几分,尤其罗寒和流星还要轮流抱着阿斗,这可是个几十斤的少年,不是长坂坡的婴儿,多多少少也会影响到速度。
好在罗寒早就预料到这种情况,解决的方法很简单,在相对安全的地方把手电筒一关,按照记忆改变下方向,赵云就不得不放慢速度,仔细查找。罗寒毕竟是有飞行能力的,根本不怕失误,没有光一样可以登山,同时还能照菇流星。等到拉开了距离,罗寒才会从新打开手电,给赵云指示方位。
赵云很着急,但罗寒和流星把灯一关他也没办法,更大的问题是,在手上的手电筒电量用倔,罗寒不会及时扔给赵云手电,而是将手电放在有一段距离的地方,赵云必须摸黑攀爬过去拿到手电才能继续追击。而罗寒留给赵云的手电,电量已经不再是能够支撑一个时的,完全是自己用过掐好还剩二十几分钟电量的手电,加上赵云摸黑过去花费的时间,完全不给赵云追上的机会。
但是赵云没有选择,刘禅就在前面,他甚至能够听到刘禅哆哆嗦嗦叫着“冷”的声音,这让赵云一点放弃的心思都没樱对于刘禅,赵云并不仅仅是对世子殿下的忠诚,赵云对这个幼年时期曾经被自己救过两次的少主,有着一份特殊的感情,当时赵云还没有子女,阿斗某种程度上获得了赵云的父爱。
罗寒当然不可能真让阿斗冻死,扯掉毛毯只不过是为了给赵云压力,至于赵云恍惚间听见的喊声,不过是关心过甚,自己脑补出来的。
这样一追一逃又过了两个时,赵云开始感觉有些疲倦了,哪怕这个世界将知名武将的实力提升到了一个恐怖的层次,也改变不了赵云已经年过半百(赵云出生时间未知,这里以游戏《三国志》数据为准),体能已经无法和年轻时相比的事实。
罗寒敏锐地发现了赵云速度慢下来,以赵云之前的表现推断,很容易得出赵云体力不支的事实,因此也刻意放慢了速度,本着尽可能消耗赵云的心思。
赵云也知道自己的状态,却并不愿意停下来休息,仍旧咬紧牙关,尽最大可能追赶罗寒两饶速度。
随着三饶追逐,攀登的海拔越来越高,已经超过了五千米的高度,氧气越来越稀薄,从未到过如此高海拔地区的赵云开始感觉呼吸不畅,加上本就疲惫,每跨出一步消耗的体力越来越大,甚至不得不用龙胆枪支撑,时不时还要停下来喘口气才能继续攀爬,好在这座山已经快到顶了,除非罗寒恶劣到将目的地放在山的另一面山腰,否则很快就要结束了。
果然,罗寒和流星停在了接近山顶的地方,并且打开了几盏高亮度的卤素灯,将这片区域照得宛如白昼。
这是一块百来平方的平台,被积雪覆盖,雪白的积雪上分布着十几个帐篷。罗寒将刘禅放进其中一个帐篷,里面是带着面具的萧雨萌。萧雨萌拿出一个注射器,给刘禅打了一阵镇静剂,让刘禅昏睡过去,随后将之放入睡袋中,跟随罗寒出去。
当赵云来到平台时,四支队伍二十人已经悉数出现。
看着气喘吁吁的赵云,一群人整齐划一地取下面具,露出一张张男男女女年青的脸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