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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年,她心心念念的念想,竟然是一个不存在的人!
桑擎宇,好你个桑擎宇!
我倒要问问你他妈到底心存什么花花肠子!司徒玹玥狠狠地将一整张纸揉成一团,依然地按下内线。
“帮小少爷订机票,安排他明天回国。”
“是,总裁。”秘书恭敬地回答着,不过三个字依旧可以听出崇拜的口气。
司徒玹玥紧紧地抿着唇线,美丽的脸颊因为愤怒而变得微微起色。
那一天,她整个人在自己的顶层办公室里,整整发呆了一整个下午。
八年前,司徒玹玥十六岁。
那是她生日的前一周,她刚刚接到美国科蒂斯音乐学院的录取通知书。对于这个只招生两名的着名音乐学院的邀请,她简直快乐的要飞起来!
那可能就是她人生中的最高点了,在全校同学的羡慕与祝福目光下,亲手接过由校长亲自颁发的通知书。
一路上,她甚至都觉得自己的全身都在发光,激动,高兴,混杂着无数自豪,她从来么有尝试过这样的惊喜。这在她的人生中,简直是无与伦比地闪光点。
可是一切,在一个小时后,分崩离析。
现实告诉她,世界的倒塌,根本用不上一秒钟。
放学,面对着空无一物的家,司徒玹玥开心地笑颜永远地定格在那一瞬间,在然后的生命里,再未出现过。
“玥玥,别哭!”养父慈爱地拍着她的背,原本是意气风发的中年男子,此刻却多了一丝萧然的沧桑,与颓败。
“呜呜呜……爸爸,你怎么可以用这样的谎话骗我!我不是妈妈和您的女儿我还会是谁的啊!!”司徒玹玥哭着,记事以来,她从来没有哭得这样惨烈过。
父母长辈都宠着她,她就是个锦衣玉食又被善待的小公主。
可是此刻,她真的不敢相信自己最敬爱最崇拜的父亲,竟然会告诉自己,她并非亲生。
“都是爸爸的错,如今这是报应啊!”江伟庆含恨地留下眼泪,平日里睿智的双眼也变得灰败无比。
“爸……爸……你一定是骗我的,妈妈对我那么好,她怎么可能不是我的亲生妈妈!”司徒玹玥摇头,就是不相信这些从父亲口中所说出的“事实”。
“景兰这些年确实对你视如己出,可她毕竟是怨恨我当年把你抱回我们家的!如果不恨我,她何必要以这种方式离开?!”江伟庆看着空荡荡的客厅,眼底满是愤恨。
景兰,你怎么可以这样狠心!
“玥玥,你听爸爸说!”说着,他转身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一张银行卡。
“这里面有五十万,户名是你的名字,密码是你的生日!拿着这些钱,快去美国完成你的梦想!不要管爸爸,也不要管任何人,你只管远走高飞,爸爸能做的只有这些,以后这一切,都要靠你自己,你要坚强,一定要坚强!”
话音刚落,家里的门就被人强行踹开,然后司徒玹玥就见到一群人蜂拥过来将父亲抓住。
他并没有一丝挣扎,反而睇给她一个眼色,然后再他生命中留下最后一句话。
“玥玥,爸爸永远爱你!你一定,要好好的!”
说完了这句话,父亲就被人抓走了。司徒玹玥死死地我着手里的银行卡,喉咙里像被塞进了无数地大铁块。
疼的她硬是掉不下一滴眼泪,手里薄弱的卡片陷进手心的纹路,生疼。
父亲被抓走后,司徒玹玥愣愣地在客厅的地板上坐了整整一夜,一直到第二天检察院的人来收房子。
临出门的时候,她狠狠地盯着这个自己生活了十八年,有过无数欢声笑语,承载了所有幸福记忆的家。
转身大步离开地那一瞬间,她冷笑。天堂和地狱,也不过是分毫之遥!
可是他一定不知道,天堂和地狱,也不过是分毫之遥!
世人只以为两者是一步之遥,其实不然。差值分毫谬之千里,这是古话,可司徒玹玥想到的,也正是这句话。
那天的天气,似乎很了解人心,甚至很配合的下起大雨。
她在大雨里走了一整个下午,等走到医院的时候,浑身已经冷得像冰箱里刚刚拿出来解冻的饺子。
硬邦邦,浑身都冒着冷气。
可是她始终都没有哭,因为她记得父亲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要坚强!
她每走一步都一遍遍地给自己打气,可是当医生冰冷而机械地声音在她耳边爆炸开来的时候,司徒玹玥彻底破功了。
“你爷爷的病情不能再耽误下去了,要尽快换肾!”
“你奶奶的心脏如果再不做搭桥手术,恐怕今晚再也醒不过来!”
面对医生最后的通知,她苍白着脸,颤抖着手毅然在手术同意书上签下了名字。
爷爷和奶奶对她都是极好的,可这对老人接受不了唯一的儿子入狱的事实,齐齐急火攻心,病倒了。
她这个做孙女的,怎能不救?!
即使没有钱,即使自己的身世囫囵,连是不是他们的亲孙女都不知道,可他们都是善待自己的老人,她无论如何都是一定要救的!
把父亲留给自己的五十万全部交了部分手术费之后,司徒玹玥在那天的大雨里,哭的声嘶力竭,差点断气。
从那以后,她就没听过福寿能成双,她只记得祸不会单行。
“夜堡”,这座酴釄无比的声色龙头。
“小姑娘,你成年了么?”
老板林一彪如炬一样的眼神来回在司徒玹玥身上穿梭,让她很不自在。可是她知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自己有求于他,现在不是她软弱的时候。
“还有三天,我就满十八岁了!”司徒玹玥面不该色地说了谎。
其实只要两天,她就成年了。可是本质里,她仍旧退缩。因为她知道自己此行的目的,太单纯,也太复杂。
单纯,是她想得到钱。足够的钱!这样,爷爷奶奶的病就有救了。
复杂,成人的世界里,怎么可能有不复杂的东西存在?!
“不错,有点意思!”林一彪摸着下巴,似乎很满意眼前的女孩。
可以这么说,他在这个行业呆了不是一天两天,眼前的这个丫头片子绝对算是上等的姿色。五官精致,身段窈窕,发育的也不错,尤其是她身上那种出尘的气质,像极了仙子下凡。若是日后好好调教,她绝对可以成为吸金利器!
“你是怎么找到这的?”他问,丝毫不掩饰他对她的兴趣。
“听人说的。”司徒玹玥面无表情地答。
她才不到十八岁,才刚刚看到现实的残忍。可现在,她已经没有了心力去微笑。即便笑出了一朵花,那能卖钱也倒是好的。可是她笑不出来可以换钱的花,那么不笑也就没差了。
“为什么不笑?”
果然,她想到笑与不笑的问题,林一彪就问了。
“笑也笑不出一朵卖钱的花来,笑它干嘛?”司徒玹玥似笑非笑地反问,神色轻讽。
“不不不,小丫头,在别的地方或许笑不出花来,但在我这,你能笑出一朵钻石镶的花!”林一彪意有所指。
司徒玹玥默然。“我知道了。”
说罢,她弯起唇角,绝世的笑颜瞬间绽放。
整个屋子的灯光都似乎暗下了一大截。
“啧啧,我就说笑起来好看嘛!”林一彪心惊这女孩笑容的魔力,可脸上却并没有表现出任何。“你说听人说的我这里,道听途说的你也会信?”
“林老板,我今天到这里来,指名道姓要找你‘谈生意’,而你也出现了,这就说明我们的生意有可谈之处。我的确是走投无路才做了这样的选择,我才不到十八岁,我连恋爱都没有谈过,可是我却敢把自己卖给一个陌生的男人,您知道的,这不是有勇气,就可以做出来的事情!”司徒玹玥很理智地说着,每说出一个字,她都在心里给自己打气。
因为面对一个老油条,她未经人事的女孩,只要稍有不慎,怎么死的可能都不知道了。甚至,她一直在微笑着说这些话。
“勇气……”林一彪似乎很喜欢重复她说的话,末了笑着问道。“小丫头,你确实很有勇气,不过我好奇的是,除了勇气,你指的还有……?”
“心狠!”司徒玹玥咬着牙,说出这两个字。
“心狠?”
“是的,如果我对自己心不狠,又怎么站在这里让你评头论足是否能将我卖个好价钱?”她挑起好看的眉毛,美丽的大眼里却是一片荒凉。
“哈哈,有意思,你这丫头,性格我喜欢!”林一彪大笑,却给一旁的助理睇了个眼色。
那女助理是心思何等敏捷的人,刚要按照老板的意思开口,就被司徒玹玥抢先了去。
“林老板,多余的钱我不要,我只要能救活我爷爷奶奶的钱!”
“哦,你不要?”
“对,我不要!”司徒玹玥点头,继续道。“夜堡的保密措施再如何严密,也是有人传说的。每周五的竞拍夜,出的价钱都很可观。我司徒玹玥自认姿色不算最上乘,但是我听话。学习能力也强,你肯教我,我就一定能学会!”
眼下之意再明了不过,只要他悉心调教,那么她一定不会负他所望。司徒玹玥其实是在赌,赌他收下自己。
“既然这么说……”林一彪陡然松口,算是收下她了。“红玉,带她下去。”
司徒玹玥心里松了一口气,却并不动。
考虑再三,她开口道。“林老板,我有个不情之请!”
“哦?小丫头有事求我?放心,我一定会把你卖个好价钱的!”
司徒玹玥苦笑,卖个好价钱又怎样,钱有不全是她的,因为她已经早就做好了决定。
“你给我五百万,我只要这些!其他的,都是你的!”
林一彪显然再一次被眼前的女孩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强大气息给震慑住了,可是毕竟是唯利是图的生意人,就算是装样子,也是要装的。“五百万,有点多!”
“没的商量,而且,你必须现在就给我!”司徒玹玥心下一横,也不管自己是不是没有分寸地冲撞了他。
其实她也很怕,怕林一彪突然翻脸不认人。因为传闻中,这个人可不是个好惹的主。可是她刚刚的强硬语气已经没有办法挽回了。
她还是个没成年的孩子,她哪里能有那么缜密地心思和这样一个商人中的典型人物周旋。恐怕是自己被卖了,不仅会帮人家数钱,还会帮人家验钱的真伪呢!
“林老板,我爷爷奶奶急需用这笔钱做手术,如果钱不到,医院是不会给手术的,你就当……就当是帮帮我!”司徒玹玥的语气软了下来,动之以情。
她并不是装的。
林一彪定定地看了她几秒,看的她心里都快发毛了时,才抬手吩咐道。“去取五百万,陪司徒小姐去医院!”
说罢,他转身离开。
司徒玹玥的神经突然全部崩断,却着实松了一口气。
爷爷奶奶,你们有救了!
……
就这样,司徒玹玥成功的入驻“夜堡”。
念在她还没有成年,林一彪很好心地将眼前这个即将来的周五拍卖会,整整滴推迟了一周。而这一举动,为司徒玹玥即将开始的拍卖会赚足了噱头。
如果你在外人眼中每天的早餐是鸡蛋和汉堡,那么如果有一天你突然换成了一杯黑咖啡,那么这外人一定会问你原因——这是人类的本能——好奇心。
而拍卖会推迟,着实让上流社会的掮客们都在翘首期盼这一场风花雪月的见证。
*
“你要记住,即便男人是百炼钢,那么你作为女人的柔情也足以将他化为绕指柔!”不知道林一彪在哪找来了一个专业“老师”,这位老师的职责就是调教她。
调教她成为上流社会男人们争抢的尤物。
“女人,这两个字本身就是你最大的武器,懂吗?”
面对着面容姣好衣着光鲜的“老师”,司徒玹玥轻轻点了点头。
这几天,她已经将此生那些课本上所学的东西颠覆了个遍,从化妆到走路是身姿,从谈吐到花道茶道,她都是一天天的被各行各业的翘楚灌输教导过来的。
好在她天性聪颖,即便所学都不精,也略知那么一二了。而这一二,就已经足够了。
“一个合格的情女彐,不能以本为尊。但是交际花却可以!”
眼看着“老师”的双唇一张一合,司徒玹玥在心里苦叹。
原来情女彐,根本就是不是那么好当的。
尤其是像她即将成为的那种——高级情女彐,就更不好当了。还有她说的这些都是什么跟什么啊,跟交际花又有什么关系!
“别用你那种不明就里的眼神看着我,你的眼神里之需要存在恰大好处的邀请、柔情、以及魅惑!你自己要时刻记住,你并不是一个情女彐,你只不过是一朵昂贵的交际花!”
这位“老师”显然不满意司徒玹玥刚刚那种“无知”的眼神,涂着红色丹蔻的双手,轻轻分开安放于腰测。
即便是一种泼妇骂街的典型姿态,都让她做的风情万种。
司徒玹玥不是不佩服的,而且这种佩服丝毫没有任何轻蔑。
她根本不管这位老师是不是过来人,即便是,那她根本也没法判定一个女人是否是因为虚荣爱财才走上了这条不归路。
因为每个人走的路,都是自己的选择。
别人从来就无从插手,就像她一样自行选择了一条这样“简便”而快捷的致富路。
燕红玉看着眼前的女孩怔忡的小脸,突然一改先前尖刻的语调。
“小姑娘,做我们这行的,哪一个不是将头撞破了南墙,知道痛才妥协的?”
只是这一句话,就将司徒玹玥的魂魄瞬间地定到了十字架上。
她愣愣地看向这个老师,足有一分钟,才说道。“放心吧,我已经没有退路了。”
燕红玉被她眼里了的荒凉看得心惊,不禁想起自己十八岁的时候,她像极了那个被逼迫得走投无路的自己。
可是这个现实的社会就是这样,她已经没了半点的同情心。因为同情心,不值一分钱!
“上午的课就到这里,下午是服装课……”她顿了一下,随即看着女孩皱眉道。“你先去吃点东西,男人都不喜欢太瘦的女人,因为这样让他们觉得压在身下会硌得慌。”
说罢,她娉婷的离开。
司徒玹玥因为她的话脸红了一阵,却还是听话的去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