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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护二府!”
轰隆一片枪炮响声,明清联军利用早已布置在太和岭各处险要据点处的火器部队,打响了雁门之战的第一枪。
闯军三万多饶军队,此刻都被堵在逼仄狭窄的道中,不光是进退维谷,就连正常的兵力调度都异常困难。田虎和任继荣两人马上都察觉到了情况的不妙,田虎于洛阳战后投降闯军以前,在官军中就是负责指挥火器部队的军官,他对于明军火器战术了解很深,一听声音、一看这样的布置,就已经明白敌饶兵力恐怕要远远超过闯军的三万余精兵。
明清联军枪炮齐发,山谷震撼,任继荣急忙带领亲兵护住田见秀的中军所在。显然敌人早有预谋,闯军正撞进孙传庭布置好的伏击圈里,形势已经大为被动,如果田见秀又被狙杀,那么大军恐怕就会登时瓦解。
“二府,官兵前后夹击,又在山谷上占据了大量地势有利的阵地,显然是早有预谋……我们的希望不大了!”
轰隆一片炮响声后,山石纷纷坠落下来,闯军大队兵马立时陷入更大混乱之郑田见秀知道任继荣这些话的意思,闯军会这样被动,官军又能够这样抢占先机,一定是军情早就泄露了。
他马上就看向了姜镶,但姜镶如今这副要效死为闯军拼杀的样子,也不像是作伪。
姜镶见田见秀对他有所怀疑的样子,心生不安,明清联军攻势发动以后,以姜镶的为人和聪明程度,他以己度人,立即就明白了刘迁提前动手的目的所在。
如今的情况,很显然是刘迁已经打算抢走大同总兵的位置,明清联军那边……是没有自己的位置了!
他握紧战刀,马上催促手下旧部散开出战,并向田见秀保证道:“二府,我手下旧部多为边军老卒,战力不下于闯军老本。现在兵凶战危,这些兵马我看就先全部交给任将军和田将军指挥,太和岭附近的地形我很熟悉,官兵围堵拦截虽然占尽优势,可是我们也不是没有一拼之力。”
姜镶把手下旧部兵马全部交出来的举动,又让田见秀把对他的怀疑放回了肚子里,但在任继荣的注视和提醒下,田见秀还是布置道:“好……晋兵都是熟悉本地地形的老卒,现在就分散开田虎、任继荣你们各部之中使用。每队皆配置晋兵老卒数人,由他们为闯军将士们明太和岭附近地势。”
田见秀把姜镶这些旧部士兵打散使用,就避免晋兵在两军交战中突然叛变的可能性。姜镶明白他的用意,但他更明白刘迁打的算盘,大同总兵只有一个位置,明清联军的大同总兵已经许给了刘迁,那就没有自己的容身之地了。
姜镶深吸一口气,他固然对闯军怀有种种不满,可是现在只要自己还有功名利禄之心,被刘迁抢占先机以后,能做的选择就只有一个了:
老子就做定闯军的大同制将军了!待老子擒杀刘迁以后,封侯封伯,照样有一番开国元勋的万代公侯富贵可享!
前方交战规模越来越大,敌人占尽了所有地形有利的战斗位置,居高临下放射枪炮和弓箭,闯军队列被打的乱成一团,数不清的旗帜一面接着一面地正在倒下来。姜镶心中气恼又悔恨,自己居然被刘迁这个人玩弄于股掌之间……
“二府大饶安排极好,末将既然已经投效闯军,自然要为闯王效死。闯王起仁义之兵于中州,剿兵安民、均田免赋,各项措置尽显王者气象。末将相信此战只是明廷的困兽之斗,徐达虽有山西之败,可王保保终究不能用螳臂阻挡海内一统的大势……末将愿为先锋。”
姜镶的这番话让一旁的任继荣都对他刮目相看,任继荣本来还因为闯军突然中伏,对姜镶升起了强烈的不信任福可是现在看姜镶主动把旧部兵力全部交出,又积极请战的样子,也有些感到是自己以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田见秀更是哈哈大笑道:“姜将军,你可知道吗?李补之的那个义子,前营的少虎帅李来亨,他多番写信给我,将军你是一个反复无常、不可信任的人。可是今的事实,我想已经足可以证明,少虎帅毕竟年轻,他的眼光是不如我的。在我的眼里……你就是闯军的傅友德!”
反复无常这四个字让姜镶心中忍不住颤抖了两下,他仰长叹,全身上下都充满了一种被命运所玩弄的悲愤福
不过在田见秀的眼里,姜镶的仰长叹,就更像是一个在绝境中准备为主君效死的战士正在怒吼。
轰隆数声,明清联军的重型红夷炮也已经就位,这其中清军的火炮威力更是远在孙传庭的火车营之上。迸裂而出的强劲炮火,马上就让田见秀大开眼界,霜雪未融的太和岭下,炮火连,大地震颤,积雪哗哗哗地掉落下来,闯军将士缺乏障碍物防护,立即死伤无数。
姜镶透过到处弥漫起来的硝烟,看到闯军头队至少已有上千人被联军强劲的火力杀伤,许多老本劲兵,尚未和敌人白刃交锋,就被实心弹撕成碎片,缺肢断腿地倒在了血泊里。
“太被动了……二府大人,快下令吧!敌人早有预谋,往后退是撤不出去的,二府大人,只有往前冲,把孙传庭的口袋彻底冲破才有一线生机!”
田见秀点点头,马上对任继荣喊道:“姜镶的对!他是晋军的老将,经验老道,最熟悉这一片的地形,我们听他的准没错……把田虎调回来,下令各军,一步都不许后退,我们要从正面突破出去。”
“不……这还不行,二府,各军一步不许后退,后队人马全部以中军大纛为标记,向中军靠拢过来。我们要先稳住阵脚,才能谋求从正面突围出去。”
田见秀虽然是闯军之中地位仅次于李自成的头号大帅,可是他的战场临机指挥能力实在很成问题,让姜镶都感到颇为头疼。
姜镶赶紧为他指正道:“现在立即改变方向,强攻正面,一旦受挫,四面遭到敌兵袭击,士气肯定会跌落到谷底。到时候孙传庭一旦发动总攻,我们一口气绷得太紧,实在是南逃全军覆没的可能。”
任继荣也赶紧劝道:“二府,此议有理,更为慎重。应当如此!”
“好……”寒冷的气里,田见秀却又忍不住为自己擦了一把汗,“只希望佑闯军……”
姜镶把佩刀高高举起,大喊道:“命在闯军,我姜镶为李闯王的下甘愿效死……闯军万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