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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崇祯十六年张献忠和贺一龙率部,从三峡一带飞渡险入蜀以后,又听李自成在北方不断攻城略地的消息,张献忠便加快了步伐,加紧逆江而上,水陆并进,直扑四川。
由于江流湍急,两岸高山难行,大西军在行进中队伍拉得很长,后续部队一时跟不上来;加之兵员和随军家属人数相当庞大,沿途又都是川东比较贫瘠的州县,筹集粮草极不容易,因此就在川东一带耽搁了较长时间。
在川东和大西军作战的明军力量,主要是来自总兵曾英麾下的部队。后来李自成横扫西北,又陆陆续续出现一些西北地区的明军残部从汉中一带逃入四川,也成为了抗拒张献忠占领蜀中的力量之一。
曾英以川东的涪州和重庆为基地,屡屡出击对抗大西军,明朝的瑞王朱常浩,还有曾任四川巡的陈士奇、重庆知府王行俭、巴县知县王锡等等人物,也都聚集在重庆城中,相互号召,抵御大西军的进军,给张献忠造成了颇大麻烦。
除了这些明军力量以外,曾经做过明朝辅臣的四川巴县人王应熊、曾任陕西兵备道的四川宜宾县人樊一蘅,这些在蜀地士绅中具有很高威望和号召力的人物,也都积极地行动起来。
自从左良玉集团被李来亨彻底消灭以后,崇祯就已经下令地方组织团练,并明确表态朝廷“绝不从中制”。
崇祯皇帝的这个新政,没能来得及挽回明朝朝廷在北方的统治秩序,可在四川,却给张献忠增添了许多困难。
樊一蘅以新任四川巡抚的名义,驻扎在成都,他以手中原有的一支标营兵力为骨干,后来又联合了从汉中退往四川的高斗枢和王光恩,形成了一支颇为强大的力量。
王应熊则以总督湖南、贵州军务的名义,坐镇遵义,利用贵州的兵力和军饷,加上从湖南败逃入贵州的败军溃卒,地方武装,由綦江、纳溪北上,威胁大西军的侧翼。
张献忠几次攻击重庆未能得手,暂时不能在川东打开局面,大西军的形势也就显得日渐被动了起来。
不过当北方闯军的捷报,一条又一条地传扬到南方以后,却激起了大西军将士们的战斗热情。士卒们都士气昂扬,因为在西营的心目中,闯营、西营两家一贯是士马相当,既然闯军能够打出这么大的局面来,那么大西军就一定不会输给闯军太多。
张献忠因此决定加紧对川东明军进行反击,他把进取重庆的任务交到了贺一龙的手上,又派出西营的悍将张可望和张定国两人率部支援。
自从马守应病死以后,他的部众已经悉数被张献忠吞并。贺一龙表面上没有些什么,心里却打着无数别的盘算,他没有立刻回答张献忠,而是望着大西军中的全部将领们,故作毫不在乎地笑道:
“老哥老弟们,今我可不是癞蛤蟆爬到称盘里,自称自重。今是八大王凭借一双慧眼盾中了俺革里眼,要把这副千斤重担交给我。
我就算再没能耐,为了咱们大西兵的面子,也要瘸子踩高跷,硬充一回能。这么吧,以十为限,我一定拿下重庆城……大家不要笑,我是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所以不会乱一气。十以后,我要是不能拿下重庆,那干脆来世不要再做男人,去做个脚女人吧!”
众人听了这句奇怪的誓言,都禁不住大笑起来。张献忠则抓着胡子笑骂道:
“老革要做了女人,不是母夜叉,也是母大虫!”
张定国也同样打趣:“贺叔,就你这副长相,做了女人,没人敢娶呀!”
贺一龙这时候却神色一肃,:“话先放在这里,攻打重庆交给我没问题。可是曾英这厮还盘踞在涪州望州关一带,王应熊的黔兵离这里也很近,老张,重庆交给我了,曾英可就给交给你了!”
张献忠当即就一拍大腿,同样指发誓道:“咱老子要是放曾英跑到重庆城下来,就把这一嘴胡子都送给老革。”
贺一龙心里打鼓,想着张献忠的胡子究竟不值钱,自己要是折在重庆城下,那就真是亏大了。但张献忠这回对于拿下重庆,却有另外的信心:
早在大西军飞渡三峡险的时候,他们就虏获到了一名来川布教的西洋耶稣会传教士安文思。此人系所谓葡萄牙人,深通文地理,又知各国政治,更让张献忠感兴趣的则是安文思会铸炮,通晓炮术,对算学了解极深。
张献忠与李自成不同,李自成虚怀若谷,是个藏拙之人,张献忠则是才气外露,虽然少年时学无所成,偏偏却有着一股充满野性的聪明劲儿。
而且张献忠年轻的时候曾经为谋生做过红枣行商,对算学本来就很感兴趣。大西军入川虏获耶稣会传教士安文思以后,张献忠马上就对此人掌握的算学知识表露出了浓厚的兴趣,他几乎每都要找安文思讨论西洋诸学,随同左右辩论。
张献忠好像赐的聪明劲儿和过饶领悟力,也让安文思极感钦佩,没过几时间,张献忠居然就又大进一步,宣布赐以安文思“泰西国师”的徽号。
安文思的炮术,是张献忠这回拿下重庆和涪州的最大依仗所在。他让张可望和安文思两人率领大西军中的火炮部队,跟随贺一龙往攻重庆,临行前又从怀里掏出一枚十字架,握在手里,站在黑黝黝的大炮前,口中喃喃道:
“惟一主真神,活而且圣,庇佑我等,此番一定破担若主皇上帝护佑俺老张拿下府之国,俺老张一定在成都府营建寺庙,使主在我中国亦受敬礼。”
眼看大军即将出征,这场川东大战,决定着大西军究竟能不能在四川立足,张献忠心中沉重,就把那枚传教士安文思赠送的十字架举到额上,又低声:
“主有万物与人,人无一物与主,上帝明明,自思自量。今,皇上帝庇佑我等,人命在我,我命在。四方有路,在劫难逃。”
同样肃立在大炮前的张可望,则暗暗撇了一下嘴巴。他知道自从张献忠称王以后,这位义父就越来越受到身边一群文臣的吹捧,总觉得命在己,产生了特别浓厚的命思想。
可是现实却给了张献忠一次又一次的打击,先是李自成赶在张献忠之前,一再攻城略地、席卷北方,使得西营的声势远远落在了闯营之后;此后大西军又在川东屡屡碰壁,迟迟不能打开局面。
这一切的情况,都让满脑子命思想的张献忠产生了一种疑惑,是否其实命并不在我?
张献忠是一个特别聪明的人,他才气纵横,但也因此情绪波动特别大,特别容易大喜大悲。以张可望对八大王的了解,近来在川东碰壁以后,张献忠没有因此对他人泄愤撒气,其实才算是一件怪事。
这其中的原因,似乎就是因为张献忠日日和耶稣会传教士安文思混在一起以后,八大王脑中的命思想,那种“人命在我,我命在。四方有路,在劫难逃。”和“有万物与人,人无一物与。鬼神明明,自思自量。”的怪异想法,无意中居然和安文思传布的主教思想,极为吻合。
一来二去,张献忠就拿起了十字架,没用多长的时间,就成为了一名虔诚的主教信徒!
张可望心中这西洋父教没有多少好感,但他又觉得毕竟是因为这父皇上帝的关系,使得张献忠易喜易怒的情绪化性情,被圣经和十字架控制住了,对大西军来,这或许也算是一桩好事,所以张可望多少对此感到喜闻乐见。
“即仰仗威,扫除群鬼,清肃川岳!”
张献忠又下令众将第择一空阔地方,可容数万人伫瞻跪拜之处,命令大西军各营将士预备鸡猪檀香等件,一切军伍戎行保持严整的氛围,然后就率领将士们大声齐呼敬拜父,以报
恩、主恩之高厚。
贺一龙对这番“战前祷告”觉得特别滑稽,可是因为张献忠对此高度重视,西营也有不少士兵居然也受到了安文思的蛊惑,相信世间真的存在一个父皇上帝,信仰态度十分热忱,贺一龙自己就不好些什么了。
“好!出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