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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瑄后怕的是姜家毕竟和晋商牵连极深,他们当年也参与到了范永斗的买卖郑晋商和满清之间的物资贸易,山西的边军将门们可是从来都没有缺席过的。
姜瑄现在就担心陈永福把那些晋商在太原的老窝全部遏,万一挖出了许多对于姜家不利的黑材料来,事情就尴尬了。
姜镶对此也做了一些考虑,他沉吟道:
“我和陈永福并肩作战了一段时间,以我观之,他的为人不会在这种时候因为这等事坏掉大局。毕竟现在防守太原,还用得到我们。
何况晋王殿下封我为浑源侯,是以大顺朝的开国功臣目我。我们过去的确是满虏做过不少交易,但那都是前朝的事情,和大顺又没有关系,陈永福岂会因此害我?
你大可以放心。”
但是姜镶自己又想了想,他以己度人,觉得还是要心一些才好。特别是经过被大同副总兵刘迁背叛的事情后,姜镶更觉得不能轻易相信任何人。
他嘱托二弟姜瑄,要继续在太原城里收拢旧部。现在大顺军的军制里面没有家丁的位置,士兵待遇大多一致,但姜镶还是要姜瑄收买壮士豪杰,继续用过去恩养家丁的办法恩养一批壮士作为亲军,以防万一。
很快姜镶就在皇宫附近找到了大顺的徐侯和殿中军制将军陈永福,陈制帅正在带着大批兵马拆卸房屋。他不光是把范永斗为首的一应晋商老巢全部抄没,而且为了筹措守城所需的建材,还干脆派兵将太原城里众多的郡王府也都给拆掉了。
陈永福是个胆大心细的人,这在过去他和闯军对抗的战事里已经有所体现。自从陈永福归诚大顺以后,他的作战表现也都称得上是可圈可点。而且因为陈永福和李来亨的个人关系相当密切,他过去和李来亨的交手经验也比较丰富,所以对于楚闯军队中酝酿的种种军事革新的因素,陈永福都能够一概接受。
陈永福现在比起当年在马牧集的时候,变化更大。他怀柔灵巧的身段手腕没有退步,胆大心细的行事作风更上了一层楼,而且由于是大顺军的一方主帅,不再受到过去明朝官场的层层钳制,身上又多了一层雷厉风行的气派。
顺军拆毁太原城中的晋商大院和各处郡王府以后,陈永福犹且觉得石料和木材不足,干脆狠下心来,决定把那豪奢广阔到过分地步的晋王府,也就是如今的大顺朝太原行宫,也一并拆毁。
姜镶见状大吃一惊,拆毁晋商的宅子和郡王王府都没有什么。可是晋王府如今是大顺行宫,而且还是老万岁的登基之地,怎么能随便拆除?
“将来圣上和殿下追究起来怎么办?”
姜镶忧心忡忡,陈永福却感到这个问题不值得一提。
因为死了儿子而对清军满怀仇恨的陈永福,反而笑道:
“我自行宫取石料、木材是为了修缮城墙,晋王殿下自会宽之。姜将军不要担心。”
姜镶如何会不担心?他心下觉得陈永福乃是晋王殿下的贴心人,而自己虽然在田牛之变时向李来亨积极靠拢,可到底算不上楚闯嫡系,如何跟陈永福相比?
陈永福可以大胆拆毁行宫,自己要是附和起来,将来可就没有什么好果子吃了。
姜镶以己度人,就开始大作声势劝阻起来。他倒不是真的要劝止陈永福拆除皇宫,而是要让太原军民都知道自己反对这件事情,免得将来在晋王那里落了口实。
陈永福对姜镶一肚子心思了然于胸,自从儿子陈德被清军杀害以后,陈永福性情发生了不的变化。他对姜镶这番表演没有放在心上,只是不声不响地提起将范家抄家时找到的不少“黑材料”。
“姜将军是范家的座上宾,这倒是我没想到的事情。”陈永福笑道。
姜镶淌着冷汗:“误会,这都是误会。当年山西将门,谁人能和晋商无涉?非我姜镶一人如此啊。”
陈永福靠近姜镶,直接:
“老兄放心吧。只要守得住太原,守得住山西,晋王殿下岂会追究你这件事情?当初田牛之变,你主动找到我这里,将田见秀的事变内幕全部通知给晋王,使我在晋王心中有了一席之地。
晋王和我都不会忘了此事。老兄放心吧,待我们攻破大同,把范永斗一家合门处死,谁还知道那些糊涂账呢?”
姜镶大喘了一口气,赶紧拍胸脯保证:“大同我必亲破之,刘迁、范永斗二人我也一定亲手杀掉!陈帅放心,太原固若金汤,济尔哈朗和叶臣两个虏贼以区区数万之兵能办得什么事!”
可惜姜镶信誓旦旦的话音才落,远方城墙处就又传来了炮弹正中城墙的砖石坍塌声。轰隆隆的数声巨响以后,大地震动,连陈永福的脸色都变得不大好看起来了:
“我们新筑的几处炮台,这下是全部完蛋了。”
城外的清军又对太原城发起了新一轮攻势,自从济尔哈朗到山西以后,清军的作战方式就变得十分诡异。他们完全不再像过去那样爱惜满蒙八旗兵的人力,而是用一种近乎于同归于尽的方式来攻城。
敌饶红夷大炮没有太原城守军的红夷炮精准,威力也不及太原守军的红夷大炮强悍,但是在数量上更多。
而且许多八旗兵都是在炮击刚刚开始的时候就开始攻城,太原外侧的新筑炮台这下子是尽数被摧毁了。
大顺军为了抗衡清军的猛烈火力,这段时间来一直都很重视在守城的时候多筑造厚实的炮台,来防止敌人肆意炮击。可炮战的结果还是清军取胜,这自然是兵力差距所致,顺军寡不敌众,当清军不惜伤亡地全力进攻时,自然显露出节节败湍狼狈模样。
难怪陈永福会发狠到连大顺朝的行宫都要拆毁,他也是担心太原城在济尔哈朗这种完全不计得失的攻势下将会陷落。
城墙继续受到炮击,大地震动,陈永福的嘴唇都被炮声震得颤抖起来。
他知道现在多尔衮的主力大军正在从河北南下,一马平川的河北平土很难抵挡满洲铁骑的进攻。这种时候太原突出部的作用就非常重要了,如果陈永福和姜镶能够率领一支精兵反攻拿下井陉关,然后再出获鹿,攻下清军兵力空虚的真定府、河间府一带,就能够切断多尔衮的后路,使得前线清军陷入腹背受敌的窘境。
但是现在看来,太原城是自保都还很困难啊。
姜镶面色也很沉重,好在他已经听进去了陈永福的话。知道只要打赢了太原保卫战,李来亨才会把姜家过去的所有不光彩历史一概翻过去,可如果打败了,或许晋王殿下就会旧事重提,拿他姜镶的人头来泄愤。
现在清军已经把姜家留在大同的亲戚族人全部杀光,家产也都被范永斗尽数夺走。
如果在大顺这边也待不下去了?难道姜镶还能逃去四川和江南吗?
下虽大,可太原就是姜镶的坟墓。他要么战死在这里,要么就在离开太原后死去。
“陈帅放心,济尔哈朗虽死不能破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