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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辆马车却是停着,并没有动。
反而是容玥,从坟坑里起来,脚步略有些踉跄地往那辆马车去了。
李眠默默地跟在她身后,苏元眨眨眼,有些不解,这是怎么了?
但也总不能是去问公主,就是问,怕也问不出什么因果。
于是捡了铜铲一同跟上去。
容玥立在马车窗边,默然片刻,开门见山:“你是,这坟里埋的是四弟?”
千秋的皇子是一个排行,公主又是一个排行,论来,她算二公主。
皇后的声音此时十分的冷,想来是已经调整好情绪:“是。”
容玥想起那个的身影,一团儿软软糯糯的,连步子都还没学好,就会爬着喊“姐姐”。
约莫是她五岁的时候,容旭才三岁,他的步子已经很稳了,不仅能写自己的名字,还会写她的,那个“玥”字简直狗爬。
快到生辰的时候,嬷嬷刚好出宫,她患了花,无人照料。
容旭不懂事,她也不知道这是什么,那个时候皇后把容旭看的很紧,容旭还是偷偷跑过来找她的。
那个时候。她连饭也吃不上,现在想来,一个公主的宫殿,怎会无人。
不是无人,就算陛下偏心也不是这么偏的,嬷嬷还敲出宫了。
那是一个死局,是有洒走了所有宫人,要任她自生自灭。
陛下已经清剿了所有前朝势力,后宫之中,只有皇后能做主,那个局,是皇后做的。
可皇后大约是没想到自己的儿子会跑到容玥那里。
容旭回去之后,再过一,就来了很多人,她的宫殿也被封了,陛下只派了一位太医和两个婢女照顾她。
好在,她等到嬷嬷了。
那个时候,整座宫殿像冷宫一样,连风都是阴森森的。
等她身上的水泡消了之后,能下地了,才知道容旭没了。
那个时候尽知道难受了,皇后把她抱得紧紧的,以后就把她接过去一起住。
其实想想都知道,容旭是因她而死,皇后是不可能真心对她的,把她接到自己宫里,是另有谋算罢了。
不然也不会有什么,她竟然思慕老王爷,皇后待她甚好,有意促成这桩亲事。这种话,也只有皇后敢睁着眼睛出来。
这种话,也只有陛下能睁着眼睛听完。
不然,她何需到西北搏命
容玥听着皇后肯定的回答,这坟里果真是容旭,她觉得脑袋有些疼。
算来,她欠皇后一条命,皇后也间接害了嬷嬷。
这其中谁欠谁多一点,她不清楚。
怎么能清楚呢,都是人命。
而且,她没有资格替谁算了,能代人做的,只有追究。
容玥闭了闭眼,沉声道:“娘娘,您若想做什么,尽可冲我来。”
她叹了一声,忽然笑道:“你针对一个已经去世的人,再给她加罪名,这有什么意义呢。”
“若要仔细的算,你不仅害了嬷嬷,还抛尸,我这儿还差抛尸这一遭呢。”
皇后的车帘被拉起来,容玥站的很近,皇后探出头,几乎算是逼近了她:“你敢对阿旭遗骨动手!”
她神色是冰冷,但看着容玥,忽然也笑起来,端庄里添了几分可怖:“我就是要你每一年,都带着愧疚祭拜他。”
皇后的声音低低的,低到她险些听不见。
她在心底冷笑,皇后莫不是疯了,她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觉得对着死者诉着对另一个人愧疚,是对死者好。
若真有鬼神,那皇后应该庆幸容旭去世的时候还很,未能辨善恶,不然岂不是气的要翻了棺材板出来。
可想到这一层,她不禁又想,若真有鬼神,怎么容旭不来找她,索命也好啊。
若真有鬼神,为何她很多年都未曾梦到嬷嬷,梦到哥哥,梦到……阿娘。
他们再不入梦,她就快要记不清他们的模样了。
容玥的手攀上车窗边沿:“皇后,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来这里,难道仅仅是想看看坟里头装的谁吗?”
皇后眯起眸子,眼神凌厉,仿佛方才的失态只是一个匆匆而过的掠影。
“公主是什么意思,本宫怎么听不明白?”
一举一动,皆是明知故问的掩饰。
容玥却退了几步,意味深长道:“没事儿,我什么意思,怎能惹娘娘操劳。只是娘娘,您千万保重啊。”
容玥这话,这种神态,似乎在看戏,又好像她自己也牵扯其中,实在叫人不得不多想。
皇后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放下帘子,车夫便赶车走了。
马车驶在泥地上有些椅,容玥深看着远去的马车,若有所思。
周荣一开始是狡辩的,他有人用嬷嬷的遗物引他出去。
但实际上,周荣就是真正的凶手,那么有人拿嬷嬷遗物引周荣出去就成了幌子,一个引她看到嬷嬷遗物的幌子。
那堆遗物里,都是一些寻常之物,也没什么特别的。
在外人看来,嬷嬷不过是一个死了好几年的奴才,怎么会有人想到拿嬷嬷的遗物来给她看。
这个人,势必对她很熟悉,要么是个很要命的情报机构,要么是个对她一清二楚的人。
她拿到嬷嬷的遗物后,势必会查出遗物从何而来,这么一来,就会查到皇后身上,而丞相夫人给她写的字里,拼起来就有皇后二字。
今日来这里开坟,原只是想看看有没有什么其他的线索,却原来,这里埋的是容旭。
她原本就是为了保密,才只带了李眠和苏元两个人,连来做什么,事先都没跟任何人。
可皇后来了,还来的很及时,必定有人给皇后通风报信。
原来丞相所的交换是这个,她身边,真的有一个内奸,而且……对她熟悉透顶。这个人,能毫不顾忌地出卖她。
皇后的马车已经消失在路的尽头,可她却渐渐生了疑心。
刺杀使臣一案,几乎每一个线索都指向皇后。
原先她还认为,皇后真的与这件事有关。
但现在仔细地想,皇后固然脱不了干系,可这些线索太过刻意。
就像是……一个完美的罪名,从那个角度找,到最后都会是皇后的错。
容玥隐隐觉得,皇后要杀她,却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不过去。像时候抽走宫人禁足她,这种直截帘的法子才更像她。
要杀她,早在未出宫时就可以杀了,何须等到她羽翼丰满。
她可不认为皇后能有什么公平的自觉,能等到她要能力反抗,再光明正大地杀了她。
但这也只是猜测,她不能真的断定。
总之,若真是有人想拿皇后背锅……她只需要看紧皇后,守株待兔即可。
正沉思间,李眠走过来,只看了那马车一眼,什么也没问,只道:“公主,要回府吗?”
容玥摇头,指了指黎君山顶:“我要去见见师傅。”
苏元倒是有一肚子是话想问,但看这架势,似乎问了,才会死的很难看。
于是她果断地闭上嘴。
通往山顶只有一条路,苏元自是走的叫苦连,但也只敢在心里叫上一叫,公主尚且没有喊累,她是万万没有这个勇气先喊累的。
然而,不一会儿,她就觉得身累心更累。
公主她……她她她实在是太过分了。
李眠把背一屈,蹲下来些,公主竟然也不推脱,就伏上去了!
这种事情居然就在她眼前发生!
苏元立即用手遮住眼睛,但无奈她的手有些大,这么一遮,就真的看不见了。
这种时候,她看不见,怎么保护公主!
于是便慢慢移开,通过手指缝隙去看。
果然,李眠背这公主上去了。
苏元四下看了一看,除了路边的杂草,就剩她一人。
她觉着,自己这心里,怎么就拔凉拔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