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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玥是在顾长欢怀中醒来的,她睁开眼的时候,星空正亮,月光挥洒大地。
她愣愣地看着顾长欢,复闭了闭眼。
良久,她哽声道:“有没迎…看见李眠?”
容玥面色很平静,但声音嘶哑至极,像是被火烙过。
顾长欢抱紧她,柔声道:“公主别话,心喉咙。”
容玥看见顾长欢身后被绑住的千言,她挣开顾长欢,踉踉跄跄地走过去。
此时已是深夜,虫鸣不止,她的脚步格外沉重。
到了千言跟前,她抽出道,不深不浅地在千言脖子上划了一刀,刚好避开要命处。
“你在为谁卖命。”
千言面如死灰,一言不发。
容玥再划一刀,千言低哼一声,他被捆在身后的手下意识攥的紧紧的,但他还是咬紧牙关沉默着。
容玥划完第三刀,忽然:“我知道你不怕死。但是,不管你身后之人是谁,从今日起,我会大力搜捕你的家人。”
千言眼眸蓦然睁大:“将军……你不会。”
他犹豫了,但犹豫过后,还是肯定地,她不会。
容玥冷笑一声:“从前不会,可现在会了。”
她揪住千言的头发,强迫他直视自己:“我会让你看着你的家人被剥皮抽骨,你只能看着……”
她呛了太多水,肚子很难受,肿胀感要把她撑破,喉咙像是被火烧过一样,头发也一团乱。
这样的她,多了恐怖狠厉,少了平日的正气。
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阴沉毒辣。
千言尤犟嘴道:“不,将军……你不会!”
容玥把刀捅进他腹部,道:“你尽可试试。”
千言瞪大了眼睛看她,额上青筋暴起,满头的汗。
容玥仍是揪着他的头发,在他耳边轻声道:“放心,你死不了。等该死的人都死了,你再去陪他们。”
千言嘴角溢出了血,容玥直接把刀拔出来,他腹部血流如注。
顾长欢紧皱着眉头向她走来,容玥觉得越来越头昏眼花,她险些都看不清人了。
一脚踩空,她半跪在地上,顾长欢刚好扶住她。
容玥费劲地睁开眼:“能不能,帮我找找李眠。”
她都未得到顾长欢的回应,便沉沉睡了过去。
再醒来,已是宫内黄金帐。
她睁着眼睛看头顶上的帘帐,半不曾眨眼,也没有话。
苏元是第一个发现她醒过来的人,当下又哭又笑,立即派人去禀告了惠帝。
惠帝来的时候,外面阴风正起,树影摇动。
惠帝远远地瞧她,:“醒了怎么不起来?”
容玥躺着,招了苏元了几句话,苏元心翼翼地传达给惠帝。
“公主她坐不起来,怠慢了陛下,等伤好了就去领罚。”
惠帝缓缓走近,仔细了瞧她,见她确实面色苍白,没有生气,便道:“苍山一行,你受了伤,朕并没有预料。”
“如此,便不择婿了,等你伤好,由你亲自指定。”
容玥不看他都觉得她这戏做的实在是好,他每次就是这样,几句软话,她便无话可。
如今,只是故技重施而已。
容玥默默地翻了身,用被子蒙住自己,闭上眼睛。
她现在是连这种虚伪的话都听不下去了。
令人作呕。
惠帝面色沉沉,看了她许久,才出令门。
他问刘大人:“你觉得,朕做错了么?”
刘大人默了片刻,道:“陛下不妨问问自己,当年太后在时,您最希望的是什么。”
惠帝甩了甩衣袖,冷哼一声:“不过一个侍卫而已。”
刘大人叹了一声,这句话太耳熟了。
当年的太后,也不过一个女人而已。
御花园里的花,现下是尽数枯了。寒风起,就是一阵落叶。
容玥一睡就睡了两,她泡很久的水,脑子发懵,到邻三才想起来,还没找顾长欢问问。
其实一直没有消息传来,她心里就大抵有数了。
她从没想到,这次,对于生死,她如此看的开。
但最紧要的,还是得一句准话。
地点约在青竹殿,这是当年囚禁她母亲的冷宫。
但不仅顾长欢来了,黎江也跟着他来了。
顾长欢跟她行礼,似乎有什么话要迫不及待地出来,但又生生压住。
倒是黎江,还没话,眼泪就先流下来了。
一个大男人在她跟前这样,她还是有些震动的。
她回礼的时候,黎江哽着声音道:“公主别怕,万事有我。”
完,便离开了。
他是快步走的,竟然还有些站不住脚。
容玥还没问,顾长欢道:“我派人搜了三,皆无所获。”
容玥神色平静,她也不是不能理解,李眠受了那么重的伤,又被激流冲走……
她毫发无损,却只是泡了水就染病至今。
她想,她应该……是能理解的。
顾长欢面上有些难过,他拿了一方帕子递给容玥:“公主,擦擦吧,心身子。”
容玥愣愣地摸了摸自己的脸,原来她脸上都是水。
顾长欢离她有几步远,他这人从来都是守礼的很。
顾长欢道:“千言没有交代,但是从他身上搜来的,这次追杀,似乎是秦王所为。”
容玥轻笑着,但她脸上没有一丝笑意:“你参加了择婿?”
顾长欢道:“是。”
“那你那个意中人呢?”
顾长欢有些不理解:“什么意中人?”
容玥道:“我听,你有一个意中人,很喜欢很喜欢的一个。”
她忽然跪下来:“可是,我还要事要做,请你谅解。”
顾长欢立即扶住她:“公主请。”
容玥道:“我知道这很强人所难,原本,我不知道这次择婿该怎么过去。可我活不下去了,我想寻找生机。”
她的话颠三倒四的,但顾长欢听明白了。
容玥被人追杀,可在苍山驻守的陛下的人却按兵不动。此次追杀,不是出了内鬼,就是陛下的旨意。
这种时候,她要找一个庇佑之所,一个陛下不能动的庇佑之所。
“公主,你的意思是……”
容玥忽然道:“你喜欢我么?”
顾长欢愣了愣神:“喜……”
容玥接着道:“原本……你若是喜欢我,我是决计不能嫁你的。但我知道你有一个放在心里的心上人,我知道你想娶她。可是,我想求你,救我一次。”
顾长欢立时想清楚她的意思,她是,她心里有人,所以万一他喜欢她,她就不能嫁他,不然只能害他。
但是她又听,他有一个喜欢的人,不知什么阴差阳错,她以为那人不是她,所以想嫁他。
她嫁他,是避难来的。
顾长欢只觉得荒缪,一时间竟不知该做什么表情。
容玥抓着他的手:“我活不下去了……求你救我……等她回来了,我立即和离,我会和她清楚的。”
顾长欢看着她,这大概……是她平生第一次求人。
其实,陛下早就决定把择婿的权利还给她了,她完全可以不经他的同意跟陛下她要嫁他。
不管她心里如何想的,这一次,不会有任何人拦她,他已经把路铺好了啊。
她跟他清楚,无非是心存愧疚,就算有再多的难处,在她心里,她总还是难为别人了。
有时候他觉得,她要是多耍一些心机,不要这么坦诚,他也许会好过很多。
可听见她,若他喜欢他,她就不能嫁他了。
那个“喜欢”,怎么也不出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