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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公子面色忽的一沉,继而对顾宁言道:“顾阁主,我有话说在前头,冤有头债有主,公孙忆怎么到的四刹门你也清楚,是他是自愿用他自己和极乐图残片换你雪仙阁上下平安,并不是我强迫他来此,他到了我四刹门之后,我也没有太为难他,如今这样的结果已经发生,的确是我意料之外的事。”
顾宁心跳加快,也不敢去打开匣子,下意识看了一眼身侧的裴书白,生怕裴书白看了匣中之物,惊蝉珠内六道之力不受控制,只好向前迈了一步,病公子心头一喜,当即把手从匣盖上收了回来。
顾宁颤颤巍巍打开搭扣,回头看了一眼裴书白,只见裴书白脸色煞白,嘴唇微颤,顾宁颤声道:“打开吗?”
裴书白缓缓点头,顾宁这才缓缓打开匣子,只看了一眼便合了上去,那匣中正是一颗人首,瞧那面容分明就是公孙忆。
顾宁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只觉一阵头晕目眩,一颗心刀绞一般,口中喃喃自语:“怎么会?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裴书白双眼闭合,不用去瞧匣中之物,单从顾宁看到匣中之物的反应,便知匣子里到底是什么,顿时腹中惊蝉珠倒转,狂暴之血急速涌动,裴书白暗道不妙,这种感觉便是六道之力外放时的前兆。
病公子见裴书白神色大变,察觉出一股异样无比的磅礴真气正在裴书白身体内迸发,袖中手指疾划,一张符咒早已划得,只等裴书白暴起发难,便能先发制人,用五鬼定身咒制住对方。
顾宁有些慌神,原本就担心裴书白随时会被六道之力反噬,不曾想偏偏在病公子面前发了狂。却见裴书白深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道:“病公子,你得了《鲁盘图绘》,能给王擒虎换虎爪,仿出什么来都不稀奇,为了让我相信你,倒是煞费苦心!”
病公子微微一笑:“早就料到你不会轻易相信,顾阁主看了也不做数,不如你也来瞧瞧吧。”话音未落,病公子手背一扫,案几上匣子朝着裴书白飞去,那匣子搭扣已解,飞至裴书白面门之时,匣盖正好扬起,裴书白和那匣中之物也只一尺之隔,四目相对却是阴阳两隔。
裴书白血气上涌,旋即怒道:“还我师父命来!”话音未落,裴书白双目赤红,背后蝉翼法相怦然外放,直冲破归尘楼楼顶。
病公子双眼放光,口中道:“好一尊八臂神相,看来你小子果真不简单!”眼见发现双臂朝着自己头顶砸落,病公子袖中符咒急出,相较于此前压制灭轮回肉身时,病公子用了五鬼定身符,灭轮回肉身便被压制,此番对上盛怒的裴书白,病公子并未小瞧对方,一出手便是两张符咒,十根木楔嗖嗖飞出,饶是裴书白背后神相八臂齐出,仍是被木楔化作的机关鬼死死缚住,角力之后,那十根木楔机关鬼竟是硬生生将蝉翼法相从裴书白后背剥离。
裴书白大口大口喘息,顾宁闪身立在裴书白身前,双手一前一后,两根冰刺紧握手心。
病公子并未再攻,反倒是回身坐倒,笑着说道:“顾阁主莫要紧张,我若是想要了他命,不会等到现在,我从不会劝慰旁人,节哀顺变的话都是些不痛不痒的场面之词,万不会我说了,他心里就好受。”病公子稍作停顿,眼光瞧向裴书白,方才裴书白陡然发难,真气虽是磅礴却极度混乱,和汪震回禀时提及的发狂之事如出一辙,心下便知裴书白体内的惊蝉珠并没有完全被裴书白吸纳,眼下虽说已经把裴书白第一轮攻势化解,但后面会发生什么实在未可知,即便是对自己没什么大影响,倘若把归尘楼给拆了,对四刹门来说也是接受不了的事,于是对着裴书白说道:“小子,你师父是息松道人杀的,手臂是他斩的,这匣子里的东西也是他做下的,那战之后,我本想把公孙忆葬在十方山中,只是转头一想只好作罢,一来人是在我四刹门死的,若真是四刹门动的手,你大可找我报仇,但我病公子生平最讨厌的事,便是被人冤枉,他息松道人杀了公孙忆,却把账算到四刹门的头上,我也不会善罢甘休,其二便是要让你亲眼瞧见才能相信,毕竟我在你心中是什么人,不用我说你自己也清楚,若没有这匣子里的东西做证,怕是我把天说个窟窿,你也不会相信。所以你对我发难是找错了人!”
裴书白怒道:“找错了人?你四刹门屠尽我裴家满门,还说我找错了人?救我性命的马伯,被死亦苦残杀在倒瓶山,这也是我找错了人?在那幻沙之海里头,你操控熬桀对我赶尽杀绝,若不是遇见大漠异象黄龙天火,怕是我早就成了大漠枯骨,这还是我找错了人?病公子,这些事你四刹门摘不开躲不掉,又怎好厚着脸皮说与自己无关!”
病公子哈哈大笑:“好小子,倒是能说会道,裴家上下死在生不欢死亦苦手上,我只是让他们找到裴家极乐图,其他的只字未提,再说同为四刹,他们嗜杀成性我也无法干涉,再说在那两界城中,你已经杀了生不欢报了裴家的大仇,顾阁主在梅花涧杀了死亦苦,也算是清了恩仇,至于在那大漠之中,你以为那黄龙天火能阻住我追上你吗?在幻沙之海,我的目标本就不是你,你也无需自作多情。眼下公孙忆的确是死在息松道人手上,你信与不信都已经发生了,你再盯着过往,非要找我寻仇,那也由得你。”
裴书白弯下腰把匣子捡起,将匣盖复又合上,口中问道:“我师父现如今在哪?”
病公子答道:“就在十方狱中,你若是想看,我便带你去瞧,只不过在此之前,我得先问清楚,你是执意要找我寻仇,还是听我把话说完再做打算,不弄清这一点,我心难安。”
裴书白坐了下来,顺带着拉了一下顾宁的衣袖,让顾宁坐在自己身旁,之后才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病公子笑了笑,并不着急开口,而是从怀里取出《鲁盘图绘》,扔到了裴书白面前,这才道:“你瞧瞧这又是什么?”
裴书白和顾宁看到《鲁盘图绘》心下一怔,病公子又道:“事情还得从这本《鲁盘图绘》说起,这本《鲁盘图绘》是息松道人送给我的,炼化灭轮回肉身,亦是我从这本书中研究出来的法子,只不过要用到蚺王鼎,可惜隆贵宁死不说蚺王鼎的用法,让我不得不远赴大漠求天机先生指点,这才有了幻沙之海混战之事,对于我四刹门来说,即便是付出了很大的代价,也算是把青林居士接进了四刹门,原以为一切都奔着好结果去,只要炼化了灭轮回的肉身,得了他的不世神功,破解极乐图也是顺利成章,这么多年以来,我们四刹门也都是照着这个目标不断努力,直到从两界城回来,都在计划之内,之前公孙忆把雪仙阁的极乐图残片给了我,我又得了天机先生,可以说,四刹门距离达成所愿只差一步,虽说我们花的代价也不少,鸩婆、汪震、古今笑,这些人都算是四刹门的势力,加上生死二刹,四刹门多年的心血折损大半,但好在该得到的都得到了,谁曾想这时候息松道人突然现身,夺了蚺王鼎,劫走了青林居士,打伤了我和老头子,此一战虽说和你们正道无关,但不巧公孙忆也在四刹门,这一战倒把公孙忆卷了进去,如今公孙忆战中亡故,如此看来,你我便有了共同的敌人。”
裴书白脑中飞转,旋即问道:“息松道人为何要送你《鲁盘图绘》?他的目的又是什么?”
病公子笑道:“这说起来话就长了,早年间息松道人在江湖上活跃之时,是堪比五绝的人物,当时息松道人淡泊名利,不喜纷争,将名号看的极淡,武林中的纷争虽然繁杂,可要说谁和息松道人有直接的恩仇,还真就一个都没有,可以说息松道人在武林中正邪两界威望极高,世人只当息松道人毒发亡故,但真正知道他没死的,四刹算是寥寥几人中的其一,自那时起,息松道人便暗地里和老头子联系,这本《鲁盘图绘》,便是他给我的见面礼,以求我的信任。”
顾宁问道:“《鲁盘图绘》本就是第一奇书,世人断难见到,息松道人又是从何所得?”
病公子摇了摇头:“息松道人怎么得到的我并不清楚,他身上有太多的秘密外人不知,苏红木和你们交过手,熬桀和顾阁主的关系也不用我多说,然则四刹门遭袭之时,这二人皆是受命于息松道人,光凭这一点,息松道人的来历就十分可疑,说他是六道中人也不为过,若不是灭轮回的肉身在四刹门封禁,我都以为他是灭轮回本人了。”
顾宁听到病公子提及熬桀,心里慌乱起来,在她心里十分笃定熬桀爷爷对复活灭轮回,光复六道已是没有半点欲望,断然不会跟着苏红木和息松道人,先前叶悬已经猜测,熬桀一定是遇到了更棘手的事,才不辞而别,如今想来,这种可能仍然存在,只是在没见到熬桀之前,顾宁始终无法安心。于是问道:“熬桀爷爷真的和他们一起的吗?”
病公子点了点头道:“不错,当时便是他缠住了我,熬桀身为六道龙雀使,一身龙雀神功当真出神入化,我便是被他缠住脱身不得,才让六道得手,带走了青林居士不说,还丢了蚺王鼎。”病公子有意扯谎,七句真话三句假话,让人难以分辨,此前病公子用千里经络图之法操控过熬桀,对于熬桀会用什么样的武功已经有所了解,故而说起这一节那是极为细致,让顾宁想反驳都找不到说辞。
病公子见顾宁表情严肃中带着不解,诧异里夹着担忧,于是又道:“顾阁主,熬桀毕竟是六道中人,做事自然不能以常理度之。”
裴书白拍了拍顾宁肩膀,示意顾宁不要被病公子的话影响了情绪:“病公子,你的意思,息松道人是我们共同的敌人,你千方百计等我们过来,是想和我们联手吗?”
病公子抚掌而笑:“不错,你果然聪明,咱们之间的恩怨权且放在一边,如何?”
裴书白笑了笑:“在我看来,四刹门与六道并无分别,不过是你四刹门处在了下风,被息松道人摆了一道,先前付出的一切都化作乌有,以眼下四刹门的实力,难以和息松道人及六道相抗衡,所以才想着和我们联手,不过我倒要问你一句,四刹门也是为了得到六道之力,得手之后武林再无宁日,我为什么要和你这样的人联手?”
病公子哈哈大笑:“说得好!自古正邪势不两立,你是裴家后人,又是公孙家的徒弟,一等一的正派之人,的确不愿与四刹门为伍,不过我可以和你约好,等我们合力除掉息松和六道之后,你我再各凭本事,到那时谁能笑到最后各凭天意如何?”
裴书白心道,看来息松道人的确重创了四刹门,只是不知病公子说的话有几分能信,既然对方要联手,索性问些关键的事,于是便道:“方才你也说想要取我性命易如反掌,在你看来,我的武功自然比不过你,连你也对付不了息松道长和六道,为什么还要执意让我掺和到这件事里头来?”
病公子摇了摇头:“论武功你已经是跻身一流,但论阅历你还浅薄的很,但你是让四刹门和六道亦或是息松道人,都绕不开的一个人,只因你体内的惊蝉珠,蕴藏的威力实在巨大,可以说,任谁得了这珠子,都可以让敌手毫无还手之力,换句话说,你站在哪一边,哪一边胜算就大一些。”
裴书白不解,沉声问道:“你怎么笃定我一定会答应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