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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昊神色大变,想要伸手去夺神箫,却是周身剧痛,手臂上半点劲道也没有。苏红木将神箫收入怀中。吴昊仍不死心,竟是用手伸向苏红木胸口。苏红木掩面一笑,口中道:“小兄弟,你年纪不大,坏毛病倒是学的不少,这就想占我便宜?”
吴昊哪里还能听得进去苏红木说什么,瞧着苏红木怀中的神箫出神。苏红木懒得再去理会吴昊,转身走向裴书白。
裴书白如临大敌,却见苏红木行至一半停下了脚步,素手叉腰一脸慵懒神色:“裴小子,怎么到哪里都能瞧见你?”
裴书白冷言道:“六道妖女,忘川跑脱了你,今天断不会再有这种好事。”
苏红木咯咯笑道:“比起吴昊,你这脑子倒不算灵光了,当初在忘川禁地,是我饶了你们性命,怎么到了你嘴里,就成了让我逃了?真能说假话。唉,可怜了宁丫头,以后跟着你,还不知道要吃你多少迷魂药,还傻乎乎地跟着你。”不等裴书白开口,又转头对着顾宁道:“宁丫头啊,姐姐是过来人,可得好好提醒你一句,这男人呐,没有一个是好东西,你这般对他,可他却是念着别人。”
顾宁俏脸一红,口中道:“苏圣使,你与我爷爷是同辈,还望前辈自重。”
苏红木故作惊诧,旋即笑道:“宁丫头当真是单纯的紧,唉,我若不是和熬桀有这层关系,也犯不着来多事劝你,我也不知道你是怎么和他一起到四刹门的,可你知道吗?他在十方山里可是藏了人了,他那个小情人,公孙忆的姑娘,也在这,姐姐怕你不知道,好心提醒你一下。”
此言一出,裴书白大吃一惊,显然苏红木一定发现了十方山里头的六兽公孙晴,于是便道:“你把他们怎么了?”
苏红木眉毛一挑,口中咋舌:“啧啧啧,宁丫头,我就说他在乎那个小浪蹄子吧?我这只说见到公孙晴,他就如此动容,唉,真是替你不值得,不如你跟姐姐走吧,我带你去找你爷爷去,今后跟着你爷爷重振六道,我这三圣的位置,让给你做。”
病公子插话道:“区区一个六道三圣算个什么东西?顾宁已是雪仙阁阁主,还会在乎你的诱惑?”
苏红木转头看向病公子,早就唤做一脸寒霜:“你倒会顺坡下驴,在这巴结顾宁,据我所知,雪仙阁如今这般潦倒,你四刹门功不可没,现在四刹门岌岌可危,你就反过来阿谀宁丫头,你这幅嘴脸,可是下作的紧呐。”
病公子怒火中烧,但也不敢贸然出手,眼下场中局势已是十分混乱,虽说是在四刹门的地头,但六道、藏歌门、雪仙阁多方势力混杂在一起,稍有不慎便会一场大混战,只得等老头子赶来再做计较,于是便冷哼一声:“四刹门和雪仙阁有什么恩怨,这个不劳六道挂念,我只想知道,你再度折返四刹,可是又盯上什么宝贝了?”
苏红木摇了摇头:“你四刹门有什么宝贝?连《鲁盘图绘》都仅仅是一本拓本,还好意思在这叫嚣,你放心,我今天来,也不算是冲着你病公子的,你若是识相,就靠一边呆着,别在这添乱。”
病公子朗声笑道:“真是日头打西边出来了,在我十方山的地界,让我在一旁别插手,真当我四刹门是哪里开的茶园子、酒铺子,谁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苏红木冷哼一声:“在我六道眼里头,怕是连茶园子酒铺子都算不上!你若是再聒噪个没完,就别怪我出手狠辣!滚一边去!”
病公子杀心大作,在心中一遍遍告诫自己要耐住性子,旋即手臂一抬,做了个请势,不再说话,径直走到汪奇身旁,替汪奇疗伤去了。
苏红木背过手来,笑吟吟地朝裴书白走去,裴书白背后蝉翼法相陡然而出,拉起架势准备动手。
苏红木摇头道:“裴小子,你别那么紧张,我只是接你身旁一条路走,你这后头还困着人,好歹让我去瞧瞧。”
裴书白这才明白苏红木说的是自己身后的赤云道人,更不敢让苏红木去靠近,谁料赤云道人声音传来:“书白,宁儿,让她过来,她能助我脱身。”
裴书白大吃一惊,心中更是一凉,赤云道人这番话让自己始料未及,显然赤云道人和苏红木关系斐然,不然也不会让自己让出道路。
就在裴书白错愕之际,苏红木从裴书白身旁走过,裴书白只觉鼻中传来一股异香,苏红木侧目过来,指头上火光一闪,朝着裴书白脑门就是一弹,眼见那火苗就要点中裴书白额头,身后的顾宁赶忙飞身奔来,顾不得周身伤口迸血,硬是将裴书白扑倒,若是晚了半分,裴书白便要被火苗点中。苏红木一招失手,却也没再补上后招,而是瞧着顾宁摇头不止:“傻丫头,姐姐这是想帮你看看他心里的真实想法,你倒把他救了,罢罢罢,也由得你。”
言罢便朝着赤云道人走去。
裴书白和顾宁爬起身来,顾宁道:“书白,先前在两界城,公孙先生便是中了这一招,爷爷说这是苏红木的幻术,叫做龙眠幻火,十分的凶险,方才她冷不丁的对你出手,我没办法才把你撞倒。”
裴书白哪里会责怪顾宁撞倒自己,只是没想到苏红木会突施暗手,当即言道:“还好有你,没让她点中我,这妖女性格十分怪诞,可要小心一些,等一会儿咱们瞅准机会先逃出去,和晴儿他们汇合,苏红木发现他们的行踪,再藏在山里已经不安全了。”
顾宁点头道:“都听你的。”
裴书白捏了捏顾宁的手,旋即一步上前,奔至苏红木身前,拦在苏红木和赤云道人身旁:“苏红木,你要对道长做什么?”
苏红木手心火焰升腾,朝着裴书白扇去,裴书白只觉身侧一股炙热袭来,当即架起法相双臂护住,苏红木一掌拍下,火焰瞬间在法相手臂蔓延开来,裴书白不管不顾,汇聚法相剩余手臂,一拳冲出,直击苏红木面门。
苏红木轻叹一声,化作一只火凤扶摇直上,裴书白一记势大力沉的忘川断流拳捅出,却是晚了一步。苏红木凌空踏火,边行边道:“裴小子,你少在这裹乱,要不是赤云道人苦苦哀求,怕是你早就没了性命,还容得你在这里跟我撒野,惹恼了老娘,我可不把这胖道士放眼睛里!”
裴书白闻言大怒,双足顿地而起,法相手臂无锋剑气暴涨,苏红木冷哼一声:“区区八臂神相,你若是七星瑶光,我还惧你三分,就凭你现在的功力,那便是找死!”话音未落,苏红木身形疾遁,化作漫天黑炎,遮天蔽日。
顾宁担心裴书白安危,当即运起寒冰真气,一招万物萧拍出,接着便翻身上了龙首,寒冰巨龙嘶吼咆哮,直击长空而去,眨眼间便钻入黑炎之中。
裴书白知道这黑炎厉害,一把拽住顾宁,再去看那万物萧,早已被黑炎焚尽,连冰渣也不剩了。
赤云道人大喊:“苏红木!你别犯浑,你就算不把我放在眼里,我师父的话你也不听了吗?”赤云道人担心裴顾二人安危,只得搬出师父息松道人的名号。
果然这句话起了效用,漫天黑炎撤去,苏红木身形早就出现在赤云身旁:“赤云,你可别把自己太当一回事,你师父留你性命到底为了什么?相信不久之后你就知道了,还在这替这贼小子出头,简直可笑。”
裴书白和顾宁见苏红木背身和赤云道人说话,二人互相看了一眼,旋即互相点了点头,只见裴书白聚起背后法相一臂,将小神锋索性让法相手臂握住,周身真气汇在小神锋之上,一时间小神锋光耀夺目,顾宁一手高举,一手轻挥,一赤一白两道磅礴真气也朝着小神锋聚拢,眨眼间小神锋之上,便汇集了无锋剑气和寒冰烈火三种傲然真气,只听一声惊雷自空中劈下,裴书白大喝一声,法相手臂大力一挥,小神锋便旋转起来,刹那间一根四色光柱便旋成圆盘,朝着苏红木后背飞去。
病公子暗暗心惊,这一击怎么看都是公孙家神锋四式里头的一招回锋式,而有了钟家不动明王法相的加持,威力大了百倍不止,更别说还有雪仙阁三脉真气并行,这一招自己若是中了,怕是连服用回天丹的机会也没有了。
就在病公子心中慨叹之时,回锋式也奔至苏红木后背,苏红木脸上一寒,快言道:“赤云道人,这一招怕是想连你都一并杀了!”话音未落,苏红木化作一团火焰四散开来,那回锋式瞬间将火焰击散,接着便贴着赤云道人兜转回旋。
苏红木火焰化身躲开一击,心中杀心大作,再度现身之时,竟是在顾宁身后,苏红木知道裴书白后背有不动明王法相护身,便将目标盯上了顾宁,顷刻之间苏红木一条手臂便被黑炎裹满,朝着顾宁后背抓去。
顾宁大吃一惊,想要躲闪已然不及,裴书白陡然转身,飞起一脚瞄着苏红木手腕,苏红木手腕一躲,闪开裴书白一脚攻势仍然不减,眼见顾宁就要被苏红木抓住,却听空中一声巨雀尖啼,一只巨翼绿雀俯冲直下,撞开苏红木,一时间黑炎和绿雀纠结在一起,真气猎猎直搅得周遭狂风大作。
不多时那一黑一绿才分开,苏红木笑道:“熬桀哥哥,你这么做,可教妹妹始料未及,说好了不再管这丫头的事,临到头还是出手,你就不怕息松治你得罪?”
那绿雀果然是熬桀所化,只见熬桀将顾宁揽在怀中,一脸的的关切,丝毫不去理会苏红木说什么。
顾宁瞧见熬桀救了自己,眼眶瞬间红了,在她心里早就把熬桀当做至亲之人。
熬桀心如刀绞,柔声道:“傻孙女,你可别哭啊,爷爷最怕你哭了。”
裴书白见顾宁转危为安,便把小神锋横在胸前,挡住苏红木。
苏红木没有再攻,而是讥讽道:“熬桀啊熬桀,你贵为六道三圣,却为了一个小丫头失了本心,主上若是苏醒,你怕是都活不成了!”
熬桀冷哼道:“你怎么作事我不管,你想杀我孙女就是不成!”转头又冲着裴书白怒道:“小兔崽子!宁儿跟着你就没他娘的好事!今儿个是我正好赶到,若是我晚了半分,让宁儿被这疯婆子杀了,你放心,我不把你一片片活剐了,我都不叫熬桀!”
裴书白岂能不知熬桀说的是气话,也实在是因为关心顾宁才会迁怒自己,心中不仅没有怒意,反倒十分感动。
苏红木笑道:“好一出温情,熬桀,你可别忘了来这里是要做什么的!”
熬桀冷哼一声:“息松道人想做什么我不清楚,但我知道一定不是什么好事,我之所以答应帮他,不过是为了我孙女的安全着想,可你却不顾我和息松的约定,对顾宁出手,日后息松若是责怪,我也有话说。”
苏红木故作难过的表情,哀声道:“唉,咱们百十年的关系,却比不过一个死丫头,行了!既然你在这里,我也不为难她了,咱们赶紧办正事要紧。”
此言一出,熬桀忽然变了脸色,低头瞧了瞧顾宁,竟是满眼歉意。
顾宁擦了擦眼角,低声问道:“爷爷,这到底是怎么了?”
熬桀欲言又止,不敢去看顾宁,而是瞧向了裴书白。
苏红木正要说话,忽然背后被人抱住,不等回头耳旁传来吴昊的声音:“把神箫还我!把神箫还我!”
苏红木一脸嫌弃,真气运至胳膊,吴昊手臂被龙火瞬间点燃,却仍是死不撒手。苏红木杀心大作,回身便是一掌,直拍吴昊面门。
眼见吴昊便要毙命当场,却见一黑一白两道真气袭来,卷住了吴昊将其救下,苏红木认出这一黑一白两道真气便是老头子所有,当即笑到:“看来我们在这里闹腾,真把人东家给引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