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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让她等着,可是,若是自己将她放在第一位,不去处理那些麻烦,不去顾及孟轩残党,不去管朝堂政事,那晚,在她对这个男人灰心的那晚,他就那么将她带走了,那么会如何呢?
他一直在为两个人的情感设定如果和设想,可是自打一开始,失了心的那一刻,就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在幻城的初见,后来的客栈醉酒,再后来火堆边的独白,邺城的街巷,临城的围墙,一切的一切,都是他自己做的选择,也是他一直没有办法逾越的鸿沟。
心里锥心般的疼痛,脸色有些惨白,却还是笔直的站着,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微笑,只是自己都觉得这笑假的不像话。
一切都在继续,南宫仙依旧站在大堂里,没有退下,乍一看,倒像是三个人在拜堂,气氛诡异的很。
他魔怔了,透过盖头似乎可以看见一个俏盈盈的女子在对着他狡黠的笑,满头珠翠,摇头晃脑的在他身边转着圈,问道:“好不好看,好不好看?”
他想说,好看。一回神,手心已经渗出了冰冷的汗。
拜完堂,李卸和向少卿被众人拥进洞房,她可以听得见他低沉又愉悦的笑声,还有一股淡淡的香气,他送她回去便要离开。
李卸郁闷至极,懊恼的拉着他的衣服。
他轻声一笑,在她手上拍了拍,柔声道:“我保证不喝酒,也保证很快就回来。”
李卸这才作罢,秀颜没多久就钻了进来,拉着李卸的手道:“我就说那男人会来找麻烦,刚刚紧张的我不行,蠢蠢欲动的,他要是有什么怪动作,我一定第一个冲上去跟他拼命。”
李卸白了她一眼,隔着盖头她也看不见,只听她又道:“那男人听说要送一千两的礼钱,气的吹胡子瞪眼睛的,然后给了向少卿一件东西,说那玩意价值连城,抵押了行不行?向少卿一看,脸色聚变,阴沉的能吓死人,就差没上去杀了他。”
又拿胳膊捅了捅她的腰,问道:“你没干什么亏心事儿吧,要是跟他真的有一腿,那就霉大了。”
李卸低头想了想,自己也没有能让南宫仙捏住当把柄的东西,摇了摇头。
只听得秀颜一声声的叹着气。
李卸正愁寂寞着,要是硬生生的让她坐这儿好几个时辰,还不如杀了她好了,况且自己头上顶着盖头,又不能取下来,还好秀颜来了能陪着自己。
想起昨晚上的事儿,好笑的很,赶紧问道:“昨晚不是说要霸王硬上弓,怎么,他从了你没有?”
不提还好,一提秀颜就郁闷,气败道:“没有呢,我昨晚就像吓唬吓唬他,结果那厮一改常态,直接就脱了衣服了,躺在床上等我。”
“我本来就是闹着玩玩的,吓傻眼了,腿不停地打颤,好不容易才找回步子,连滚带爬的滚了回来。”
李卸一听,大笑不已,抿着嘴努力的憋笑。
秀颜白了她一眼道:“你想笑就笑吧,我又不会怪你,我还真没这么丢人过,你说下一步怎么办?”
李卸一抖,还有下一步?
问道:“你是真喜欢他还是假的,要是作弄他的话也别太过了。”
“我也不知道,就觉着他挺有钱的,然后看着也算周正,正好我也没饭碗了,要是贴着他将来应该不会饿肚子。我也这么大了,凑合凑合把自己卖了吧。”
李卸嘴角抽了抽,实在想不出张进和秀颜在一起会是怎样的场景,一个狐狸狡诈,一个如狼似虎,着实有趣。
便调侃道:“那你就要抓紧,常言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你已经烧了第一把火了,不能现在停下来,要不你今晚再去试试。”
秀颜一听,有理,拍了拍李卸的肩膀叹道:“还是你对我好。”
李卸眼角直抽,忽然伸出一丝丝内疚出来。
两个人说了一会儿话,都是些有的没的,秀颜忍不住想出去看看,李卸死活不让她走,现在也只有张进的事儿能绊的住她,便铆了劲儿的讲张进。
多是些瞎掰的,怎么讲着高兴她怎么讲。
几个时辰下来,时间倒也过得不慢,只是李卸心里堵得难受了,向少卿说早些回来的,都过了好些时辰了。
心里不禁有些黯然,秀颜也顶不住,溜了,留的她一个人在房里孤寂的很。
又等了好长时间,才听到外面一阵吵闹声,接着一个人跌跌撞撞的进来,隔得老远都能闻到浑身的酒气。
李卸知道是他,赶紧站起来,摸着上去扶他,门外好像还有别的人没有离开,只听得向少卿冷声道:“今晚谁要是敢来闹洞房,定要他断手断脚的。”
话音一落,外面顿时安静了。
李卸隐隐觉得向少卿好像在生气,只是小心翼翼的凑到他跟前,环住他的腰身,隔着盖头在他的胸前蹭了蹭。
他的身子微微发僵,许久才深深的叹息一声,将她纳入怀里。
李卸这才看到他今日的样子,一身大红色的喜服,衬得他越发的俊逸不凡,纹龙腰带上挂着一枚小小的精致匕首,是她送的,巧妙的装饰,衣领浅浅的,露出好看的喉结来,眼眸深邃温柔,又含着一丝说不清的暧昧和忧伤。
欣长的身材衬得这喜服格外的有好看,玉树临风,自有一番说不出的风骨。
李卸痴痴的笑出声来,说道:“上天赐了我个好男人啊。这句话今日拜堂之前就想说的。这臭盖头可真是苦了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