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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爱恨交织,竟是半天理不出个头绪来,那些心心念念的日日夜夜,好似都是过眼云烟,在这一刻变得好渺小,像一缕薄烟散的一干二净了。
怀中的小人,眉间一粒朱砂,其他的,竟和抱着他的人一模一样,小家伙被箍在怀里动弹不得,却面色恼怒,不停的扭着身子。
李卸一下子冲上去抱注子,张口便骂道:“放开我儿子。”杏目圆睁,泪水再一次不争气的肆虐猖狂。
向少卿急了,冲上去一把抱住她,所有蚀骨的思念,都在这一瞬间向他砸过来,痛的难以招架。
李卸猛的挣开他的怀抱,冷声道:“这位公子,你认错人了,我们不认识。”
说完,便要拉着念郎离开,奈何腿软的半分都动不得,只想往下倒。
向少卿眉头紧皱,有许多话想解释,这一刻却不知道从哪里开始说起,只是拉着她的手死活不放开。
小念郎见娘亲哭了,顿时怒了,冲着他大吼道:“放开我娘亲,坏人。”
向少卿看着这小家伙,笑出声来,说道:“我不是坏人,我是你爹爹。”
小念郎一听,脸色顿时垮了下来,瘪嘴道:“你不是我爹爹,我爹爹比你好看多了,我爹爹很疼娘亲,才不会让娘亲哭呢。你是坏人。”
向少卿身子猛地一僵,半响才回过神来,心里酸痛不已,又看了看李卸,见她神色无恙,看来念郎说的是真的,抓着她的手微微松开。
李卸得了空隙,拉着念郎便跑了起来,却不想下一秒又被带进一个温暖的怀抱里,只听他低声道:“你是我的妻子,没有我的允许,你怎敢改嫁?”
声音低沉,却没有半分怒气和质问,饱含心痛,李卸再也忍不住了,一把揪住他的衣领,便是咬在他的肩膀上,狠狠地,直到透过薄薄的衣衫渗过死死血迹来才松开,骂道:“你还知道我是你的妻子,这些年你都死哪儿去了?”
向少卿将她抱的更紧,“我快要死了,以为我回不来了。”
李卸心里一颤,低声道:“我也以为你死了,再也回不来了。”
“我知道·····”
“一个人带着孩子好累。”
“我知道·····”
“你要是再不回来,我就要改嫁了。”
“······不敢也舍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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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张进和秀颜来了,秀颜见着向少卿便破口大骂,“你知不知道我带着孩子多累,知不知道你家的混世小魔王多磨人,知不知道背地里流了多少眼泪,死没良心的,还知道回来。”
“真不想认你,哪儿哪儿都看你不顺眼了。”
向少卿态度出奇的好,丝毫没有不耐烦,倒是张进看不过去,“孩子是你生的?”
秀颜瞪了他一眼,龇牙咧嘴道:“我这是在教他怎么做男人。”
张进和向少卿额角的青筋浮了两浮,沉默无语。
向老爷子眼圈通红,冲上来就是一拳,大吼:“我没你这儿子,还有脸回来!”说完,倒是忍不住了,一把冲上去抱住他失声痛哭。
吓得李卸目瞪口呆的,这老爷子怎么越活越回去了,动不动就鬼哭狼嚎的。
小念郎还是不能接受向少卿是他爹爹的事实,不论向少卿说什么,他都是一声声的冷哼,再不然就缠着李卸撒娇。
气的向少卿不轻,顿时两个人在饭桌上大眼瞪小眼的,你一眼过来,我一眼过去,战火味十足。
小念郎瞪不过他了,立即憋了嘴,伤心的窝在李卸的怀里求安慰,向少卿吃味了,也要过来,李卸瞪了他一眼道:“你是孝子么?怎么还跟孩子斗气。”
向少卿顿时抿抿嘴唇,委屈的不行,声音低低的,“我都四年没见你了······”
不说还好,一说李卸更来气,啐了一口道:“还不是你自己作的,活该!”
晚上睡觉,念郎死活不让向少卿进屋,老爷子想哄都哄不走,念郎歪着小嘴,红着眼睛道:“这床只有爹爹才能睡,娘亲,上次念郎不该睡着,不然爹爹就不会走了。”
向少卿一听,顿时火了,揪起他的后衣领就丢到老爷子怀里道:“爹,把这小家伙揍一顿,欠管教。”
说完,看都不看一眼,把门哐的一下带上了。
李卸怒了,“你是不是个爹,回来见着儿子不亲热也就罢了,下手还没轻没重的。”
向少卿笑了,“我自有分寸,我看明白了,这小子吃硬不吃软,越是哄着越是得瑟,得好好的磨两天。”
“不是你生的,你不心疼,要是敢对他有个怎么样,以后别想我对你有好脸色。”
向少卿头点的比捣蒜还快,“不敢不敢······虽然不是从我肚子里出来的,也算是我生的吧。”
她被他无奈的口气逗笑了,向少卿却是一下子安静了,轻轻的将她拥进怀里,半响,叹道:“不要怪我,我那时真的以为再也回不来了,这才提前修了书信,本想断了你的念想,让你另嫁他人,却又万分舍不得,觉得太残忍,是我不好。”
李卸回道:“可不是?要是你再不回来,念郎又闹的很,我真要另嫁他人了。”
向少卿拨过她的头来,让她对着自己,低声道:“嫁谁?睡在那张床上的人?”
李卸哼了一声,道:“别听念郎瞎说······”
向少卿轻轻的嗯了一声,接着又是一声深深的叹息,好看的眸子里满是笑意,李卸心里暖的不行,像是中了蛊一般,越看这个男人,心里的爱便深一分,好像融入了骨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