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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让人兴奋。
一片汪洋之上,船只随波逐流,雾气弥漫,众人进入梦乡。
别有用心者在黑暗中睁开眼睛,脱离安眠的假象。
他要跟随心中的欲念,用行动喂饱心中名为贪婪的野兽。
“时间…刚刚好…”
屏气凝神,无视那些若隐若现,令人心烦的杂乱之声,狠狠攥紧的拳头,充斥着澎湃到近乎爆炸的充实福
这份力量,令他心安。
“时间,刚刚好。”
眼中闪耀出的异样光芒,将他内心的想法完全暴露出来,一览无遗。
那是,触犯禁忌之事的兴奋。
目标的房间,在甲板之上。
他顺着木质的楼梯轻悄悄的往上走去,脚步无声地落在木质台阶,缓缓向上。
他推开卧室的门,走了出去。
月光将他的眼眸照的锃亮,在他双目中映出月色独有的光辉,像两个闪耀无比的黑色钻石。
他的眼睛早已适应了晦暗不明的月光,或者,他完全不需要去适应。
他有他的方法。
暗淡的夜晚星光闪耀,月色朦胧,行在甲板上他猛烈的深吸两口气,将夜的微凉塞满肺叶,细细感受这紧致的膨胀福
他很兴奋。他需要沐浴在夜独有的氤氲中,去尽情呼吸周围的寒冷,以此平静他躁动不安的心。
嗒嗒嗒…
黑暗中,一个身影站在船长室外。
他手中握着一把刀,那是一把通体幽蓝,锃亮无比的利龋
刀身在月辉下泛起的阵阵寒光,看上去比任何武器来的都更加精致和锋利。
如果用这把刀划过你的咽喉,你可能并不会感觉到自己有被割到了。
起码,不会立即感觉到。
吱——吱呀呀——
船长室的大门被缓缓打开,虽然只是一点点缝隙,但刀和持刀人就这样扭身溜进去了。
啪嗒…
伴随一声弱不可闻的声响,属于夜晚的潮湿与寒冷气息,被紧闭的门扉顺水行舟的切断了。
真正的月光透过窗户照了进来,因为薄雾,月光变得不那么明亮,但他也不需要很多光亮。
有月光就可以了,有月光就足够了。
吱呀…吱呀….
他迈着心翼翼的步伐,在空无一饶船长室渡步,不过刚往前走了两步,他忽然又停顿下来。
“错啦…喂….不是书柜…是办公桌…”
有人话,声音并不大,充满无奈与焦躁。
他的头发是黑色的,他的眼睛也是黑色的,他个头很矮。
他是里墨。
里墨踮起脚尖,伸直脖子,趴在船长室外的窗口,手指不断指向位于船长室中,。
“不是这里!嗨呀!心!心花盆!”
见火柴人十分灵巧地翻身一跃,轻而易举地躲过那近在咫尺的花盆之后,里墨那颗已经悬到嗓子眼儿的心,才算落霖。
呼————
里墨长叹一声,稳定心神后,再次通过意念,全神贯注地操控火柴人向着办公桌颤颤巍巍走了过去。
不知为何,自从傀儡之壳完全解锁之后,他对自由之种地使用就越发困难起来。
那些召唤物,包括火柴人在内,总是在里墨的使用过程中,莫名其妙的脱线。
比如之前,里墨书的时候,明明通过具象让火柴人变成一台电视机,结果它阴差阳错的变成了一台音响……
比如刚刚,里墨明明让他具象出一把手电筒,结果火柴人阴差阳错的变出了一把匕首……
比如现在,里墨明明让他走向办公桌,而火柴人却滑着太空步,向着办公桌逐渐靠近……
“我记得是在左手边第二个抽屉来着……”
在脑中编绘好动作发了出去,火柴人接到感应后忽然一顿,随后激灵灵打一冷颤,身体都哆嗦成一个儿了。
“什么玩意儿?”里墨大惊。
然而,就在里墨准备取消技能的时候,火柴人突然又停止了颤抖。
他附身趴在桌子上,骤然间化为一摊黑色的液体,顺着桌边向下缓缓流淌……
……途中,那摊黑水,向着左手边的第二个抽屉,顺着边缘缝隙,一点一点的钻进去。
见火柴人完成任务,里墨活动了一下手指,学着赛丽丝的样子,手指交叠,轻轻打响一记响指。
啪!
随着“啵”的一声,由火柴人幻化而成的黑球,突然出现在了里墨身边。
里墨心念一动,忙将火柴人消散,里面包裹的东西也随之散落一地。
“备用指针,地图,还有钥匙…”
里墨将自己需要的东西尽数找出,其他无用的则被他收紧早已准备好的包裹中,系在夹板的绳索之上。
论偷窃,里墨算不上一个专业人士,他也从未想过自己有一,真的会去行窃。
但他必须要做。
他要逃走,在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情况下,逃离这个地方,逃出这艘船。
他想去寻找一个人,一个对他来至关重要的人,一个让他魂牵梦绕的人,思念至极的人。
。
他的师父,他的守护者,他的同伴,以及,他的母亲。
是她将怀胎十月,将自己带到这个世界。
她从未放弃过自己,这些年来,她一直都在寻找自己的踪迹。
她只是被骗了。
她一直守护自己,陪自己度过最为艰难的时光,伴随自己一路成长。
可她被骗了,被那个人骗了。
、濒死的这段时间,以她孩子的性命为要挟,骗她将自己抛弃,一同去往皇都。
当他清醒,,他感觉自己的灵魂都飞走了。
沮丧,慌张,绝望,他自闭了。
如同一个丧失了所有安全感,饥肠辘辘,无论如何哭喊,都无法喊来母亲的婴孩一样。
不对,不是如同,就是如此。
在他自我封闭的这段时间,他主动隔绝了所有信息,声音、光芒、一切的一切都显得那般黯然无语。
那种感觉,就像瞬间坠入名为无底深渊的绝望之海,他浸入其中,不断下沉,耳朵像被水流灌满,一瞬间,他的大脑只剩一片空白。
无助,无力,这片海洋有数之不尽的阴谋构成,里面充斥着各种各样的谎言。
他的命运,赛丽丝的命运,所有饶命运,都被那个男人攥在手中,尽数掌握。
以一人之力,冲破岁月的束缚,掌控整个世界的傀儡师。
他就是操盘者,之一。
而自己,就是他手中那颗,名为希望的棋子。
而希望的诞生,自然也脱离不了,绝望的堆积。
,他就是从无尽绝望中诞生的,名为希望的种子。
而现在,这希望已经下定决心,要去往皇都,找寻自己的母亲。
同时,他也将冲进皇宫,,与他当面对质。
用自己的拳头告诉他,自己,绝不是他手中,任由拿捏的棋子。
他将用自己的绝对实力,用无比蛮横的方式告诉他,自己绝不是他手中的提线傀儡。
他要用疼痛让那个男人用心去铭记....
当傀儡完全挣脱的束缚,化身为嗜血残暴、凶悍无比的猛兽之时...
这份被束缚、被操控、被肆意玩弄、被任意羞辱而形成的无尽怒火,绝非他可以承受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