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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她口中听到“赛丽丝”这个词汇之后,里墨就好像魔障了一样。
他反复念叨这个让他备感陌生又无比熟悉的名字。时而出现隐忍的挣扎,时而又表露出一如既往地木然。
疑惑的律动逐渐增强,他那张异常呆滞的脸上,终于开始浮现出痛苦的颜色。
“她是谁?我好像认识她?好熟悉!我怎么想不起来了!?”
里墨觉得自己体内好像有什么东西裂开了。而那里面藏得是什么,他已经不记得了。
他像抱经岁月摧残的老人般佝偻起自己的背。琉璃色的双手紧紧抱住自己涨得通红的脑袋,双眼瞪大,脸上的肌肉不断颤抖,狰狞恐怖的样子仿佛脑袋即将炸裂。
“她很重要!不对!她明明是我很重要,很重要的人!怎么会!我忘记她是谁了?!我,我怎么了?为什么我会变成这样?!我到底怎么了!”
“她到底是谁!?”
里墨突然仰头,嘴张的极大,向天空发出近乎哀嚎质疑之声。他双腿在空中胡乱蹬着,好像不受控制一样。
“为什么会这样?我到底忘记了什么!”
里墨感觉自己的视线开始模糊。他好像抓住了什么东西,但又看不清它的具体模样。
“你是谁!?你在哪儿?你为什么离开我了?”
他的脑子里,好像有人在说话,无比熟悉,听上去应该是她的声音……
“别怕,因为,我也是呢。”
“你适应的很不错。”
“如果是男孩子的话,……”
“….我只不过想有个孩子而已,为什么要将他们一次次从我身边剥夺…”
是有人在说话,是个女人。那是被他抛掷脑后,即将被彻底遗忘,对他来说很重要的人。
“你到底去哪儿了!?”
“比安妮,如何?”
“…疼吗?”
......
明明说过绝对不会忘记她的!明明说过!
为什么!?
自己为什么会忘记她!
变化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要乖乖的,不许顽皮哦。”
“我们马上就要见面了,马上就会….”
......
她总是很温柔。从她怀上自己的那一刻起,她就将自己全部的爱都倾注在他身上。即便她没能保护好他,很久以前弄丢过他,但她从未放弃过寻找自己的念头。
怎么可以忘了她!自己怎么会忘了她!自己为什么会忘记她!如果忘了她,那他做这一切,又是为了什么?
自己如果把她忘了,那他还有战斗下去的必要吗?
里墨的表情越来越丰富,随着涌现出的痛苦与泪水也越积越多。
“我究竟都做了什么!”
牙关紧咬,眼球几乎要瞪出眼眶,面目狰狞而扭曲,浑身颤抖的越来越厉害,仿佛在与什么东西激斗着,还处于相当胶着的状态。
“啊——”他突然爆出一声如鸣钟般的暴喝。他痛苦地抱紧脑袋,手指用力插进发间。在天空打转、翻滚。
“去你妈的!老子是人!永远都是!休想,绝不可能!去死吧!”
他发出一连串的辱骂,狠毒的诅咒与污言秽语交叠在一起。每次咬字,他的唇齿开合都会表现的异常夸张,那副艰难的样子就仿佛带了嘴箍的狂犬,又像是被浓稠的蜂蜜糊满口唇。
而就在他苦苦挣扎的时候,天上那许久不见动静的裂痕中,意外发生了些许变化。
那名君临天下的王者,此时已经离开了自己的王座。他站在自己的王座前,光明璀璨,宛如被烈日照耀的神像,圣洁无暇。
熠熠生辉的铠甲附着在他身上,将他全身包裹。璀璨、煜熠,披风展开,无风自动,宛若银河,华丽而又壮观到好像要将整个苍穹披在身上。
他手中握有一柄个东西,像一条小蛇,但具体如何看不清楚。他只是握紧那个东西,然后随手一挥,转瞬即逝间,那东西已经变成了一根奢华无比的权杖。
砰!
比他还高一头的金色权杖的尾端重重落在地上,发出沉闷厚重的金属碰撞声。
他走下高台,离开王座,迈出的每一步都会带出宛如怪物般的巨大声响。就如想象中身着甲胄神祗踏在黑色的大理石上发出来的声音,满是威仪。落下的每一脚都好似踩在人的思想上,让人心生恐惧。
十二名使徒将目光齐刷刷转至他的身上,向他大礼参拜,表示臣服的同时激动的高呼道:
“王权之火,永不熄灭!”
某种澎湃的气氛进入到这片幽冥之中。使徒们高唱着古老的赞歌,歌颂着他们一贯坚持的信仰。他们的行为举止渗透着某种狂热、郑重和神圣,以高贵的咏叹调动摇思想的根基。
“王者归来,万物转瞬即逝!王者归来,万物转瞬即逝!”
......
此一刻,一直充斥在无边地狱的阴森鬼魅突然开始消亡,因为使徒们强烈而充满狂热的誓言中,在一声又一声的呼喊里,所有气流都不住沸腾起来。
砰!
当最后一步落下,睥睨终生、君临天下的王者就这样降临在了死域之中。
“嗡——”
像是蓝鲸浮出海面时发出的嘶吼。没人能听懂他说的具体是什么,但不论活人、死人、怪异、鬼魂都能听懂他话中的含义。
“你们的王,回来了!”
浩瀚的威能从他身上释放出来,上位者的气势顷刻间将正片冥土全部掩盖,黑暗无边,仿佛吸满了夜之精髓的混沌幽冥突然起了变化,放眼望去,满是说不清的光点。
它们浮于空中,闪烁不定,如欢唱的精灵游荡在阴森恐怖的黑暗森林中。这些绚丽夺目、充满生机的粉尘随着王者引发的骚动,如一颗颗微小流星般行过一个又一个深渊,将自己的光彩遍洒辽阔的冥土之上,最终迷失在无垠的幻梦中。
所有人都几乎失去自己最后的尊严。他们困惑,迷茫,战战栗栗,惶恐不安,一个个好像回到童年时期,因犯错而害怕被父母训责的孩子。
他们慌忙的逃窜着。仿佛热锅上的蚂蚁,又像是丧失五感的病人,看不见,听不见,就这么在冥土的骚动中游荡,用沾满泥土的双脚跨过一米又一米的距离,从这边跑向那边。
这些背井离乡的难民如鬼魂般游荡在地狱里,带着最后一点点希望,跑遍了所有能找到的方向,试图通过自己的一双肉腿逃过王权的绝对统治。
可这无垠无涯,满是危难的冥土,那里有他们躲闪的地方?
“臣服吧!”
当惊涛骇浪般的巨大威能彻底将他们淹没是,他们最后的心理防线立马分崩离析了。心战胆栗的他们全都跪在地上,所有人都低着头,浑身僵硬异常,颤抖成一个,连眉头都不敢想抬起,只能苦苦受着。
王者满意的受着他子民的膜拜,巡视着这片受他统领的王国。使徒们高举手中的剑刃,不断落下,用绝对的残忍为他们的王献上血与肉的华丽绽放。
他们就这样死了,连惨叫都不敢发出。而在他们彻底变成残渣前,面对死刑将至,他们连躲闪都不曾有过。
名为残酷杀戮的悲剧正在上演,而里墨此时的惨叫声也引起了王的注意。
他将目光扫至里墨身上,突然发出疑惑的嗡声。
“尔敢不从?”
里墨没理他。他还沉浸在作用于自己体内剥皮抽骨的巨大痛苦中,这种恍如隔世感觉让他晕的有些厉害,也没工夫去在意外来发生的变化。
停了两三秒,见里墨始终没有臣服之意,王者终于发出了不满的嗡声。他抬起手中的权杖,将顶端指向位于自己下方的里墨,宽厚的胸膛中突然发出一声宛若洪钟般的嗡鸣。
“臣服,或是死!”
本能感受到危险的里墨下意识回头仰头看去,显示讶异了一下,接着又转变成恼怒,随眉头不断皱紧,他双目中的金色齿轮转速也越来越快。
轰!
响彻天地的机械轰鸣声骤然爆开,接着里墨的身影突然消失在了空中。金光一暗一明,电光火石间,当那团金光再次出现时,里墨已经来之王者身前。
“给我受着!”
他腰部带动上身转向右侧,右臂向后伸展,五指张开,璀璨的星云在琉璃色的指尖越发闪耀。
呼——
风声呼啸,里墨的身体如突然松弛的紧致发条一般向回旋转,配合腰腹索产生的转身度在这一刻完全释放出来。
火海之下,嗡鸣之中,里墨凭借急速转身所产生的力道抡出右臂,小小的手掌在空中快速划过一个完美的弧度,小臂散发出的流光成扇形延伸,越来越长,直至他的手掌和那名王者的面甲来了一次最为深刻的亲密接触。
啪!
一掌下去,王者还没来得及反应,就突然觉得身体一轻。他发现自己的视线正在快速偏移,急速旋转间,他好像看到了自己满身甲胄,越来越远的身体,以及停在自己身前,还为完全收回手臂的里墨。
里墨直指面前无头的王者,义正言辞的厉声责备道:
“趁机造反啊!啊?让我臣服?还要不要脸啊你9想抢我的身体?神就了不啦!”完了他又觉得不解气,将满是鄙夷目光转至远处,锁在那个突破音障,越飞越远的微小光点,对着他的脑袋无比愤慨地嗔道:
“该死的渣渣,给爷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