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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任常恭发起冲锋时,俞孝宿就知道晋军又要对辽人动手了。
于是他赶紧掉过马头从旁边避开,绕进了正朔军的阵列里。
他决心再去觐见萧铣,好好的劝谏一番。
这次一定要让陛下明白林启绝对是别有用心。
他是右丞相,一路过去并未有人敢拦他,一直走到萧铣的大帐前,却见林启与古铭从帐中出来。
林启远远看到俞孝宿过来,忽然自嘲了一句:“反派死于话多,诚不欺我。”
一时心软,与萧铣多了两句,现在出来正好撞见了这个武艺高强的老头。
古铭正有些奇怪林启这话是什么意思,一抬头也看到俞孝宿,登时吓了一个哆嗦。
“慌什么。”林启低声喝道。
古铭方才镇定了些。
下一刻,俞孝宿已到了面前。
“陛下呢?”
“陛下还在帐中,丞相自去觐见便是。”林启笑道。
俞孝宿见无人通传,便在帐外求见。又等了一会,依旧无人回应,登时便觉有些奇怪。
待一掀开帐帘,却见萧铣已然身亡。
“陛下!”
俞孝宿悲从中来,大喝一声。
转头一看,却见林启与古铭已走了一段距离,正躲在一队甲士身后。
林启手一指,大喝道:“来人!右丞相窜通辽人,行刺陛下,快快将他拿下。”
俞孝宿闻言大怒,喝骂道:“林启!弑君的人是你!”
他心中悲愤至极,一腔怒火堵在心头,才骂了一句。却见林启脸一摆,以一幅正气凛然的姿态骂道:“陛下待你何等君恩深厚,你胸无治国之才,陛下却还让你宰执下,谁知你这忘恩负义之辈,位极人臣尤不知足,竟敢弑君!理昭昭,罪不容诛!”
“你……”
俞孝宿还未来得及话,古铭却已大喊道:“右丞相刺杀陛下!快来拿下!”
紧接着,一列列兵士向这边围来。
新降的平定城守将田岱甚至人还未到,就高声大喊道:“右丞相刺杀陛下!”
俞孝宿又悲又怒,大骂道:“这都是你计划好的!奸佞之辈……”
再骂什么也无法表达他心中愤慨,一腔怒气涌上来,俞孝宿猛然跃起,如苍鹰扑兔便向林启扑去。
他身手本是极高,此时悲愤之下全力出手,势不可挡。
古铭还未来得及喝一声“拦下”俞孝宿已到眼前,他如今身家性命都系于林启身上,便下意识举起佩剑去拦。
“嘭!”的一声,俞孝宿一掌拍在古铭胸前,将他的护心镜连胸甲击得粉碎。
古铭一口鲜血喷出,人摔了好远,眼见是不活了。
林启已将人都派去围杀辽军,此时只有韩眉在身后。她见此情景,连忙将手中的刀向俞孝宿掷去。
俞孝宿转身避过,脚尖随意在地上一踢,两个石子激射而出,打在韩眉膝上。
啪的一声,韩眉直挺挺摔在地上。
“丫头还自己武艺高强……”林启心中无语。
同时,俞孝宿一掌向林启拍下。
电光火石间,面对这样的高手,林启避无可避。
这一掌含恨而击,威势之大如泰山压顶。
这一瞬间,林启脑子里过的却是:“反派死于话多,一语成谶。”
突然,一柄长剑当空而来。
俞孝宿本想拼着同归于尽,然而,这一剑之威竟让人不敢直撄其锋。
他只好双掌一夹,硬生生夹住这一剑。
凝目看去,俞孝宿微微有些诧异。
“是你?连山寨上,与老夫交手的也是你?”
林启则是有些失神。
一个女子已然挡在自己面前,看着她的背景,林启不由有些自嘲,亦有些欢喜。
自己又一次被女人救了,还真是有些怂呵。
另外,好久不见,
南灵衣。
南灵衣没有再话,只是侧过头看了林启一眼,便抬剑向俞孝宿攻去。
剑招睥睨纵横,威势更甚往昔。
俞孝宿却不比当年了。
这段时日以来,他身居高位,锦衣玉食,早没有帘年刀头舔血的心气。
一掌未打死林启,那一腔激愤过后,只有无尽的疲惫和悲凉。
面对南灵衣的剑招,他便十分吃力起来。
再一看,四周的兵士都已然围了上来,注定是败局。
俞孝宿只好大骂道:“是林启杀了陛下!这等大逆不道之人,你们还要助他?”
“你勾结萧当,谋害陛下,事到如今还敢狡辩……”
下一刻,林启又站出来蛊惑人心了。
可恶。
俞孝宿甚至懒得去听,反正自己也不过他。
这一分神,长剑便从俞孝宿腹间刺了进去。
他一抬头,能看到南灵衣眼中的悲悯。
“林启不过是奸佞之徒,我才是忠臣义士。”他低声道。
南灵衣摇了摇头。
“你勾结辽夏,十数年间害了多少我大梁无辜百姓?”
俞孝宿一愣,才读懂南灵衣眼中的悲悯。
下一刻,剑往前一送。
他眼前便黑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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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行大峡谷。
再有几便要过年了。
这个年却显得有些冷清。
这种冷清,表面上是感觉不出来的,毕竟整个峡谷中都是张灯结彩,爆竹阵阵,对于孩子而言还是十分热闹。
但于看山却觉得冷清。
所有人都不在,万渊、颜怀、徐峰……
于看山已经很久没有他们的消息,连生死也不知。
七前,一场大雪之后,就连懂事长也音迅全无。
于看山只知道他们都出了关,他能做的也只有把粮草棉衣这些物资送到瓦桥关,等他们回来。
“相公,出来用饭吧。”紫苏在门外唤道。
她如今已有了身孕,诸事却还是不愿假奴婢之手,连叫夫君用饭这种事也要亲自来请。
也是因为这样,于看山才不敢耽误,勿勿合上帐本出了书房。
看他心事重重的模样,用饭时紫苏便捡些好消息与他。
“听徐东家昨能站起来了。”
于看山颇有些吃惊,道:“真的?等懂事长回来定是极高兴。”
“妞妞今早与妾身的,错不了。”
于看山便有些喜色,又道:“你如今身孕在身,有黄大夫在,让人安心不少……年节在即,一定要吩咐人照顾好他们姐弟,不然懂事长回来定要怪罪。”
紫苏便颇有些八卦道:“听,黄大夫的二姐来过了。”
“他二姐?”于看山道:“怎么没人与我?”
“听她行事颇有些低调利落,除了他们自家姐弟,只有徐姑娘与妞妞见过,据妞妞,生得和仙似的,医术也是极高明。”
“这是贵客,”于看山着便站起身,“我亲自去安排,不然懂事长回……”
紫苏轻轻拉了他一把,道:“人已然走了,今早上出了谷。”
“走了?这寒地冻的,不留在谷中过年?”
紫苏道:“来时不让人声张,走时也是单人匹马。”
她想了想,又道:“虽只听妞妞了些只言片语,妾身却有些佩服她,行事确是飒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