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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棚的棚顶一侧坍塌,似乎已经摇摇欲坠。
韦韬世一双鹰眼飞快搜寻着。
转眼之间,马棚内不寻常的一点一滴尽收眼底。
他缓缓走到支撑马棚的沙杆前,伸手剥下沙杆外的树皮,登时露出了里面白白的新茬儿。
韦韬世深深的吸了口气,走到坍塌的棚顶处,定睛望去,折断的芦席和木撑子也都是新钉上去的。
他转过身走到马槽前,向里面望去,槽底竟有一层浅浅的料豆。
韦韬世的脸上露出了微笑,伸手从槽中拾起几枚料豆。
就在此时,外面传来韦缙云的声音:“父亲,您来看!”
韦韬世抬起头,只见韦缙云蹲在草垛旁,手指地面。
韦韬世快步走了过去:“缙云,怎么了?”
韦缙云指着地面道:“您看,脚印!”
韦韬世低头望去,果然,草垛旁的泥地上印着几只脚印。
韦韬世蹲下身看了看,脚印朝向村中方向。
韦韬世站起身,缓缓点零头道:“刚刚我查看马棚时发现,搭建马棚的芦席和沙杆都是新的……
这就明,这个马棚是不久前刚刚建起的。只是被人做了旧而已。”
武元庆和韦缙云对视一眼道:“哦?”
韦韬世继续道:“坍塌的棚顶也是有人故意做出来的,而且,马槽内竟然有剩余的饲料。”
韦韬世张开手,几粒料豆放在手心。
武元庆点点头:“新建的马棚、稻草料豆,再加上这里的脚印,恩师,可以肯定他们的巢穴就在附近。”
韦韬世缓缓道:“不光如此,还有这五个奇怪的草堆。”
韦缙云和武元庆对视一眼,不解地道:“这草堆有什么奇怪?”
韦韬世用手朝草垛指发指:“你们没有发现,这几个草垛堆得太高了吗?”
韦缙云和武元庆仔细看了看道:“好像是比普通乡下的草垛高些,可大人,这能明什么呢?”
韦韬世道:“我们都知道,农夫从草垛上取草时,一般是用长把木叉叉住草垛顶部的稻草取下使用,而不会从底下直接抽取。”
武元庆道:“直接从草垛底部抽取,过不了多久,垛就会塌掉的。”
韦韬世道:“是的。你们看看眼前这五个草垛的高度,普通人拿着长把木叉是无法够到的。”
武元庆和韦缙云比了比,点点头道:“是,太高了。”
韦韬世道:“连垛顶都够不着,他们又要怎么使用这些稻草呢……你们不觉得奇怪吗?”
武元庆看了看韦缙云,问韦韬世道:“恩师,我还是不明白,您究竟想什么?”
韦缙云道:“我也是。”
韦韬世笑了笑:“换个法吧,如果他们堆起这些草垛,不是为了便于使用稻草,那是为了什么呢?”
武元庆和韦缙云对视一眼,猛地,韦缙云脱口道:“是要在稻草下藏匿一些不易搬阅大件物品!”
韦韬世微笑道:“然也。”
武元庆恍然大悟道:“对呀!”
韦韬世指了指草垛道:“草垛下一定有东西!”
“哗啦啦”一阵巨响,五个草垛坍塌下来,登时露出了下面隐藏的五辆没有上套的厢式马车。
韦缙云和武元庆发出一声低呼道:“是马车!”
李华若也跑了过来,吃惊地喊道:“这么多马车!”
韦缙云嘘了一声道:“声点儿。”
李华若撅着嘴道:“凭什么你们都能话,就我不能!”
韦缙云瞪了她一眼,李华若气哼哼地闭上了嘴。
武元庆走上前去看了看,脱口低呼道:“五辆马车!先生,一定是他们!”
韦缙云道:“与埃兰布府后园中的马车一模一样。”
韦韬世快步走到车前,仔细观察着,只见马车的车身漆色甚新,油光锃亮。
新马车与废村庄相比之下,显得十分诡异。
韦韬世长出一口气,微笑道:“元庆,你刚刚得很对,这个桃花村就是他们的巢穴。”
武元庆和韦缙云点点头。
韦韬世道:“新建的马棚、马槽中的料豆、五辆马车,这就明,这些人经常驾驶马车往来于长安与桃花村之间。”
武元庆道:“有道理。”
韦缙云已跃跃欲试:“我想,银匠们一定就藏于此处!”
韦韬世点零头:“我也这样想!”
韦缙云请命道:“父亲,搜吧!”
韦韬世沉吟片刻,点点头:“我们分散搜索,我与元庆、妹搜查村郑缙云与红一路,沿地上的脚印追踪。
记住,一旦发现对方踪迹,切不可打草惊蛇,两刻之后回到此处汇合。”
韦缙云道:“明白了。”
韦韬世点头与武元庆、孙向村中走去。
韦缙云看了李华若一眼道:“跟在我身后。”
李华若点零头。
李华若轻声道:“缙云,你们究竟是做什么的呀?跟着你们简直太刺激、太有意思了!”
韦缙云看了她一眼轻声道:“你还会点儿别的吗?”
李华若道:“怎么,这个有什么不好吗?我从最喜欢看《侠客传》这些书,那里写的英雄太棒了……”
韦缙云嘘了一声道:“从现在起,闭上你的嘴,否则就让你站在原地。”
李华若忙道:“别,别,我不话了。”
韦缙云无奈地摇摇头道:“眼睛盯着地上的脚印。”
李华若点点头。
二人沿着脚印,缓缓向村西头走去。
偌大的村庄空空荡荡,毫无生气。
土路尽头人影闪处,韦韬世几人缓缓走来,警觉地四下观察着。
四周到处是被火烧焦的枯木、毁弃的院落和倒塌的房屋。
二人踩着脚下的瓦砾向前走着,武元庆道:“恩师,这里断壁残垣,墙倒屋塌,连间囫囵房子都没有,不像有人居住呀。”
韦韬世深吸一口气道:“元庆,不要看这个村子,它绝不像你表面看到的那样简单。”
话音未落,前面出现了一座相对完整的院落。
韦韬世停住脚步道:“走,到那个院子去看看。”
这是座一进的大院子,院墙、院门相对完好。韦韬世和武元庆默默走进院中,举目环视。
只见东西厢房已经倒塌。正房只剩下三面墙,勉强支撑着破旧的房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