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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在雪寒宫内分宾主坐好,叶雯解释道:“阿鲁台和他的师兄鬼力赤都是昔日蒙古第一高手任自远的徒弟。任自远本为汉人高手,后受了元朝皇帝的招揽为蒙古人效力,收下两位蒙古徒弟,就是鬼力赤和阿鲁台。”
朱清筱在旁听了愤然道:“这死汉奸!”
蓝枫对这些前朝江湖事也知之甚少,问道:“这任自远后来怎么样了?他在蒙古的事叶宗主又是从何得知?”
“这倒是件大快人心的事。”叶雯微微一笑道:“洪武皇帝北伐时,任自远被家师找上,两人一场史诗般的对决后任自远战败,从此重伤远遁关外,再不敢踏进中原一步。”
众人一听任自远是被叶雯的师父“剑”沈心流击败,不禁彼此交换了一下眼神,既因沈心流为国除害而感振奋,又为任自远在沈心流剑下只败而不死,还把一身魔功传承下来而感到担忧。
这时路雪瑜上前提醒道:“师尊,祭典可以开始了。”
叶雯点点头,朝风夜菱示意了一下,风夜菱恭恭敬敬地捧起一只白瓷坛,双手递到蓝桥面前,由蓝桥把这只装有蓝若海骨灰的瓷坛放到雪寒宫正中的供桌上。
众人依照路雪瑜的提示依次站好,每排两人。蓝桥和蓝枫两位孝子自是站在首排,紧随其后的是蓝若海的“儿媳”风夜菱和侄女朱清筱,再后一排是叶雯和徐秋雨,再之后则是风月明和慕容英,其余众人依次再往后排。
路雪瑜把备好的香点燃,三支一组地交到蓝桥、蓝枫以及后面每一排的祭拜者手中,然后引导众人依次向逝者行祭拜上香之礼,一切井然有序,在肃穆与沉重中又带着满满的深情。
特别是此次祭典的主办者叶雯,她在上完香后竟随意地在供桌旁坐下,用手轻轻地抚摸着白瓷坛道:“师兄,我不知道这莲峰是不是离你最近的地方,我只愿你在上能吃好,喝好,睡好。若是得闲也可以好好看看你脚下的大千世界,和上的仙女们聊聊,玩闹玩闹。总有一我也会变成仙女,到上找你玩去,到那时你可一定要记得我呀。什么?你问多久?那可不准,在此之前你先别太远,也别忘了时刻提醒着我,提醒我别忘记你……”
她到这里竟哽咽起来,两行清泪从她脸上毫无顾忌地流下。
众人无不为她对蓝若海的深情感动,纷纷湿了眼眶。
祭奠已毕,叶雯让众人自行离开雪寒宫休息,一个时辰后再召开有关为蓝若海报仇的会议。
蓝桥见众人默默移步,在沉重的气氛中一时竟没有人话,主动打破沉默地对身边的路雪瑜道:“今多谢姑娘了。”
路雪瑜谦虚地道:“哪里,能操持蓝师伯的祭仪,是我的荣幸。”
蓝枫亦走过来道:“雪瑜姐处事有条不紊,不乱方寸,确实令人敬佩。若是有朝一日嫁了人,必也是能打理会持家的好媳妇。”
路雪瑜微微摇头,苦笑道:“按我们莲宗的门规,门下弟子是不准嫁饶。”
蓝枫惊讶地看了她一眼,又转头看向身后的白雪音,见后者也轻轻点头,这才相信路雪瑜的话,不解地道:“你们莲宗怎会如此不近人情,这算什么王八屁股。”
白雪音一怔道:“王八屁股?”
“蓝二公子的应该是‘龟腚’,也就是规定。”路雪瑜忍俊不禁地道,“或许师尊是为了让我们把精力都放在习武练功上,才会有此一。否则若大家全都思春恨嫁,这莲宗不知会变成什么样。”
蓝桥没有接话,暗忖叶雯是否因自己与蓝若海注定无缘,这才定下这条有违人性的门规。但这终究是他们莲宗自己的事,他一个外人也无从置喙。
风夜菱本挽着白雪音的手臂,听到这里也惋惜地道:“雪音妹妹这么一个大美人,若是不能嫁人也太可惜了,有机会我一定去和叶宗主念叨念叨。”
白雪音笑道:“一心问道,身无杂念也没什么不好。”
众人着走出雪寒宫外,呼吸几口外面清凛的空气,不由都感觉轻松了些。
徐秋雨走到蓝桥身边,捻须微笑道:“我们本打算今日亮再动身上山,无奈风家丫头心急,连亮都等不得,便拉着我们上山。都少女情意最难辜负,贤侄你得妻如此,着实令老夫羡慕不已。”
他言语中隐隐点出风夜菱为早点见到蓝桥刻意提早上山,风夜菱听出弦外音后不禁羞臊得俏脸微红,嗔道:“徐叔取笑人家。”
风月明亦附和道:“可不是?我这妹子早在青州就在我耳边念叨,问我什么时候带她上莲峰。唉,都女生外向,留不住喽。”
“哥——”风夜菱听风月明也这么,不依地嗔道,“哪有你这么自家妹子的?”
蓝桥看她羞嗔的样子,不禁又是心神一荡,趁机抓住她温软的手,附耳道:“原来菱儿也这么想我的吗?”
“哪有!”风夜菱撅起嘴道,“我只不过是怕阿鲁台他们去而复返夜长梦多,想早点上山罢了,才不是为了见某人呢。”
“咳咳。”朱清筱在他们身后轻咳两声道,“这还这么多人看着呢,蓝桥哥和风姐姐就不能等到没人时再打情骂俏?”
蓝桥领着风夜菱、蓝枫、朱清筱、风月明和徐秋雨回到他居住的院,瞪了朱清筱一眼道:“现在可没外人了吧?”
朱清筱翻了个大大的白眼道:“那蓝桥哥可得好好抓紧机会和风姐姐亲热,千万别把我当人。”
六人围坐在院的一张石桌旁,风夜菱贤惠地为众人斟茶,先是身为长辈的徐秋雨,然后是长兄风月明,再然后是蓝枫、朱清筱以及蓝桥,最后轮到自己时才发现茶壶中的滚水已然倒尽。
她连忙起身再烧上水,回来却发现蓝桥把他的茶杯放在自己面前。她用眼神示意蓝桥不必如此,蓝桥却同样以神色回应她坚持如此,她便笑笑接了,在蓝桥的茶杯中啜一口,然后朝他回以甜笑。
风月明注意到两人眉来眼去地传神达意,不禁调侃道:“都徐叔是下闻名的神医,不知可否也为我这对妹婿把上一脉?”
徐秋雨目光扫过蓝桥和风夜菱,抚髯笑道:“神医不敢当,不知侯爷心有何虑?老夫尽力而为便是。”
“倒不是什么大毛病。”风月明玩转着手中的茶杯,忽然笑道,“就是他俩似乎突然间都变成了哑巴,徐叔您,这病该怎么治呢?”
“我呸!”风夜菱臊红了脸,粉拳狠狠锤在风月明的手臂上,恨恨地道:“你就知道欺负人家!”
徐秋雨明白风月明是在调笑他们刚才的眉目传情,哈哈大笑道:“原来如此,侯爷若是不,老夫还以为他们是因怀不上孩子而苦恼呢。”
“啊?”风夜菱一怔,待明白过来俏脸更是羞红如血,“原来徐叔也不是正经人来的,你们都欺负菱儿。”
“哎哎哎,我可一句话还没呢。”蓝枫油然道,“大嫂这句话可别把弟也捎上,冤枉。”